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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会儿,自己吵嚷着要解下哑伯腰间的这块东西玩,他都没答应,连睡觉都要把玩着一番,如今它就这么静静的躺在木匣子里。 施子用力地拿袖子抹了一下脸,手抖着,拾起那粗外卦上抚摸着……上面的血,凝固了,有些泛黑。 “那砍柴的说,深山林有一很高的陡坡,他在草丛堆里捡到的,却没瞧见伤人和……尸体。” 施子头埋在布衣中,眼中隐有水光。 “管家在府邸与你们一起生活有多久了?”白雩突然朝柳鎏问了一句。 “十六年了,当初施子被他抱……”他突然停住了,有些厌恶的说,“你问这个作甚?”柳鎏的神情明显有些不耐烦和一丝紧张,偷忘了一眼施子,结果那家伙还沉浸在悲哀中,像是还没听到他们的对话,他不觉松了口气,一时间缓了神。 “我只是随口问一下,见你们挺关心的,应该是极亲的管家了。”白雩指了指那残破的布料,“想必,哑伯还没有死。” “也对,这衣料残破的样子与血迹,不像是失足跌落,被树杈划伤的,很像是被什么攻击过,血也留得不是很多。”柳鎏突然站了了起来,“近日里妖魔作怪,或许是被那些孽障虏去了也说不定。” 柳鎏那句“孽障”二字一落音,青梓秀眉一蹙,便有了些反映,可望了一眼神情恍惚的施子,便不把到嘴骂人的话给吞了,整个人都闷闷的,不情不怨地趴在桌上,狠狠地拿箸插着鹌鹑蛋,便再没什么动静了。 “白公子,这些日子请照顾我的表弟。”柳鎏将匣子里粗布衣拿了出来,细细的闻了一下,叠好,揣进了怀里,手指轻轻捻起那块木佩,塞进了施子的手里,“施儿,哑伯一辈子很珍惜它,你收好。” 施子身子一震,睁大了眼睛,“表哥……你。” “白公子说的有理,哑伯或许没有死,尚存一丝希望,要是妖魔鬼怪作乱,我定有法子收了它,这些年多亏他照顾你,我说什么都得把他找回来。”最后那声音像是很低了,轻轻地说,“哪怕只有尸首,也不能落了它们的腹,也该好生葬了。” 施子死揪着他的手,一脸动容,“真的能找回他么?” 柳鎏久久望了他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为了你,说什么我也要把他寻回来。” 末了他像是很不放心的望了青梓一眼,目光再回到施子身上,笑得有些故作轻松,“你先留在这里哪儿也别去,等我……回来。” “嗯!”这一声倒是应得清清亮亮的。 柳鎏宠溺的摸着他的发,眼神有些不舍和别的什么,欲说还休的惆怅。 青梓哼了一声,一脸醋意的继续戳着桌上可怜兮兮的小鹌鹑蛋,恨不得能将它千穿万孔。 偶尔的一阵风吹过,发丝荡起。 这兄弟俩像是从未有这般温馨和谐过,一个清秀稚气,一个眉宇一点朱砂,俊秀妩媚,窗外柳絮飘摇,怎么看都像是一幅令人心旷神怡的画卷, 可是在他们身后的静静站着的白雩像是全没在意,只是那眼望被施子握在手中的那枚木佩,面容淡然极了,像是思索着什么,一脸高深莫测。 11—3 房里,柳鎏在收拾着东西,一些碎银子,一支毛笔,用胭脂盒装着些朱砂,少许黄色符纸,一把桃木剑。 包袱看起来轻了些,他又四处打量着,一双桃花眼在施子房里滴溜溜的转。 当他把一截用破草杆编制的小蚱蜢和某小表弟的擦汗巾塞进包袱里的时候,施子终于忍不住了。 野蛮地夺了那包袱,掏着…… “你偷了我多少东西,表哥,你这是去救人的还是来我这当小贼的。” “那蚱蜢是我小时候教你编的第一个,我寻思着带在路上解闷,汗巾……我的还没来得及洗,借你的先用着。” “你的有多久没洗了?” “十天,”犹豫着望了施子一眼,“不不……我记错了,是半个月。” 施子里马抽了回去,“我这块,半年都没洗了。” 被扯住了……抽不动,那一端被柳鎏用力地握在手里,他慌慌张张地说,“我说错了,我的一年半没洗了,你的……给我。”最终像是夺了个大宝贝,怕人窥视一样,匆促的塞进了怀里。 — —|| 那…… 给你算了。 一年半,啧啧……看不出表哥这么爱干净的人,居然一块汗巾一年半都不曾洗,真是个懒鬼。 施子兀自的想着,却突然瞅到了包袱里的一样东西……白色的绸料子还一股味儿……看着挺熟悉的……这质感。 “表哥!你拿我的亵裤干什么。”又惊又羞,立马从包袱里抽了出来,绕在手里。 柳鎏伸着手想去夺。 “你别告诉我,你的裤子也没得换洗,才想借我的。” 柳鎏动了动嘴,不作声了,半晌说,“我……可以这么说么?” 一股闷气涌了上来,施子翻了个白眼,几乎是用吼的,“当然不行!” 想都别想, 这家伙……还以为他专心收拾东西去救哑伯呢,结果带的全是一些羞于启齿的东西。 这个愤怒, 简直可以用怒火中烧来形容哇。 施子转着身子就想走, “施儿别走。”话里有些哀戚。 一只手用力的扳着他的手臂,弄得他龇牙咧嘴的,身子一踉跄,还没反应过来。 自己就被人从后面搂住了,一时间动弹不了,“……别走。” 话说,柳鎏手臂上的力气可真大,箍得人动也动不了……不亏是在崂山练过抓妖术的。 呸…… 在胡乱想些什么。 “如今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让我再抱抱,就一会儿。” 施子被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酸涩了。 身子站得笔直,任由他的手在他身上胡乱摸索着……这么的不安分。 柳鎏小心地贴在他耳边说,“不要离开这宅子,等我回来,有什么事找白雩……但不要与他太接近。” “为什么?” “……他总是让我觉得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不知道是对是错,但我又不能让你跟我上路,我无力保护你。” 前襟的衣料里伸进了一只手,像是塞了一个东西进来了。 “这是一张符,随身带着,别给旁人瞧见了,能防不干净的东西。” “嗯。” 那只手还在他怀里揣着,摸摸摸,没有抽手的意思。 “这个符,你要随身带乜,洗澡都要带着。” — —|| 能告他性sao扰么…… “……你等着,我一定会把哑伯带回给你,一家三口住一起。” 施子心软了,掰着他的手,也使不上力气了。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柳鎏拥了他一下,紧紧地,“保重,施儿……千万要等我回来。” 萧条庭院,又斜风细雨,柳鎏在漫天雨雾里撑着一把油纸伞走了……那还是一把施子平日里最爱的伞。 他着这一去,去了很久。 阴历七月七的生辰,也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