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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琬翌日也叫了罗矩来。 “去看看附近有什么好些的宅子出售,我要买下来。” 罗矩过不多久便要下天津,这件事得趁他在的时候把它办下来。 靳永参漕帮勾结朝官同流合污牟取暴利的事,翌日起就渐渐传得沸沸扬扬了,皇上已经如事先猜测的那般,在接到奏本、又召了护国公霍达进宫问话之后,即刻下旨让大理寺立了案,并着都察院御史兼六科给事中靳永监审办案。 据说护国公出宫的时候脸色十分阴沉,虽然只在外露了一小会儿脸,却也立刻引起许多波澜来,因为这样的脸色便代表了他这趟进宫绝没有听到什么中听的话,长盛不衰的护国公府居然也有今日,于是各路猜测纷涌而起,这几日街头巷尾,便就充斥了各种传说。 谢荣纵然没出门,外头的风声却也一丝不落地落到了他耳里。 其实说起来,靳永参漕帮参到如今眼目下这样的境地,把旁人难以撼到的护国公都绕了进去,按理对他来说只有好处。可是季阁老的话也是对的,靳永不是个鲁莽的人,正因为霍家地位难以撼动,他如果没有把握,便不会这么做。 而且,如今皇上的态度也说明了这一点,不是吗? 可是,靳永又是哪来的把握或者说证据参漕帮与朝官勾结呢? 谢荣百思不得其解。 “老爷,七先生’约您在桂子胡同见面。” 庞鑫走进院子,递了张帖子给躺在阳光下藤椅里的他。 “七先生?”谢荣闻言,接过了帖子。 谢荣前往桂子胡同赴约的时候,谢琬让人去把宁大乙给叫了来。 宁大乙对于谢琬到京师来感到很高兴。 寒暄了几句,谢琬道:“最近有人在参漕帮的事,你听说没有?” 宁大乙想了下,“听说了。”他虽然是个十足的商人,不大关心朝政这些,可是因为酒楼里人多口杂,这些事难免听进耳里。“我听说还是你那个表叔靳永参的,他倒也胆子大,连护国公的手下都敢参。怎么了?” 谢琬道:“其实是我让他参的。”看着宁大乙目瞪口呆的样子,她又道:“是因为我发现了些事。”接着她把事情来龙去脉跟他一说,然后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了,我的目标是我三叔。我就是想看这件事背后究竟是谁,主要是跟他有没有关系,有多大关系。” 就算她没把事情告诉过宁大乙,宁大乙认识她这么久,也知道几分了。 他说道:“你要我做些什么,只管说就是!不过可千万别让我读书考举当官!”他两手猛摇着,露出一副晦莫如深的模样。 谢琬好笑地道:“我让你当官,你当得了吗?” 说完她正色道:“靳永参漕帮的事,护国公府肯定要受波及。可是我并不想激惹他们。咱们的东兴楼里每日人客众多,你帮我在那里放出些风声,大意就说靳永此次参漕帮,乃是因为发现有人暗中针对护国公府而来,所以要揪出这背后蛀虫。 “我不管你怎么说,总而言之你想办法替护国公府说说话,平平他们的怨气便是。” 163 回来 “这个没问题!”宁大乙听完,拍着大腿道:“咱们东兴楼如今可是人气旺得很,包管不出明日,这城里风向就变了!” 谢琬点点头,“如此最好,护国公府我们目前惹不起。最好先不惹。” 谢荣从桂子胡同出来,脸色青得可怕。 回到府里,黄氏正在看媒人送来的名贴,听说丈夫回来顿时微笑迎出来,待见着他这脸色,又不由把笑容敛了下去,说道:“怎么了?” 谢荣挥手把人都唤退了下去,对着墙壁站了片刻,才回过身来,说道:“靳永这次参漕帮勾结朝臣,你猜是谁背后捣鬼?” 黄氏一怔,“是谁?” “谢琬。” “谢琬!” 黄氏惊出声来,谢琬,这怎么可能?她只是个闺阁女子,纵使比寻常的闺秀能耐些,总也不至于把手伸到朝堂!“是不是弄错了?”她试探道。 “靳永手上有七先生遗失在沧州码头的私印为证,这还能弄错么?”谢荣眯起眼来,负手站于堂中,说道:“我本觉得此事此我关系不大,就是我曾经接触过曹安,那也不算什么。现在看来,这丫头是根本是冲着我来的!” “为什么?” 黄氏想不明白。即使这件事是谢琬怂恿的,如今目标也是对准的护国公府,以及背后这位七先生不是吗?谢荣公事上她虽然不过问,可是大致上她也是知道的,他如今是太子辅臣,而且目标是为扶持郑侧妃所出皇次孙殷曜,这七先生被盯上,跟他有什么关系? “因为她知道,这印的主人在知道自己被盯上后,一定会去查来龙去脉。”谢荣看着他,幽幽地道:“而当夜沧州码头闹事。本就是她座下的人在挑头。七先生一定会顺着她这条线索去查,当他查到谢琬与靳永的关系,自然会来找我。 “于公,我必须帮助七先生把这个首尾给去除掉。于私,我这里一动,谢琬则肯定会收到了风声。她也就从而得知,我跟这件事,起码我跟这颗印的主人,跟与漕帮勾结的这位七先生有没有关系了!” 黄氏听得目瞪口呆。 她实在想象不出,一个连葳姐儿那么大都不够的女孩子,居然能有这么样缜密的思维,她居然能够通过一件事看得这么远,要不是这话是经谢荣嘴里说出来。她兴许会觉得荒谬不堪。 可是谢荣又怎么会说出毫无根据的话来呢? “这么说,七先生今儿找你,就是为的这事了。”她担忧的看向他。 谢荣无语。半晌道:“她这是使的离间计,她以我侄女的身份拖我的后腿,好让季阁老不满于我。看来。我还是不慎让她给缠上了。” 黄氏默然无语,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回过头来,冲她道,“你不要cao心这些事。只要好好地管着这个家就好了。”说完他站起身,“我去趟郭大人府上,不必等我吃晚饭。” 黄氏待要开口问他谢葳的婚事,他却已经披上斗蓬出了去。 霍珧在暗巷里倾听骆骞等人回话。 “……季振元一党最近因为漕运的事有些分身乏术。所以眼下谢荣对谢姑娘并没有什么动作。不过卑职估计他迟早会因为沧州码头的事怀疑到谢姑娘头上。谢荣此人心胸狭隘,主上如果要考虑谢姑娘的安全,还宜早作安排。” 霍珧静默片刻,说道:“知道了。” 谢琬发现,宁大乙办事还是挺有效率的,他回去的翌日早上城里风向就变了。许多人在议论着,究竟是谁在背地里打护国公府的主意,由此也激起许多打抱不平的声音,觉得本朝就这么一位功勋卓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