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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5

    十分尴尬:“乌天……啊。”

    乌天开门见山地问:“你都听说了什么?”

    许熙支支吾吾:“……我听说你上高中的时候和一个……男生在一起,被乌校长知道了,她就用了一些不太好的方法,把那个男生……那什么,转学了。”

    “什么不太好的方法?”

    “这、这我也没听太具体,大概是威胁那个男生?哎!你别问我啊,我一个新来的哪知道那么仔细,要不你去问成老师……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乌天力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谢了,我挂了。”

    “哦哦,好,你……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就说。”

    看来的确是全校老师——也许还包括学生——都知道了。

    乌天和许熙通话时装得挺淡定,其实心里已经乱成一锅粥。

    犹豫许久,还是给聂原打了电话。

    聂原没接。

    乌天的心更往下沉。

    又给老范打电话,通了。

    老范接起电话,率先开口:“乌天,是我告诉黄校长的。”

    乌天:“……”

    “为什么?”

    “我教了25年书,乌天,”老范叹了口气:“对学生,只做过一件让我愧疚的事情,就是和乌校长一起,逼迫聂原转学……把他的前途都毁了。”

    “上次在咖啡厅把这件事告诉你之后,我通过槊县一中的老师,费了不少劲,联系上了聂原。简单聊了几句,他现在竟然是农民工。”

    “你们两个一起看电影碰见我那次,我以为他混得还可以,我没想到……乌天,当时带22班的时候,我叫每个人都写过理想的大学,你知道聂原写的哪儿吗?”

    “北大。”

    “他想考北大,现在成了工地上凭体力吃饭的工人,我……很痛心。”

    乌天沉默半晌,说:“所以您现在是帮他‘报仇’么?”

    “我如果说‘是’,你也不会信——乌天,就当我和黄校长一起整你姑姑吧,黄校长说过,他当了正校长,要给我升官。”

    乌天没接这话茬,继续问:“聂原答应和你们一起把当年的事儿捅到省教委了?”

    “听黄校长说,大概是答应了。这事情是黄校长直接去找聂原的。”

    “我知道了,范老师,”乌天的脊背重重靠在墙壁上,在燥热的夏天里感觉全身发冷,“你这么做,无论是出于补偿聂原,还是想升官,我都理解,但我希望是后一种。”

    “聂原用不着咱们补偿——咱们也配么?”

    说完最后一句话,乌天把手机丢在了床上。

    他后脑勺抵在墙上,双手紧紧攥成拳头,颤抖着,又倏然松开。

    乌天把手机从床上拿过来,拨了聂原的号码。

    还是无人接听。

    ☆、消失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乌天再给聂原打电话,那边直接是关机了。

    点开沧江文学城,废物如他所言更新了一章,在……二十分钟之前。乌天的心往下沉,手指放在鼠标上久久未动。

    手机上有老妈发来的“你和那孩子说了没有”,有柳叶发来的“吃晚饭了吗”,有许熙发来的“我刚刚问徐主任了,他说乌校长在省教委的同学调走了,新提上来一个领导,所以黄校长才能……你懂的”。

    现在已经是八月初了,乌天站在窗前看着天空中绵延到远处的火烧云,后知后觉地想,这个夏天真是奇怪,故人,新人,好事,坏事,都扎了堆地涌过来,难舍难分地纠缠在一起。

    乌天对着窗户发了会儿呆,然后出门了。

    “乌哥,你……”是小梁开的门,见了乌天,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聂原在吗?”乌天站在门口问。

    小梁侧身,示意乌天进屋:“聂哥走了……你进来看看,他真走了。”

    乌天太阳xue一跳:“他去哪了?”

    “他不是和他后爸闹掰了吗,他说干脆去北京看看……”

    “北京?”乌天愕然:“你没骗我吧?”

    “我就知道你不相信!”小梁表情挺着急:“你进他屋看看就知道了,他的东西都带走了!”

    乌天站在门口,朝屋里扫了一眼,聂原屋里的床露出一角,上面没有褥子,只是光床板。

    “……他怎么突然去北京?”

    看来聂原确实不在这儿住了,但乌天想不通聂原怎么会去北京——虽然甘城到北京,坐高铁不过是三个来小时的事儿,但聂原……他拿着张高中毕业的文凭,去了北京能干什么呢?送快递吗?再说,乌天不相信他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北京。

    “我不知道,”小梁叹了口和他外表十分不符的气:“我也不想聂哥走啊,他一走,这房子我就租不起了!”

    “他什么时候走的?”

    “好几天了……上周六。”

    “他怎么跟你说的,只说了去北京?”

    “他就说去北京看看,我问他打算找什么工作,他说他也不知道,找着看吧。”

    “你能联系上他么?”

    “联系不上,他手机关机了——乌哥,我说句实话,你别揍我,”小梁倒了杯水,递到乌天手里:“那什么,我看得出来你……你对聂哥挺好的,但是吧,就……哎怎么说呢,我觉得,聂哥对你好像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你懂我的话不?”

    乌天垂下眼:“懂。”

    第二天一大早,乌天到了丘西村。去聂原家的路他已经很熟悉了,十分钟后,乌天站 在了聂原家门口。

    那扇生锈的铁门紧紧锁着,乌天凑近了,看见锁头上积了厚厚一层灰。

    乌天记得聂原的姥姥应该还住在这里,辗转问了几个路人才打听到,聂原的姥姥前段时间被亲戚接走了。

    问起聂原,都回答说,聂家小子在城里啊!

    乌天背靠着聂原家围墙愣了一会儿,他家院子里一点声响都没有,围墙的墙面斑斑驳驳,墙角长着生命力旺盛的杂草。

    萧条得近乎荒凉。

    乌天不得不承认,聂原确实在躲自己。

    又过一周,乌天去见了乌校长。

    乌校长倒还是老样子,穿着黑色小西装,雷厉风行的。只是她频频蹙起的眉头,还是出卖了她的焦虑。

    在弥漫着淡淡油墨味道的办公室里,乌校长坐在自己宽大的办公桌前,对乌天说:“你也来找我兴师问罪了?”

    乌天摇头:“姑,其实那件事我已经知道一段时间了。”

    “嗯?”乌校长带着些许疑惑看向乌天。

    “是有一天我和聂原看电影,碰着范老师了,当时聂原的表情就……很怪,第二天我就回学校查他档案了,然后又去找范老师,他就都告诉我了。”

    乌校长轻声感慨似的说:“我以为你是通过范老师才和聂原联系上的,还在想他怎么会让你们两个联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