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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奇这个。 “有些关系,印度的文化离不开哲学,和我们少数人在研究哲学不同,在他们那边,哲学是大多数群众的世界观,他们很注重精神世界,与神同在,懂得沉默是金,喜欢冥想,因此产生很多哲思。” 她细心凝听。 “你有兴趣?”他问。 “有。”其实在他开口之前,是没有的,只是现在想听他说。 “想了解的话应该从他们的文明起源着手,我可以推荐你一些相关书籍,如果用说的,今晚都讲不完。”他提醒他,“当然,前提是你真的有兴趣,因为那些书都很厚。” 她摸了摸鼻子,脸上浮现出被识破的窘态。 他也不急着说话。 “我……还是等一等好了。” 他无声地浅笑,点了点头,修长的手拿起旁边水杯喝了一口。 “我猜……”她又问他,“你是不是因为每天上课都在讲这些,私下就不太愿意谈这些了?” 就像是一些厨师,每天给客人烹调美食,回家后因为厌倦食物就懒得做菜。 “不会。”他否认,“私下聊天都可以,只是不喜欢再去指导别人。” 也是,一遍又一遍地回答“哲学是什么”的问题够累人的,再者人之忌,在好为人师,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不是那种喜欢指点江山,轻易去纠正别人的人。 不一会,服务员端上来一杯热可可和一块点心,细心地放在柏子仁的旁边,再退下。 她喝了口可可,看着面前清隽好看的男人脸廓,说了一句:“其实,你是这家咖啡馆的老板,对吗?” “我不是老板,只是投资人之一,真正的主人是我朋友,但他开这家店属于玩票性质,开张后就丢下了,也不管生意如何。” “那如果生意一直不好呢?” “准确说,会关门大吉。” “那很可惜,这里很适合的氛围。”她拿起叉子戳戳盘子里的一块苦杏仁蛋糕,“点心也很好吃。” “你很喜欢?” 她有一瞬间的愣怔,不知他说的喜欢具体是指什么,喜欢这个咖啡馆,喜欢这块适合的空间还是喜欢眼前这块蛋糕? 不管如何,她喜欢此时此刻的一切,于是点头承认。 “谢谢。”他如实告知,“只不过,这个读书交流会本月就会结束。” “我明白。”她早就清楚这个事实。 现在看书的人越来越少,更何况是热情洋溢地对一本书进行交流的群体,少之又少,如果周五晚上的读书主题无人问津,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条件。 明白归明白,心里很遗憾,本以为还可以多和他坐下来交流几次,没想到如此短暂。 当然遗憾只是她单方面的,他的情绪没有多大起伏,后面的一个小时,在她的请求下,他零零散散地提了几本不同类型的书给她,大致讲了讲题材和看点,怕她记错,末尾写了一份书单给她。 他把书单夹在那本游记里,顺手递给她:“这本书不用还了,当做礼物送给你。” 最后,连同热饮和甜点,他一起给她免了单,客气地和她告别。 柏子仁独自下楼,注意到角落的一桌客人还没走,穿着得体的中年夫妇优雅地端坐,伴着冷却的咖啡温度,他们依旧很有兴趣地欣赏一本画册,看着令人暖心。 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望向那道投在墙上的男人剪影,静默如水流,心中有了决意,又折回身。 “忘记什么东西了?”见她回来,他平常地询问。 “我忘了这个,当作赔礼。”她从包里翻出一条巧克力。 记得那天,被沐子北砸到后,他开玩笑说误以为是一块从天而降的巧克力,她记下了,猜想他可能喜欢吃巧克力,来之前路过便利店买了一条,里面有三颗圆鼓鼓的裹着榛子的巧克力球,刚才进来坐下的一刻就想给他,但怕唐突,一直没敢拿出来。 时间静止了几秒,他看清楚后接过,低声评价道:“嗯,很不错的礼物。” “下周五是最后一周了,你会来吗?” “如果没有要紧事的话,我会在这里。”他的答案和之前一样。 柏子仁点头表示知道了。 程静泊把巧克放入外套的口袋,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已经很浓了,便站起身:“我正好要出去一趟,一起下楼。” 他们一前一后地下了楼,安然无声,直到门口说再见,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了。 等买回两瓶固定牌子的矿泉水,程静泊回到咖啡馆,顺手从外套口袋摸出巧克力。 服务生小纪眼尖,知道他从不吃这种幼童口味的巧克力,轻声问道:“别人送的?” 他默认。 “是你的学生?你不是坚决不收学生送的任何东西吗?” “不是学生给的,是有幸被砸到的。”他拆开后只取了一颗,慷慨把剩余的两颗放在吧台上的收纳盒里与人共享,然后走上了楼。 小纪抓过一颗,拆开吃了,一股甜味直接腻到牙根,让人有些受不了,她摇摇头,准备直接拿剩下的一颗做巧克力焦糖蛋糕的配料。 ? ☆、第六章 ? 如果给柏子仁做一幅画像,大概是这样的,身高一米七二,身材匀婷,黑发中等长度,超过肩膀三公分,五官立挺,瞳色偏淡,气质清静,不爱说话,不热衷圈子,独来独往。 随着时间,这类人会被有意无意地归纳到边缘一列。 “你知道吗?”课间的时候,朱鸣文凑过来告诉柏子仁,“方正最近总在背后开你的玩笑。” 柏子仁手上的笔没停,头也没抬:“他说什么?” “说你的取向不正常。” 柏子仁试着确认这是什么意思:“取向不正常指的是?” “你喜欢的是女人。” 柏子仁迟疑了一下:“他为什么开这样的玩笑?完全没有意思。” “糟糕的是有部分人还信了。”朱鸣文托腮,近距离打量柏子仁,“通常这样的流言除了切身证明之外,没有办法彻底摆脱,我倒真建议你有机会的话尽快找个男朋友。” 柏子仁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不会因为这个可笑的理由去找男朋友。” “说的也是,不过,你以前肯定交过男朋友吧?”朱鸣文顺便多问了一句。 “没有。” “一次也没有?” “没有。”她放下笔,干脆地承认。 因为择了靠窗的座位,有一瞬间,下午四点多的阳光直直地映进来,在手背上漾开紫红色的光,慢慢暗下去,侧转手腕,摊开掌心,明媚柔和的光照亮上面的一个“程”字。 是她在不知不觉中走了神,一笔一笔写下的,好像是一个孩子笨拙地描绘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秘密。 无人可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