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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偏瞪大了眼抬头望他,“傅遇安,你真好看。” 傅遇安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开始用手掌把她脑袋上的泡沫一点点往发尾捋。 “真的,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好看,虽然你当时特别凶,还抢了我的葡萄汁。” 桑絮说到这忍不住笑。 傅遇安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桑絮没发觉,只继续说:“然后,你阴差阳错搬来我家隔壁,一开始装模作样地跟我示好、和我交朋友。说实话,那几年你没少照顾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迫于无奈,但至少我是真的过得开心。也就那时候,但具体说不清是什么时候,我就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应该再也没比你好看的人了,因为只要你一出现,我的眼睛就完全不能从你身上剥离。所以,那时候我特别喜欢粘着你,整日跟着你,有时候梦里都被笑醒,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一定再没有比我更幸福的人了。” 傅遇安一手勾起她的发尾,另手捋掉了一大团泡沫,它温柔地砸在地上,碎出零星的沫。 “后来,你突然就不理我了,在我mama葬礼结束的隔天,我发现你看我的眼神,开始像看一个陌生人。我几次主动找你说话,你却始终对我很冷淡,甚至整日避着我,不跟我碰面。我特别难过,却还是小心期待能遇见你,谁知道每次碰面,你都只会让我更加难过。不过好在那段日子我眼泪流得太多,也没有多余的份额再分给你,所以现在想想,也就不会过于埋怨你。” 桑絮强忍身体的乏力,伸手推开傅遇安,自己站到花洒下迅速冲洗干净头发上的泡沫。 她取下一旁架子上的浴巾,边走边裹好身体,直到在水花溅不着的地方,她转身看向还站在原处的傅遇安。 “看你今天这么乖,我想来想去,要不还是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来跟我说说,那年你干嘛突然不理我?又或者,丁嘉宝给我的那张年代久远的银行凭据,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说话时,傅遇安自始自终都望着她,却一句都没有回答。 桑絮也不逼他,一直和颜悦色的,只是在她即将走出浴室前,又回头冲傅遇安笑笑,提醒他,“遇安哥哥,洗快一点,我一个人睡不着。” …… 桑絮吹完头发躺在床上,傅遇安还没出来。她噤声去听浴室的动静,浴室的门恰在此时被人打开了。 桑絮立即装模作样地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很快,室内明亮的灯光灭了,投过眼皮,桑絮察觉到一片漆黑。 身边的床铺微倾,带着潮湿水汽的身体裹挟一阵温热与清香缓缓靠近了桑絮,带给她最熟悉安心的怀抱。 “那一天,姨原本是约了见朋友。但在她出门之前,我把傅亦山留给我的钱全都给了她……我想讨好她,想继续在那个家生活下去,却只能想到这么愚蠢的方式。可是她不肯收,还处处为我考虑,最后只同意出门时去帮我办张银行卡,替我把那笔钱保管到我上大学的时候。” 傅遇安话说得很慢,像是一边在回忆,一边在总结。 料峭春夜,房间里与窗外一样安静寂寥,沉默的风和躲藏的星一起聆听着说话人的黯然哀痛,共同见证着听话人的感同身受。 这是完全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悲伤记忆,也只有他们彼此才有资格提及,才有资格互相安慰。 桑絮被思绪拉入了回忆漩涡,眼前再次出现了那场苍白绝望又热闹不凡的丧事现场,沉重可怕的哀乐在她耳边回响。 但很快,她又被傅遇安拉扯回现实。 他抱着她的手正越来越紧,紧得都勒疼了她。 “那张小票,是银行卡的办理凭据,在她遭遇车祸前,应该一直拿在手里。在停尸房外,警察把现场的东西交给了我,我私自扣下了银行卡,还有一式两份的凭据条,一直到现在。” 说完,傅遇安突然陷入长久沉默,桑絮没有追问,只静静被他拥在怀里。 过了许久,他又突然开口。 “对不起,是我没有告诉你。” 倏尔有清凉水珠滑掉在桑絮肩头,冰得她心里莫地一紧。 “对不起,是我……” 傅遇安还在轻喃,最后中断的言语又已包含了太多。 桑絮再不想其他,她侧过身伸手抱住他。 她一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无声地哄,一手又从后摸上他的后脑勺,不忘训他:“为什么不吹头发,湿答答的,水都落我身上了。” 她刻意岔开了话,好心给他找了台阶。 但傅遇安不肯下,固执地沉默,用力地抱紧她,多紧都不够。 桑絮也陪着安静下来,但轻拍他后背的手始终没有停下。 渐渐,他落在她耳边的呼吸愈发沉重,开始变得不规律,变得短促,变得桑絮不舍得听。 是他在哭。 56 隔日清晨,傅遇安带着睡眼朦胧的桑絮来到景春公墓。 桑絮一手被他牵着,一手捂在嘴上哈欠连连。她昨晚一个劲心疼傅遇安心疼到半夜两叁点,只等他呼吸渐渐平稳入了睡,这才宽心闭上眼睛。一开始她睡不安稳,压胸口的情绪总让她半梦半醒,好不容易慢慢睡得沉了点,没多久她就被没良心的傅遇安硬从床上拽了起来。 抬头望望远山处熹微天色,连太阳都还赖在云后头困觉起不来。 桑絮埋怨地掐了掐傅遇安手心。 身边的傅遇安像是没感觉,轻车熟路地就往张婉君沉睡的方向走。 他也没睡多久,但正精神抖擞,甚至眼里都没带半点平日的阴郁颜色。 桑絮心里暗暗咕哝,觉得要不是地点不对,他甚至看起来还想笑一笑。 “你还记得她在哪吗?就往前带路。”桑絮赖洋洋地落后他半步,任他拉着走。 傅遇安不解释,不反驳,直接给她带到目的地。 站在张婉君的墓前,桑絮看了看照片上的人,还是她记忆里那张漂亮温柔的脸,可惜不能跟她说说话。 “姨,我来了。”傅遇安松开桑絮的手,走上前,弯腰把玫瑰花束和塑料袋里的水果牛奶一一摆到张婉君跟前。 “买这么大束红玫瑰,我还以为你要直接喊妈。”墓园里一阵风过,松柏漱漱作响,桑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