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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离开自己的国土。可是她毫无办法,她是和亲的公主,已经不是盛国人了。这次她不管不顾回来只为了要一个说法。即使明明已经知道了真相,偏偏还是希望从沈不覆口中听到答案。或许,还是存了再见他一面的心思。此次回去,等待她的还不知道是怎样的责罚,甚至连性命都会不保。 盛雁溪苦笑。 无所谓了,反正她也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盛雁溪刚要放下窗边的幔帐,忽然看见远处很小的一个身影。虽然隔得那么远,可是她还是觉得那个人太像沈不覆了。 她的心忽然猛跳了两下,睁大了眼睛努力去分辨。 怎么会是他呢?他分明已经不想再见到她了。 可是……分明就是他! “停车!”盛雁溪大喊一声。 在马车还没完完全停稳的时候,盛雁溪就已经拉着厚重的裙子,栽栽歪歪地从马车里下来。她站在马车旁,远远望着沈不覆的身影越来越近。 是他,真的是他。 盛雁溪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来。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追来,可是他来了,能够多看他一眼,便足能让她满心欢喜了。 在沈不覆的马很快追来时,盛雁溪甚至提起裙子,朝沈不覆跑去。她跑到沈不覆马前,仰着头望他,欢喜地问:“你怎么来了?” “是不是你?”沈不覆冷声问。 “什么?”盛雁溪心中疑惑,不知道他在问什么。即使他语气颇冷,可是她还是仰着头,用笑脸望着他。 “是不是你再一次派人害折釉?”沈不覆又问。 盛雁溪愣住了。 她呆呆望着沈不覆,脸上灿烂的笑容慢慢淡下去,眼中逐渐染满黯然与悲怆。她无力地向后退了两步,目光痛苦地望着沈不覆,问:“霍玄,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心思歹毒的女人吗?” 眼泪悄然落下,簌簌滚落。 “二十年了,我喜欢了你二十年!这二十年里我可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可有仗着公主的身份逼迫过你什么?是,你是不喜欢我。因为你不喜欢我,所以我就不可以喜欢你吗?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也从来没有想要破坏过你的两段姻缘!我只是喜欢着你,等着你都不行吗!” 沈不覆冷眼看她:“我只问,是不是你。” 盛雁溪忽然大笑起来。她一边向后退,一边又哭又笑,状若癫狂。她大喊:“是!是我!就是我!” 沈不覆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拔刀。 “不覆!”坐在归弦马后的肖折釉大喊。 沈不覆握着刀柄的手顿了一下,他回过头去,看见归弦和肖折釉共乘一匹马,正往这边飞奔而来。 沈不覆眼睛眯起一瞬,从马上跳下来,立在原地等着肖折釉赶过来。 见沈不覆收了刀,肖折釉悬着心的才放了下来。 肖折釉赶到沈不覆面前时,沈不覆皱眉道:“何必这么急。” 这一路飞奔而来,肖折釉颠得全身像散了架似的。她喘了两口气,才说:“不、不是她!” 沈不覆眉峰仍旧紧皱,不悦地说:“不是便不是,你这么急做什么?” 站在沈不覆身后的盛雁溪听见他说这话时语气竟是毫无波澜,她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她已经麻木了,麻木到不知道什么是难过了。 这里应该没有她的事情了吧?从此以后,她应该再也不会与沈不覆相见了。她深深看了一眼沈不覆全当是最后一眼。眼中全是泪水,竟是看不清了。她抬起手,用手背狠狠去擦眼泪,想要把眼中的泪水都擦干净。起码这最后一眼,怎么也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盛雁溪深吸一口气,转身往马车走。 她刚一转身,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闪得她忍不住闭了一下眼睛。她很快发现那是一支箭,朝着沈不覆射去的箭。 她几乎是想也没想,脚步向一旁迈出一步,伸开双臂,挡在沈不覆身前。箭矢带着疾风刺中她的胸口。她闷哼一声,慢慢跪下去。 “盛雁溪!”肖折釉大惊。 沈不覆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盛雁溪。盛雁溪背对着她,从沈不覆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的身子佝偻着,一点一点软下去,倒下去。 沈不覆很快望向箭矢射来的方向,那人看见没射中沈不覆,立刻转身就跑。 沈不覆并没有去追,有些远未必追得到,更何况不知来者是否还有同伙,他不宜现在离开。 盛雁溪佝偻着侧躺在地上的时候,甚至努力转了头,望向沈不覆。她的脸上有笑容,一种又满足又解脱了的笑容。 沈不覆低下头,将目光落在盛雁溪的脸上。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沈不覆眉峰越皱越紧。 肖折釉看了一眼沈不覆,对归弦吩咐:“救人!” 归弦看了看沈不覆的脸色,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盛雁溪,犹豫了一下,才应了一声“是”。 盛雁溪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便是肖折釉的那一句“救人”,她望着归弦一步步朝她走来,还没等归弦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就彻底昏了过去。 盛雁溪是三天后醒过来的。她刚醒过来的时候,望着陌生的屋顶,呆愣了很久。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她发呆了许久,才在一阵饥肠轱辘的叫声中回过神来。这一回过神,她才发现自己有多饿。 她费力转过头,打量室内,最后目光落在屋子最中央的方桌上,方桌上有粥,也不知道是放在这里没多久的缘故,还是天气转暖的缘故,如今还冒着热气。在那碗白粥旁边还放了几碟精致的糕点,只不过比起这些精致糕点来说,还是那碗冒着热气的白粥更吸引盛雁溪。 望着那碗白粥,锦衣玉食长大的盛雁溪第一次因为饿和馋,抿了下嘴唇。 她费力地想要起身,却不小心扯动伤口,顿时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冷汗立刻从她额角沁出来,克制的呻.吟声也从她口中呼出。 门忽然从外面被推开,肖折釉提裙进来,有些惊讶地看着盛雁溪,问:“你醒了?” 盛雁溪努力忍住身体上的疼痛,费力抬起头望着逐渐走近的肖折釉,她蹙着眉,目光中不由有些复杂。 “你为什么救我?”盛雁溪还虚弱,声音低而沙哑。 肖折釉没说话,她端起方桌上的清粥,放在床头的小几上,然后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把盛雁溪扶起来。 “你昏迷了三天,什么都没有吃,一定饿了。”她端起白瓷碗,握着汤匙盛着清粥递到盛雁溪嘴边。 盛雁溪紧紧抿着唇,疑惑地望着肖折釉。 米香入鼻,引得盛雁溪的肚子又叫起来。她终于不再僵持,张开嘴吃肖折釉喂她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