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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通行,没用多久,他们已经处于山区中心,兜兜转转,却始终没有发现君王墓。 天色完全黑下来,众人准备安营扎寨,让马歇一歇。没有找到君王墓,他们还不能动用灵力,因此只能扎帐篷生火取暖。 莫辰发现阿九一直沉默地站在原地,目光定定看着远方。 “看到什么了?”莫辰走过去低声问。 “那边。”阿九伸手指向夜色中某处。 每到夜晚,笼罩在这里的鬼雾似乎就神奇地消失了,天上连半块云都没有,月光毫无阻隔洒下来,似乎就是为了让人更清楚地看清周围情景。就着月光,在阿九所示意的地方,莫辰能依稀辨别出山影轮廓,他眯着眼看了很久,忽然瞪大眼,眼神中似乎不可置信,回头看了一圈,指着一处高地对阿九说:“去那边。” 两人也不顾东方信等人会不会觉得他们行为诡异,飞快往山坡高地上跑,站定之后再度远眺,这回莫辰终于看清楚了。 他没有看错。 四面低垂,八风交吹,龙神不定,阿九指给他的那处山峦,竟然显示出十大凶地中的“天冲”之象,正是凶地之中的大凶之地。 第256章 虚无 照理说,他们这些修道之人看个风水xue位应该不在话下的,可是这鬼雾山区也算是邪门,绕了半日下来,明明地势走向已经摸清楚了,却就是画不出龙脉,找不到龙头,断不出天xue。然而此时夜幕之下,白日里笼罩在眼前的迷雾消散了,莫辰站在这处山坡上,却能清楚地在月色掩映中描摹出山间龙脉走势。 这世间龙脉不少,但是能让九五之尊看上的真龙之地却不多,而眼前隐藏在黑夜中的鬼雾山,苍茫起伏如一道游龙脊背,龙行飞腾,气吞万象,阿九所指的那一处,正是龙脉上风水xue位最正的一处,汇聚乾坤之气,环抱日月精粹,完全就是不可多得的宝xue。 然而就是在这处天生地造的宝xue,地势却突变,本该高的地方凹下去了,本该地势低的地方又被那高处滚落塌陷的土石填充,致使地势风水瞬间翻转,从宝xue变为凶xue。 东方信很快注意到阿九和莫辰的异样,他顺着他们所看的方向看过去,自然也很快就看到了那座山包,眼睛微眯,以他的精明,又怎会看不出这其中蹊跷? 宝xue之地,却出了大凶之象,这种地方不是万年雪莲瓣所在地,还能是何处? “找到了,营寨不用扎了。”东方信唇角勾起笑,眼睛里迸射出精光,尽管还想保持镇定,但是那微微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激动的情绪,他立刻命人整点车马,准备向那座山峰启程。 莫辰见东方信如此,便知道这老谋深算的家伙已然看破,倒也什么都不说,扯了扯阿九的袖子,两人一起回到车队旁。 好不容易才要歇脚,如今却又要急急忙忙赶路,有些脑子没那么活络的金丹修士还不明所以,旁边聪明些的便提点:“没注意那处‘天冲’之地么?观整条山脉走向,本应该是实打实的龙脉宝xue才对,如今却成了凶xue。这说明当初那地方肯定被那死皇帝选中,做为陵寝,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致使地势大变,成了凶xue。既然是古君王墓,定然就是万年雪莲瓣所在地了。现在天黑,不趁着这时候鬼雾山里那些人睡着了进去,更待何时?” 隆隆的马蹄声在这寂静寒夜中几乎震荡整个山谷,然而东方信这时候已经顾不上会不会惊动鬼雾山中的村民了,脸上是兴奋到近乎扭曲的神色,不停催促属下加快马鞭,到最后竟然不满于马车的拖沓,叫人直接将车厢和用来掩饰的货物卸了,直接打马行路。 这一举措倒是正中莫辰下怀,因为马匹不足一人一匹,少不得要两人同坐,莫辰自然就和阿九同乘,难得有机会说话,而不用担心被人听见。 莫辰最想问的就是阿九白天说的那句“大梁皇帝墓里有力量牵引着他”,只是之前有东方信在旁,他不好多说,此时他被阿九抱在怀中,感受到他在耳边温热的呼吸,莫辰侧头低声问:“阿九,你刚才你说的感觉有力量牵引着你是什么意思?” 阿九沉默片刻,莫辰转过头想看他的神色,可是视线所及只有一张黑色鬼面,他这才想起白天用来避光的鬼面还没有摘下来,颠簸的马背上,两个人也随着晃动,莫辰看着那不停摇晃的黑色鬼面,一时间看得竟然愣神。 就是这张鬼面之下,是宁远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可是为什么莫辰忽然觉得有种陌生感呢?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我应该去那里。”阿九终于给出了答案。 莫辰自然不会怀疑阿九的话,他甚至在心里燃起一丝希望,猜测阿九去了自己前世的寝宫,会不会唤起一点记忆。 窝在阿九的怀里,马背上一颠一颠,莫辰忽然感到很疲倦,他们这一路行得辛苦,又要时时收敛灵力,此时大概是阿九的胸膛宽阔舒服,莫辰脑袋枕在上面,听着那稳健的心跳,上下眼皮打架,竟然颠着颠着就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 人在做梦的时候通常都不会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此时莫辰却分明意识到这是个梦。 他梦到自己站在一片水泽之上,入目之处皆被水泽覆盖。那水面平静得好像女人化妆用的镜子,只是镜子没有这么清晰,能完全映出蓝空白云,这就好像他站在一处没有大地的空间,上也是天,下也是天,放眼望去,无边无际,好像连这个世界也可以无限延伸,没有尽头。 这里看不到阳光,却明亮透彻,莫辰低头看了看,没有自己的影子。他双脚踩在水上面,虽然没有动用一丝灵力,却完全不会沉入水中,他动了动,如果不是每走一步都会在水面上惊动起一丝涟漪,他真的会以为自己踩在镜面上。 莫辰觉得很有趣,动一动脚,脚下那一圈圈的涟漪就荡起来,他好像没有任何可以烦心的事,好像生平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看着脚下的涟漪,一圈一圈的数,然后目光随着那涟漪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重新看向自己的双脚,再动一动,漾起新的涟漪。 也不知道就这样过了多久,好像有一天,一个月,一年,反正这里没有日夜交替,莫辰也算不出时间,就是有一次目光追着那涟漪望向天边时,他忽然发现,那里站了一个人,一袭白衣飘渺若流云,墨发披散乌黑如倾墨。 那人似乎感觉到莫辰在看他,遥遥向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莫辰很好奇,他在这里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看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人,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