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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了下来,苍白的脸上隐露苦色,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展逸看见了,也只是迟疑了一下,他心中怒火未歇,满腔仇恨正待发泄,根本没有心情再想其他,一剑又一剑以令人应接不暇的刺过了去。 孟临卿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稍嫌狼狈的应对,此时,他体内真气乱蹿,五脏内腑如火烧般剧痛,胸口气海血气翻涌,他从来没有这样痛过,血液几要从内到外骤然爆发,像是忍受着世间最强残忍的酷刑,痛得无法言说。 眼前一阵阵发黑,只模糊见到一个影子持剑狠狠砍来,孟临卿只能强撑着凭本能反应举剑去挡,叮一声,剑气如利刃袭卷了过来。 孟临卿只觉耳中嗡嗡作响,心口剧痛,一股腥甜直冲嗓子,四肢百骇无一不疼,血气如海浪般翻涌,只怕一张口,就有血箭喷涌而出。 千钧一发之际,展逸举剑刺来。剑尖直指胸膛。 他也根本没想过孟临卿能不能避开,双眼已杀成了血红,用尽全身力气! 越来越近,只见孟临卿抬起眸,毫无血色的唇边溢出了鲜血。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躲开,或者说躲不开! “临卿!”瞪大的眼眸满满的都是震惊与惶恐!全身的血液似已冻结,他想要收回手,然而,来不及了,根本收势不住。只能在最后时刻偏移了一点点方向,但还远远不够! “嗤”一声,是利器划破衣裳刺入rou体的声音,孟临卿闷哼一声,身体被冲撞的踉跄了一步,终于支持不住,口中喷出鲜血,然后在展逸惊痛欲绝的目光中,重重的摔倒下去。 ☆、抢救 “临卿!”展逸心胆俱裂,慌忙扑上前去。 他万万也没想到这一剑竟能刺中他,刚才是在气头上,现在心里早已什么怒火都没有了,只剩悔恨交加。而孟临卿此时倒在地上,胸口鲜血泊泊涌出,触目惊心!黏稠的,温热的,无声无息的淌在地上,渐渐浸润他的靴底。 “临卿你醒醒。”展逸又惊又慌,脸色煞白煞白,想将他一把抱进怀里,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巨大的恐慌将他的心紧紧包裹住,他没来没有这样害怕过。 简直有种灭顶的绝望。 “你别吓我,快醒醒……”他唤着他的名字,声音颤抖的不像话, 孟临卿脸上无一丝血色,已经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几乎要感觉不到了。 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展逸面目狰狞,形如颠狂:“传太医,快传太医!”声音骤然从喉咙暴发,凶狠的几乎不像自己的,侍卫们和宫人都被吓得呆住,愣愣的看着他们。 一切发生太快太突然了,林贵妃好不容易才从方才的变故中回过神来,连忙稳住心神急忙忙道:“都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这才有人应声行动,太子将孟临卿打横抱在怀里,一脸的焦虑,失魂落魄。 林贵妃双手扶住他,心有余悸的上下打量:“逸儿,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啊?有没有怎样?” “没事。”展逸木着脸回答,声音毫无起伏,快步往太子殿走去。 林贵妃被撇在身后,无助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乱如麻,满脸忧色。 孟临卿这次伤的很重,宫里的几位太医都被请来了,忙忙碌碌的内殿中为他止血辽伤。 展逸等在外面,直到此刻才慢慢恢复神智,总算有了点人样。 他曾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人,那种绝望的痛苦,再不能经历一次,他已不能承受再多。 林贵妃来到他身旁,静静站了许久他都没有发现,直到她开口唤道:“逸儿,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是故意让我担心吗,什么都别想了,先在这边休息一会儿,他会没事的。” 展逸无心思再多说什么,只是摇摇头,想到那人浑身浴血,晕迷不醒的样子就万分悔恨,更何况伤他至此的人居然是自己,心里每时每刻都是煎熬,简直痛不欲生。 林贵妃见劝他无效,只好跟他一起在门外等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愁容满面,眉头始终深锁。 不知等了多久,直到站得脚都麻了,房门才吱呀一声打开。展逸却突然胆怯了,不敢上前询问,只敛神屏气的站在原地,全身怕冷似的战栗,婉如在等在一个攸关生死的宣判。 “他怎么样了?”还是林贵妃先开口,视线越过他们往里面瞧去。 太医摇摇头,接着无声的叹一口气。 展逸见了,轰然如同晴天霹雳,脑海中一片空白,怔了好一会儿找到自己的声音,凶狠的,极冰极寒的:“你这是什么意思?说!” 陆续走出来的几位太医被吼的哆嗦了一下,站站兢兢的回道:“回太子殿下,此人受伤严重,虽然伤口避开了要害,然失血过多,且体内似乎有两种内劲相博,导致血液逆流,经脉受损,臣等……无能为力。” 展逸听了,没有什么反应,平静的有些可怕。 林贵妃想上前拍一拍他的肩膀,最后心惊的收回手,她发现展逸刻意伪装的坚强太过脆弱,只怕这一掌拍下去,他就会彻底崩溃。 接着,展逸用力拨开众人,发疯一般向里面冲去,短短的路觉得走得好远好久。 孟临卿静静躺在他的龙床,明黄锦被覆在身上,冰凉长发静沉如丝绸,身上脸上的鲜血都被收拾干净了,只是看起来还是憔悴而安静。 鼻端还有淡淡的血腥味,缠在他身上的绷带又渗出了深色,殷红殷红的,怵目惊心。 “临卿。”他轻轻唤他,手缓慢的抚上他的脸,也不敢太大声太用力,仿佛怕一不小心就碎了。从他摔倒在地的那一刻起,就仿佛有长鞭一下下抽在他心上,然这个时候看见了,心已是真正疼得缩成了一团。 他总觉得孟临卿体温过冷,要将他捂在心尖上才能放心,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是这可以这么冷的,指尖传来的触感如此冰冷,一丝丝温度也无,令他也跟着浑身发颤。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双眼紧闭着,亦不像平常那样总是冷眼以对,他就这样晕睡在自己眼前,气息微弱,轻不可察,任他如何叫唤,再无回应。 “谁说无能为力了!都给我进来!若不医治好他,本王要你们的命!” 太子从未这样疾言厉色过,一番沉着无情的话如惊雷般在耳边炸开,太医们吓得脸色大变,慌慌忙忙又进来把脉查看,太子将他搂在怀里,瞧他们忙忙碌碌却又无能为力的模样,心早已沉到谷底,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想着前后发生的一切。 听师傅说,孟临卿练就一身邪功,他体内寒冷异常,显然已是炼入骨髓的功夫,而栖凤剑法乃是属于至刚至阳的内力,展逸原想教他练这种内力属火的武功可抵挡他体内的至阴至寒,却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