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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崔姐知道他说的是气话,继而说道:“姐这人直,说话不中听,你别生气,我只是随便问问。她下个月二十号结婚……”她特意将具体日子说出来。 “好了,别说了,我只想静静的喝酒,别的事都与我无关。”她一边冷酷的说着,一边喝着酒,继而又悲伤的说,“我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去爱她呢,连最起码的幸福都给不了,这样的我如何配的上她呢。” “好了,那你慢慢喝,我出去忙去了,有需要再叫我吧。”小崔姐听完他的话,明白了他的心思,所以也不说多话,她想她已经做了她要做的,至于他怎么做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了。也不想像个长舌妇般在一个失意人面前念叨,那样必定会招人反感,所以尽管她很想和他多聊几句,都极力忍住了。 钟煜独自喝着酒,眼泪无声的流淌,他的心每日都被各种烦恼折磨着。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这眼泪完全是为苏臻而流的,她依然是他心目中的恋人,只是他选择了放手。面对这样的自己他感到绝望,甚至想要死,可是他死不起。 听到小崔姐说苏臻要结婚的消息,他不知道是不是想要去核实,或者说是不是要在她结婚前最后见她一面,至少也应该表示一下祝福。 他这样想着,嘴角又滑过一丝冷笑,心想,原来她变心这么快,原来她比自己更无情。既然这样又何必去看她呢,自讨没趣罢了。真是傻子啊,明明分手了,为何还要把心放在她身上呢,为何还要因她而纠结呢,自欺欺人的自我折磨啊。 他嚼着花生米,眼神凛冽的望着酒瓶,拿起酒杯就仰头豪饮。他鼓动着腮帮子,似在做最后挣扎,他觉得自己依然放不下她,但是他也绝对不会再去找她,他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否则在她走的时候他就会要她留下,可是因为固执的要面子,他没有改变初衷。 他冷笑着而又悲伤着,可是却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也没有人可以安慰得了,就算是苏臻在他眼前,他也不会去向她求安慰。他想自己终究有天会把自己逼疯吧,他深知自己内心的扭曲,这种奇怪的心理他无法解释,或许是天生的,亦或许是被生活塑造的。他却纵容着这样的自己,终日饮酒,他想象着未来的自己一定是个酒疯子,衣衫褴褛的提着酒瓶子靠在某棵树下…… 他以为分手的事,顶多难过两天就罢了,可是事实是快两个月了,他依然无法抽离出来,反而越陷越深了般。他每天都需要酒精的麻痹,这似乎成了他的习惯,唯有让自己醉醺醺的才能觉得世界可爱。 他每晚都喝的醉醺醺的回家,阿月对他已经是彻底无语了,面对不求上进而刻意买醉的他,她自感无力。她既心疼又生气,心想孩子让她cao一辈子的心,这实在是一种折磨。大概因为情绪受钟煜的影响,她的情绪最近也非常低落,而且很情绪化。 她常常都不想去医院了,不想见到社长,看见日益憔悴和被病魔折磨的社长。她心痛不已,她知道人终究要面对死亡,可是看着自己爱了一辈子的人要死去,那感觉真如利刀在心头扎刺。这种一日日的折磨让她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好免去这折磨的痛苦。 社长的病情很不乐观,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单了,说时间不多了,想吃什么就吃点吧……医生的话,让她的世界都崩溃了,整日以泪洗面的她已经哭的面如枯叶。 反倒是每次社长笑着安慰她,说:“没事,这不还有气吗,挺好的呢。” 她听了这话更加难过了,只是她不敢当着社长的面哭,她总是背着他哭,她想要用多少眼泪才能换来他的健康呢? 不觉间已是四月下旬,烧毁的厂房修缮一新,新的机器也先后投入生产,公司又恢复了以前的生产。只是有些员工已经跳槽了,有些客户也丢失了,那些老客户都找到了新的合作伙伴,虽然他们嘴上说着有机会会和钟煜的公司再度合作,可是钟煜知道不过是安慰之词罢了。 上次来工厂考察的那几个黑衣人这天又来到了工厂,一行人七八个,个个都是油头粉面,大腹便便颇为打眼。走在最前头的是岛耳公司的老板,跟在一旁的秘书,手里拿着文件袋,后面跟着的那几个人貌似是岛耳公司的管理阶层。 一行人来到钟煜公司的大会议室,双方在一番细细的洽谈后,钟煜在公司转让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的手非常沉重而颤抖,父亲的公司在他手中已经奄奄一息了,他想现在转让总比破产后变卖要好,他想自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而且也是有考虑到自己和员工还有公司的利益的。 岛耳公司早就有收购这家木厂的野心,没想到还真的如愿以偿了,这令岛耳公司的老板一脸神气。而钟煜却是一脸沮丧和茫然。 公司的事情他没有跟社长商量,纯粹是他和朴青河和文助理的决定,因为社长的身体状况已经不能承受任何精神上的刺激了。他想就算父亲好了,也不一定能继续工作,就算想工作,拿着这笔钱也可以在首尔做点小生意,可是他知道这样的愿望太渺茫了。 他不想继续混日子,不想真的把父亲的公司给玩完,所以最后忍痛做了这样的决定。他希望将来父亲知道了能原谅自己,不是他不努力,就算他竭尽全力,他都无法让公司回复到从前的生命了。 他想他们一家人还是回首尔好了,厂里的这幢房子也一起转卖了,不过在回首尔前,他们一家还是可以住在这里。 公司转卖并更名为岛耳公司的消息在公司里炸开了锅,大家都人心惶惶,生怕会裁员或者是降工资,不过岛耳公司的老板财大气粗的给大家吃了一剂定心丸,他说,不会裁员,也不会减工资,相反的还会给大家加工资。大家听了这样的话甚至满意,纷纷鼓掌叫好。 钟煜看到这一幕无地自容,只是几页合约,公司就拱手让人了,这种心痛不亚于失恋。 他默然的走出公司,回到家中,阿月见到脸色苍白的他,甚是忧虑,问:“怎么了,病了吗,你的气色不如一天,真的要好好休息,多睡觉,少喝酒啊,妈的后半生还要靠你啊……”阿月说着就老泪横流了。 钟煜也红了眼眶,盘腿坐在地板上,低着头不说话,眼泪啪嗒啪嗒的跌在地板上。 “咋了?”阿月慌张的问。 “妈——我不孝,我有错,请你原谅。”钟煜哭丧着说,并立刻跪在地上,等待阿月的责罚。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