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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交锋,生死一瞬。 栖凤剑轻灵,盘龙剑沉稳。一重一轻,一阴一阳,相辅相成。再加上两人深厚的内力让它威力剧增,幻化出的剑气似可穿云裂天。 所有叛军手持利器大叫着扑杀过来。可是他们也只来得及捕捉到惊心动魄的寒光划空而至,许多人还没看清楚招式就已经鲜血迸溅的倒了下来。 双剑合壁,悬空极式逼杀无端,招招致命,所向披靡。 二人配合无间,几乎每一剑下去都有人遍体鳞伤地倒在脚下。他们就这样一路以摧枯拉朽之势不可阻挡的攻破敌人的绵密杀阵。 惨叫声不绝于耳,方才好不容易才形成的包围之势眨眼就被杀出一个缺口。 一贯从容镇定的展离眼看孟临卿竟然站在了太子那一边,有他相助,已方顿时大受打击,伤亡惨重。 本来单将军的死就令他们有些动摇军心,现在见识到他们的厉害,更是吓得丧魂落魄,显出渐露溃败的迹象。 双剑之威,果真等闲不敢轻忽。 可是,这绝非是他想看到的。展离不禁大怒,总是云淡风轻的眉目中寒光大炽,沉声喝道:“孟临卿,你疯了?你现在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是你仇人的儿子!” 孟临卿淡然地朝他看了看,却是笑了,笑容有些冷:“那你呢?难不成……你还是我恩人?”剑尖直指过去,面色变得更阴沉更狠毒:“让我告诉你吧,一直以来,我最想杀的人就是你!今日,你要为之前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只闻铮然一响。 眨眼,人已斩风破空而来,立身眼前。 展离剑气回旋,豁尽全能与之应战。 双方势力相当,一时陷入缠战之中。 “铮!”又是双剑击杀,展离望着近在眼前的那张写满无情与杀意的脸,咬牙道:“孟临卿,你仔细看看,我身后那些人都是临天教的手下,那也是你的人!你今天的使命,是杀了皇帝与太子。如此一来,你不但可以报仇,还能登上至尊宝座,坐拥天下,让所有人府首称臣,你想清楚了!” 孟临卿仿佛没有听到似的,很快又是一剑自刁钻角度递来。唇边隐隐一抹嘲讽:“你错了,杀你,才是我的使命。” 展离见劝说无效,也不再犹豫,所出极学,无不狠毒凌厉。 太子见状,迅速加入二人战局。名剑在手,展逸与孟临卿对视一眼,两人运起全身真气,连挽几个剑花。 眼前白影重重,罡风如刀刃般足以将人割碎。就见他们一连换了几个姿势,身似风走,气似川流,竟是使出了无双剑中的至高绝学——游龙穿凤! 此招一出,具有开天辟石之力道! 没有人看清究竟是怎么出剑的,只听一声震耳的龙啸,银光如蛟龙出海般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几乎将眼前所见之物摧毁殆尽。 尖锐的龙啸过后,天地间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展离顿时身受重创。他连呕几口鲜血,豁尽全身功力以一敌二杀了过去,慢慢的,却渐露败象。 展逸揪准时机,一剑刺进对方胸膛。 展离本是病弱之躯,之前他不顾身体的承受能力,释放出全部磅礴的内力。本来已是强弩之末,只凭一口气在强撑,中了这一剑后更是元气大伤,心脉受损严重。他猛然弯下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此刻体力透支,又被伤及要害,顿时摔倒在地,暴烈的内力在体内横冲直撞,如五脏俱焚,令人痛不欲生。 多可笑,多可恨,他竟然败在他们兄弟二人手中! 此次攻城,虽是胸有成竹,最终结果却出乎意料。 刹时,怒焰焚心。 孟临卿微微笑着,锐利如剑的双眸倏然杀气四溢,他神情冷漠,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这世间最渺小的蝼蚁在垂死挣扎。 其他叛军看到昭王败落,知道大势已去,顿时没了继续打斗的心思。有人四处逃蹿,有人举手投降,很快兵败如山倒。唯有几个由昭王栽培多年的护卫高手还在顽强抵抗,试图冲破顾凌遥等人的阻拦前来解救他们的主人。但也只是徒劳而已,昭王的失败,已成定局。 展逸命令逍遥兄弟二人收拾残局,自己来则站到了孟临卿身旁。 “哼,这世间竟有如此愚蠢之人。”昭王出声讽刺。话音刚落,一道强大的掌力骤然打来,将他打得撞上后面的石柱,顿时痛得他几乎无法开口说话。 孟临卿上前一步,单手扣住他脖子,冷厉的眼瞳透出深深的杀机:“死到临头还这么自以为是,你可知我宁可放过天下人,也绝不放过你。” 展离冷冽如刀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相信的愤怒。他的脸因无法呼吸而涨得通红,却是艰难地开口:“为……咳咳……为……为什么?” 他是真的不明白,就算孟临卿要恨,也应该更恨那伪善君子才是。这些年被他攥在手中痛苦折磨的孟临卿是有杀他的理由。他也知道一旦被其脱离掌控,孟临卿自然不会事事听命于他。这个人城府极深,只有一点不用怀疑,那就是他要杀皇帝的决心。可是现在他居然愿意放过皇帝?!这是为什么?到底哪里出了错? 孟临卿没有回答,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展离被他掐得快要窒息,心中的惊骇失望难以形容。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悲哀地发现是自己错了。是他太自负,以为控制了这人,用尽方法折磨他,将他淬练成世间最锋利最无情的武器,便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自己最恨的人,结果却事与愿违。 他原本大可以自己动手,却一心非要选择让孟临卿来实现。毕竟没有什么比兄弟相残,父子反目来得更彻底更残忍的报复了。 孟临卿行事向来喜欢速战速决,也不与他多说,手,慢慢的收紧,再收紧。然后满意地欣赏他痛苦窒息的样子,看他怎样一点一点地死在自己眼前。 “慢着!”一声低喝突然传来,伴随着不住声的咳嗽。 孟临卿认得这声音,只好不情不愿的松了手。 展离剧烈的咳了许久才缓过气来,这时已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当今皇帝,在赵初的搀扶下脚步迟缓的朝着这边走来。 展逸大惊,连忙向前扶住他,有些焦急的问:“父皇,您怎么来了?这边有儿臣……” 皇帝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说,一双眼牢牢盯着重伤的展离看。 展离勉强伸手按在胸口,直到现在他还是觉得恨极了那人,他无法动弹,只能冷漠地看着他,只有看着他。 一大片阴影笼罩下来,皇帝居高临下,脸上三分怜悯,七分悲愤。 “四弟,你为这一天筹划了多久?这些年来,你是否一直在恨朕?”皇帝的脸色似雪般苍白,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说,语气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