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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的地方,他们尚且饿不死,有着贾琏的照应,他们的日子怎么也不会差了。当然,肯定不能和荣国府的时候相比,但是能够安安稳稳地活下去就已经很好了。 没想到,贾环的脸上居然毫无异色,道:“横竖我在府里头过得也不是什么好日子,以后能有一条出路就很好了。” 柳湘莲不由得讶异,但再见,就见贾环重新自己找了一个地方独个儿坐着,也不理人,不知想些什么。 他正想着冯紫英,又关心这北边的朝廷的消息,哪有心思多想他,不过脑子里一晃而过,就出去和船上的人说话去。 这漕船上的人有一个辰龙生肖出身的心腹,这一回朝廷的动作太大,叫别人传信辰龙不放心,这才派了这个人。也正好顺路送这几个贾家的柔弱妇孺,多出来的一个妙玉还是林瑜记着当初答应静怡师太的事情,也不过是顺手的事情,一并带上罢了。 那人并不会送他们往兴化府,而是会在姑苏停一段时间。那边本是林瑜旧地,有着信鸽停靠的一个点。信鸽的速度总比漕船快,到时候得了消息他才会继续向南。 “有什么最新的消息吗?”柳湘莲问得并不是事关军机的大事,而是京城中的几家人家现在如何,尤其是冯、贾两家。 那人摇了摇头,道:“京城大门还封着,进出往来不便,不好说。”他们也迫切地想知道这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在大门开启之前,什么都不好说。这大皇子即位的消息还是他自己昭告天下他们才知道,至于弑父这一条,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就算不是真的,林瑜这边也会将这个消息给编得有模有样的。 当京城的消息传到林瑜的耳中时,大皇子的皇位已经板上钉钉。 “太上皇、先帝大行,众皇子圈禁个王府。”林瑜听着底下人的汇报,笑了一声,道,“手段倒是狠毒,只是不怎么聪明。”他毫无心理负担的将两位先皇的死推在了现今这位皇帝的头上,这对他来说是实在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大皇子、现在应该叫隆昌帝,他的新年号已经定下来了,但是按照传统,他还要沿用元正帝的年号一年,知道第二年才能改用隆昌这个年号。 不过,显然大皇子不是什么尊重传统的人。或者,在他的嘴中,这只是汉家王朝的传统。正巧了,他宫变的时候,已经快要年尾,为了不再沿用元正这个年号,他立逼着礼部拿出章程来,赶在过年前登基了。 现在,按照北边朝廷的算法,应该是隆昌元年了。 正所谓新年新气象,大约隆昌帝也是想着能够尽扫天下,还自己一个朗朗江山之意。只可惜,兴化战场上的结果对朝廷可不是很友好。 这时代的真正意义上的攻城已经很少了。一边攻城也就是撅墙根和水攻灌水,以此来破坏城墙的根基。还有,就像是这些满人老祖宗的老法子,围城,直到里面弹尽粮绝。 云梯攻城实在是下下之策,阿尔哈图尽管去叫人准备了更高更长的云梯,但是如非必要的话,他还是尽量不想用这个办法。 但是,事实证明,汉军的这一座城墙真的的是建得和刺猬一样。无论这段时间他们冒了多大的伤亡前去撅墙根——无论需不需要水攻,墙角总是要挖的,但是事实证明,他们只是徒劳而已。 将下面的泥土挖开之后,就露出了下面和城墙一个颜色灰色地面。将所有的泥土拨开,就能看见地面和城墙是连在一起的。一铲子下去,地面上只有一个白色的印痕,连敲几下,连铲子都崩了口,地面上才被敲出一个小口子来,效率低得可怜不说,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不知道有多少的兵士死在这样毫无作用的工事中。 阿尔哈图听到回报的时候,心都凉了半截。无论哪一种办法都行不通,那么剩下的只有围城,或者强攻了。 两种方法,前一种他耗不起时间。后一种,他耗不起这个人命。 最稳妥的只有围城了,但是他为了胜利,深入福建省的腹地,边上都是林瑜的治下,他没办法获得补给,而且,万一广东那边的兵士折道他这边来的话,他就要面临首尾被夹击的情况。 他看着眼前的这些兵士,大声道:“为圣上效命,为大靖尽忠的时候到了。”他还不知道他嘴中圣上已经一命归西了,指着那一道高高的城墙道,“谁能第一个登上城墙,本指挥使就许他一个百户,谁能拿下第一个首级,就许一个千户,听到了没有!” 两句话,稍稍提起了一点这些兵士的心气。无论是百户还是千户,对着底层兵士的诱|惑力还是很大的,如果没有这样的机会,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摸不上小旗或是总旗的边,更别说是百户、千户了。 “他们要攻城了。”参谋看着对面的动静,道。 “全提都有,预备。”张忠一声令下,所有炮手站在火炮边上。所有掩护的兵士,分作三排举着上了刺刀的□□站在这些炮兵的边上。他们的任务就是万一有哪个正好登上来了,给他一枪,或者一刀。 城墙是经过特殊设计的,就算有人能够爬上来,也只能从低矮一些的口子里面冒出头来。到时候,开个洞就是见面礼。 每个兵士打过一发后立刻后退,由身后的人顶上,就像是排枪作战一样,以此循环,只要阵型不乱,城墙就没有被攻破之忧。 而在这之前,只要下面的大波敌人出现在射程的范围之内,就是炮手的工作。他们手中的武器杀伤力最大,开一炮在密集的人群中简直能横扫一大片。确保在他们架上云梯之前,尽最大的可能消耗掉他们的人数。 事实证明,这个被张忠命名为龟壳战术的方略还是很有用的。无论是杀伤力和射程都惊人的炮弹,还是坚固不倒的城墙,都给了对方相当的心理压力。 阿尔哈图目眦欲裂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这些都是满人的大好男儿啊,就这么一文不值地死在了贼军的炮火中。 边上的副将犹豫地道:“已经是第二波了,还需要第三波吗?”两拨攻城别说登上城墙了,连云梯都没能架起来,还被敌军的炮火损坏了好几架。 “回营!”阿尔哈图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不愿意再看眼前的景象,一甩袖子回了自己的大帐之中。 副将等他走了,终于松了口气,示意鸣金收兵。 张忠看着城墙之下的兵士像是潮水一样缓缓退去了,不仅没有松一口气,反而兴奋的举起手臂,道:“乘胜追击!” 什么穷寇莫追,他们的士气正可用,最少再给他留下一批尸体再走! 已经开始撤退的将领万万没有想到,在对方仗着城墙占尽了便宜的情况下,他们居然敢开城门,放弃自己的优势。但是,经过刚才的几轮炮击,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