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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桑絮听他轻哼,也跟着笑,是很愉快的意味。 她承认,自己这个理由找的是真蹩脚。不过,打定主意偏要等他主动来电的感觉,也是真的好。 “在车上?”傅遇安问。 “我已经到家门口了,过年的景春,路上车少人少,出租车师傅都开得很快。”桑絮讲得沾沾自喜,听那边没个动静,这才发觉自己又显摆错话了。 果然。 “呵。” “你什么时候来啊~”桑絮撒着娇跟他蒙混。 “订了明天中午的机票。” “这么快吗?公司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早知道我多等你一天了。”桑絮怒了努嘴表示不满。 只听她语气,傅遇安就能想出她撅嘴生气的模样,唇角便勾出少许弧度,“夜里策划部会加班出终稿,明早开会审核,晨会结束就能定下。” “好吧。”桑絮只能认了。 “为什么回家了,酒店不是订好了吗?”傅遇安没打算略过这个问题。 “顺路,就想先回来看看。”桑絮说。 “嗯,看过之后就去酒店吧,晚上不要住家里,老房子空太久,住着不方便,也不安全。”傅遇安再次叮嘱。 “知道啦,遇安哥哥你真好,我明天早早就去机场等你!”桑絮夸他夸得自己眉眼全是笑,看着都喜人。 “哟,桑家丫头回来啦。”朝晖里的老房客李伯出门,正好与打着电话的桑絮迎面。 “过年好啊,李伯。”桑絮笑着应。 李伯就住在桑絮家前面的那栋筒子楼里,他家卧室窗户正对着桑絮家大门,桑絮年年回来,李伯都会瞧见。 “先不和你说了,我碰见熟人了,明儿等你来。”桑絮匆匆与傅遇安说完就挂了电话。 傅遇安话还没来得及应,这边电话已经就断了。看着已经跳回通话记录的手机页面,他抿了抿唇角,眉头轻蹙,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手机放去了桌子的最边角,不刻意就看不见的位置。 “今年老桑还是不回来吗?年年都不见他,辛苦你两地跑……哎,还是姑娘孝顺啊。” 桑絮还凝着喜悦的脸不着痕迹地顿了顿,又扬笑,“嗯。” 她不打算把桑儒的死讯传达回这里。 又或者说,根本没想过。 这几年桑儒基本没回来过,桑絮去了南安之后,也没怎么再来这边住过,除了过年的几天在南安实在无处落脚,其他每逢扫墓的节气,她都是早上从南安赶来,天黑之前再赶回去,以至于这街里街坊鲜少有人真实清楚桑家的事,偶尔几个老邻居碰到了,也不过寒暄几句。 李伯今日,其实也是十分普通的寒暄,和从前那几次没什么区别,但他突然提起桑儒,让桑絮又一次猛然意识到,这个人,是真的彻底离开了。 “早上见你家灯亮着,还以为是你爸回来了。” “早上?今天早上?”桑絮迅速从思绪中抽离,脸上全是诧异。 “是啊,我还特意走出来瞧了一次,没看见人,还以为能和老桑见个面呢,这么多年没见过了。” 桑絮虽然疑问茫然,但心里也先起了警惕,连神色都凝重了些,“那我就先回去看看啊,李伯。” “赶紧回吧,外头冷。对了,你李姨可说让你没事来家里吃饺子啊,桑家丫头。” 桑絮点头应声,告别李伯,转身便渐渐收了笑,加快脚步走过石砖长路,再左转,搭着陈旧竹木架的院落瞬间映入眼帘。 桑絮捏着行李箱拉杆,站在黑铁栅栏外往里看,院子四周的花圃土壤尽是杂草丛生,寒冷初春中它们茂盛无二。对比院中空地,从架子上凋落的灰绿色的野葡萄叶铺了一地,尤显落魄可怜。 房子没有亮灯,园子里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痕迹,桑絮又去检查大门的锁。 完好的不锈钢插销,还有拳头大的挂锁也正牢固端正地锁着大门,一点没有破坏的痕迹。 桑絮轻手轻脚开了门,行李放到一边,悄声往里走。 她尽量挑着没有落叶的地方,偶尔不小心踩着枯叶,脚下便是“咔咔查查”的细碎声响。 桑絮再去检查房门的锁,依然是非常完整的,但还是不放心,她把手机页面播出110静待,然后才小声打开门,继续往里走。 家中一片宁静,桑絮摸到门边的开关,打开,苍白的节能灯光照亮满屋,她看见连沙发上搭着的防尘布都没有被碰触过的痕迹。 或许是李伯看错了吧。 桑絮猜测着,又继续往里走,看见了房门大开的桑儒的卧室。 不该开着的,桑絮每次来,每次走,都会检查是不是关好了每一间房门。 她从外往里看,确认是没人的又继续往里走,这才看见桑儒的衣柜门开着,正对着窗户的书桌也被拉开了抽屉,两处都有翻动的痕迹,但不凌乱。 门锁安全,满屋也都是整齐有序的,唯独桑儒这儿有翻动的痕迹,不该是进了小偷会有的样子。 桑絮走到书桌旁,看了眼抽屉里的本子、相册、几支笔,还有些字迹模糊的纸稿,根本分辨不出会少了什么。 视线便自然落到了地上,然后就看见了桌角不起眼处卡着一只珍珠耳坠。 桑絮见过,是丁嘉宝的。 51 桑絮拨通了丁嘉宝的电话,那边很快就接起来。 “哟,稀罕了,你还会给我打电话?怎么,是要拜年吗?”丁嘉宝正在景春某奢侈品牌门店闲逛,伸手用指腹轻抚展厅悬挂的春款新装,随即又松开。 正月十五,这座小城最繁华地段的人也比南安不知少了多少倍,丁嘉宝很享受这般不拥堵的状态,但美中不足,城市人少消费就上不去,导致这边跟南安同一品牌的衣服就算是当季新品,却仍差点意思,根本没有她平常买的那几个系列款式。 桑絮却不知丁嘉宝在做什么,只听见她那边似有若无的钢琴曲,无疑表明这位高贵娇纵的大小姐不知是在何处无忧消遣。 “你来我家干什么?”桑絮开门见山地质问。 “嗯?你是说哪个家?”丁嘉宝说话是一贯的轻佻,带着满不在乎的笑。 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