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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酒,然后以没有这字据便不好向东家交代的由头哄着他写了。姑娘看看这样妥不妥。” 钱壮将手上的字据递给谢琬。 谢琬仔细看看,点头赞道:“甚好!有了它,咱们就可以出发了!” 钱壮罗矩听得这话,也俱都放了心。 而谢琬则唤来罗矩,打点着进京事宜。 此去少不得得呆上许多时候,许多东西是必带的,清河这边的事务也都是要打点好的。至于京师那边住处倒是不必费什么心思,罗矩已经把前门胡同米铺后的院子早给拾掇好了。 这间米铺是京师十三间米庄的总店,占据了整条胡同的三分之一长度,去年罗矩在请示过谢琬后,让人把铺子后方的院墙都开通了月亮门,形成了一座狭长形的院落。虽然比不上正经宅院的安静舒适,但是做为落脚点,已经是不错了。 谢琬住在最东面相当于内院的位置,随行的玉雪秀姑和邢珠顾杏她们都在这里。霍珧和钱壮则住在门外第二层的隔院,罗矩久居京师,自然里头也有他自己的房间,不必管他。 十三间铺子里的掌柜听说谢琬到了京师,顿时都赶过来拜见。大东家是个未及笄的女孩子大家都知道,但是在铺子里当差这么久,也知道这东家姑娘不可小觑,因而俱都十分恭谨,对她的问话都很积极地回应。 谢琬见着他们个个反应敏捷,而且思路清晰,再看看这一年来的各间铺子的帐本,也很高兴。让玉雪赏了笔墨纸砚,又让罗矩在附近的酒楼订了包间,让罗矩代表宴请他们。自己则留在铺子后院,让伙计送了拜贴去靳府。 很快,伙计就领了一名面相和善的管事模样的人进了来,说道:“靳大人派了府上的李管事来了。” 接着,那管事模样的男子就上前拜见:“小的李琛,奉我家老爷之命,恭请姑娘入府。” 谢琬闻言,连忙让人下去招待。而后进屋换衣梳妆。 很快就到了靳府,门房开了门,一路畅通到了二门内。 靳永的夫人何氏带着女儿靳亭站在垂花门下,见得马车停稳,便已笑微微迎上来。 “一晃三四年不见。真是都快认不出来了。” 靳亭上前唤着琬jiejie,依然如当年一般乖巧,模样却变得更加俊俏了。 谢琬含笑挽着她们,说道:“表婶也是越来越年轻。早就想来看看,可惜哥哥一直忙着学业,又不放心我一个人出来。”说着一路往内院走,一面玉雪已经让赶车的伙计把礼物卸下了车。 靳永在正堂廊下等候,面上也有着亲切的笑容。 这次过来,靳家的态度又更亲近几分了。这才是谢琬想象中两家人该有的深情厚谊的样子。她不怪靳永,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纵使他有过背离靳姨太太心意的做法,也不是不能原谅。天下间血缘相近莫过父子。可也不见得对对都那么亲厚慈爱。 如今谢荣虽然以惊人的速度在上升,甚至因为举荐赵贞的缘故而遭他疏远,可是眼下却也已成为了都察院任御史。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他的升迁乃是因为举荐了赵贞的缘故,可是他是在御前有劝诫以及质疑诏令的权利的六科给事中,他们的话本来就极易入内阁和皇上的耳。而赵贞也的确因为在这方面大受重用而调去了户部,所以若说他的升迁一点也没有从中获益,是不可能的。 她仅仅只说服过靳永这一次,就使他获得了这好处,而且谢荣过后会很快爬到他之上的位置,也被她说中了,他若再以原来的态度待她。就太不正常了。 谢琬心知肚明,所以安然的接受着靳家善意热情的招待,而当饭后花厅里吃完茶,她含笑道:“我素闻表叔甚喜读书,想参观参观表叔的书房,不知可否?” 靳永看了她一眼。含笑道:“有何不可?”遂起了身,引着她往书房去。 到了书房,等下人们上了茶,谢琬便踱到书架前,一排排浏览过去。然后从架上抽出一本。说道:“表叔居然也爱看兵法?” 靳永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身在官场,有时难免要学些防身之术。” 谢琬笑道:“这么说,在表叔看来,朝堂也如战场了。” 靳永捋须道:“难道不是么?” 谢琬点点头,“表叔所言甚是。”到了这会儿,自然没有必要拐弯抹角了,她说道:“表叔身为御前近臣,不知道对于漕运怎么看?” “漕运?”靳永有些意外。沉吟片刻,他说道:“我朝开朝之初便重农桑经济,漕运是关乎南北经济的要道,自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不知道你想说的是哪方面?” 谢琬道:“我是指漕帮。”她顿了顿,继续道:“不瞒表叔说,京中的聚福米庄乃是侄女的产业,这两年我一直是走的漕运往北运送粮食,可是最近漕帮突然有人加重沧州码头向商户收受的船银,扰乱市场,引得商户们怨声载道。” “私下加重雇银?”靳永皱起眉来,“你有什么证据?” 谢琬于是从袖子里掏出青使穆癸按下手印的那张字据来,说道:“这就是他们违规收受商户银钱的证据,上头按的是漕帮青使的手印。我朝重开这京杭运河的初衷既是为着发展民生经济,使南北通交,那么漕帮这么样胡来,就不怕引起民愤吗?” 她把字据推向靳永。 161 冷情 靳永拿在手里阅看,凝眉半日,说道:“漕帮私下加收商户雇银的事虽然屡有发生,但因为漕帮本来就属三教九流,难以管治,朝廷一向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这字据就是交到皇上面前,也不定能起什么效果。” “要是这字据还不够,我这里还有样东西,表叔想必会感兴趣。” 说着,谢琬又从袖口里掏出一物来,放在桌上,说道:“去年我在沧州码头夜游的时候,曾经在码头附近一条船里无意了发现这个。” 靳永看着她放在桌上的那物,立时拿在手里,说道:“私章?” “不错。”谢琬点头。说罢,便把当夜邢珠如何发现的这颗印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此印上用的是什么印泥,表叔久驻公门,想必不难看出来。” 靳永素喜金石镌刻,拿着印对光看了看,神色就更加凝重了,“这是京师各大衙门通用的‘雨山泥’!你是说,有朝廷官员与漕帮勾结牟谋不义之财?” 谢琬点点头,“虽然不敢肯定,但是从种种迹象看来,这个可能性极大。从此印缝隙里老旧的雨山泥看来,此人定是长期使用这个。所以十有**是公门里的人。” 说完她又道:“可是我让人在京师查了许久,也没有查到这印的主人。同时我很疑惑的是,此人为什么出面替漕帮青使解围,如今漕帮里黑吃黑的现象十分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