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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林珩,心里转过这个念头之后,越想就越觉得很不错。他受人尊敬不独独因为自己这林氏子孙的身份,更是他曾经和皇帝陛下同科考试的情分。对于这一位当了皇帝的同族兄弟,他是知道一点的,从不做无的放矢的事。 京城日报作为官府的喉舌,所报道的内容自有其来路用意。别的人不清楚,但他亲眼撞上的林珩却知道,皇帝陛下的侍从有时候会将刚拍板好的报纸呈上来御览。 即使这只是报纸上这一段时间在介绍各国的风土人情、法律忌讳顺便提了一句,但是林珩却不觉得按照皇帝陛下的性子,会仅此而已。 最大的可能,是皇帝对这个邻国有想法了。 林珩盘算着,按部就班虽然好,但是终究不及建功立业来得热血豪迈。从军已经是晚了,但是还能从别的角度来立功勋不是。若是,真要对这个邻国动手,必定需要前期的调查,还有什么比一个官方的身份更加适合掩护的呢? 此举虽然有风险,但是回报也高。更重要的是,身为林氏族人,正该担起这一个姓氏的分量,而不是单单享受福利,不是吗? 第123章 海外移民的生活比起国中的人来说, 总要艰辛一些的, 但是看着自己的辛勤所得, 就觉得自己的一番辛苦值得了。 最早期的移民除了失地农户, 还有很多的都是大户前来开垦土地的。新的大陆上最不缺的就是土地,为了鼓励国人前来开发新的地域, 土地政策要比国中宽松很多。就像那些大户, 多是在国中不得不分掉了名下的众多田地,又有一定的积蓄, 就跑来了蓬莱。 对他们来说,反正土地是一样的,只要有投入就有产出,不会欺骗人。他们将家中不得人意的小子发配来这里, 替家中管着这大片的土地,却将产权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对这些还牢牢固守着地主观念的人来说,会有这样的行为不足为奇。先头开荒的时候不会有什么产出的,他们可以完全不放在心上。等后面的时机成熟了,他们再出现,重新收拢土地,获得产出。 这样的大户为数不少,他们津津乐道于钻了法律的空子, 却忘了, 林瑜又岂是轻易叫人占去便宜的人。 户籍总是和土地连在一起的,蓬莱那边的人数渐渐增多,相应的官府也而被渐渐地成立起来, 等到正经落户的时候,这些被形同流放的不得人意的‘孩子们’可不会念着国中的所谓家族了。 蓬莱上移民们的户籍正式落下之后,就是根据调查来确定产权。拖到这时候重新确定产权是有原因的,国中汉律再一次经过了调整,正式去除了不孝罪中许多内容,只留下了赡养这一部分。去除的就有祖父母父母在别籍异财这一条。 也就是说,只要将自己的名字正式落户蓬莱,他们开垦的土地就是他们自己的,官府也会支持。大多数的人一咬牙就定下了,他们来这里原本就心有不甘,怎么可能将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土地让出去。 “怎么就不作数了!”一声难以置信的质问响起,插金戴银、一身绫罗的中年妇人喊道,“咱们出了那么些的钱财买了机器,全都便宜了那个小崽子了不成!” 年老的男人面色不快,好歹是他的种,那边的是小崽子,他成什么人了?但是他又何尝舍得那大片的土地,便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官府不认又有什么办法。” 他当然反驳过,甚至于当初他还拿着自己的户籍亲自去了蓬莱一趟,在官府的名册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这才放心地回了过来。哪知道今天上门开通知的官员却说,因为他本人根本没有去那一片土地上开垦,所以当初他的名字是作废了的。 怎么就一朝作废了呢,他也想不明白,毕竟这两年每一年他都拿到了蓬莱那边寄过来的金银,这都是土地上的产出啊!而当他这么问的时候,那个官员就意味深长地笑道:“我劝这位老员外不要深究,蓬莱那边的事情咱们都做不得主,皇帝陛下金口玉言,不能叫在外移民冷了心,该他们的劳动所得那就是他们的。” “就是皇帝陛下也管不得咱们的家事!一个户口本的事情,我就去告他一个父母在别籍异财!”说着那妇人就起身来,她这是急了眼了,原本说好的,那边开垦出来的土地都是她亲儿子的,不能就这么说没就没了。她是继室,前头大的已经出去了,她是管不到。这么个小的她还不能管了不成,反了天了! 那男子就拉住道:“胡咧咧什么,还不嫌丢人!”他回想起刚才是那个小官那了然的眼神,就浑身不自在。 “丢人,丢什么人,我儿子的地,我还不能要回来!”那妇人一甩手,就要出去。被那男子拉着不妨,就往地上一瘫,嚷道,“该你去,你怎的不去,难道是向着那个白眼狼!” 男子铁青着脸,喝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去!” 事关土地,由不得他不放在心上。哪怕之前的小官警告了他不要深究,他还是忍不住去了当地的县衙,先找到了原本的讼师、俗称讼棍,如今被唤为律师的李律师。 听了他的话,那个李律师显然很明白了。他便道:“幸好老员外先找了在下,回头要是贸然上告。”他抬起头来看了看,然后指着一个垂头丧气走出来的男子道,“这便是一个诬告的罪名。”而在本朝,诬告是要反坐的! 那律师就细细给他讲了汉律中关于不孝罪的新变更,接着又劝道:“皇帝陛下眼见着格外看重蓬莱的事情,当初的时候我就劝过诸位,万万不要行这钻漏子之事,如今可应上了?” 这个员外自然不是什么官职,而是伪朝的时候花钱捐了个员外,如今大家对他的俗称罢了。只见他摇头叹道:“毁不听李律师所言,皇帝陛下何等圣明,又岂是我等小民可以欺瞒的。” 那律师就在心中笑道,皇帝陛下没准还就等着他们钻漏子,以至于现在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开发蓬莱岛的目的同时也达到了。当初他们几个同行之间聊天的时候,就对这征召令中的这一条疑惑不已。从汉律上来看,当今是再严谨不过的性子了,又岂会留下这样明显的漏洞。他那时就有些怀疑,现在果然应上了。 这叫这个律师有些猜准了皇帝心思的得意感,就听那个老员外犹豫了一下道:“那是否可告我那不孝的儿子一个不赡养的罪名。”他还是舍不得那些田地,从这些年送来的银钱上来看,那边必定是开垦了好大地方才会有这样的产出。这么多的银钱已经渐渐占了家里收入的大头,在本朝税率调整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收入。他是怎么都舍不下的。 那律师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就有几分淡淡的。讼棍的名声不好听,但是本朝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