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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万没有想到任夫人会让王氏来请她。 素罗过来说明来意的时候,她着实了愣了好一会儿。 素罗含笑道:“姑娘和二姑娘都是谢家的人,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来,如今棋姐儿蒙了冤屈,姑娘可要帮着jiejie全了名声才好。” 谢琬虽不知道任夫人请她过去具体是做什么,从素罗这话里却也听出来是让她帮着谢棋撒谎。 怎么偏偏找上她呢? 她存着满腹狐疑,回到了栖风院。 屋里大家虽然神色淡然,可是谢琬也嗅出了一丝硝烟味儿。 王氏指了旁边锦杌让她坐下,和声道:“找你来是问你件事,你们去乌头庄那天夜里,你在房里可听到院里什么动静不曾?” 谢琬心下咯噔一响,原来是为这事儿?! 任夫人竟然为了披露谢棋的居心,把任隽死死瞒着不肯说的秘密当众抖落出来? 那她是照实说还是不照实说?照实说的话难免得罪王氏,眼下跟王氏撕破脸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若是不照实说,王氏就必然会想尽办法让任家认下谢棋,——要不然她额头上那道伤又找谁负责去?若是因此留下了疤,即便是将来定了亲,也会让人背后里说三道四。 谢棋要是攀上了任家,对谢琬来说不就是个更大的阻力了吗? 想到这里她看了眼任夫人,后者也目露期待看着她。 谢琬心里不免就生出几分不屑来,任隽既然说出她替他遮掩的事情,那必然也会说到谢葳,要不然她干嘛替她遮掩?这任夫人独独只请了她过来作证而不请谢葳,不明摆着是觉得三房得罪不起么? 再说了,她帮着任隽在谢葳面前遮掩,谢葳知道了却不说出来是一回事,这么样把纸捅破给她看又是一回事。她往后还怎么跟谢葳亲近? 说起来,这两边都没安什么好心肠。 一屋子人见着谢琬沉默不语,都有些焦急起来。 任夫人咳嗽着道:“三姑娘看到了什么,不要怕,直说出来便是。” 谢琬抬头道:“那天晚上,我就听到大jiejie惊叫,然后出来了呀!我怕她被什么吓到了,走得急,廊下被雪沾湿了,玉雪还滑了一跤。” 王氏不知道还有谢葳这层,遂道:“你大jiejie她叫什么?” 谢琬两手一摊,说道:“她说是被野猫吓到了。不过我看她神色像是吓得不轻,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要不,太太把大jiejie叫过来问问吧。” 王氏哪里会想到谢琬虽然不曾旁听,却把事情想了个通透,当下也不曾起疑,掐着绢子沉默起来。 到底是去请还是不请呢?万一惊到谢葳的正是任隽,又该如何是好?葳姐儿可不像琬姐儿那么好拿捏,她后头还有个黄氏呢。 自从与赵家的事过后,王氏面对黄氏总有几分直不起腰来。 任夫人听完谢琬的话,却有些讷闷,明明隽哥儿说替他遮掩的是谢琬,如何谢琬又假称不知,反推到谢葳头上? 不过不管怎么样,总算她没有否认有这件事。 她与王氏道:“索性就听三姑娘的,去请大姑娘过来吧。” 王氏只得点头,唯有期盼着谢葳不会把这事捅破。 素罗又跑了一趟,把在黄氏屋里描花样子的谢葳给请了来。 谢葳听完王氏说话,瞬即往谢琬看去,谢琬向她无辜地摊手。 她沉吟了下,说道:“是有这么回事儿,我在后院里见到的确实是隽哥儿,他在棋姐儿门外转悠了许久,我怕吓着琬姐儿,就假称是野猫进来了。而且,”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看了眼谢棋再道:“后来那几日隽哥儿心情也十分低落,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任夫人脸上一松,看向阮氏母女,又看向王氏。 谢棋哭着道:“明明就是隽哥哥给我的,是他给我的!” 王氏闭了闭眼,张嘴了几次,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谢葳的庚贴出现在赵夫人手上的时候,她怎么能还指望她会帮着她和谢棋说话呢?她真不知道是谁背地里挑拨的三房和她的关系,若是让她找出来,非把他捻碎不可! 这下好了,谢葳这一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谢棋不但白落下一道伤,更是不要指望再嫁到任家去了。 “真是话不说不明。我一时糊涂,倒差点听信孩子们的话,误会隽哥儿了。”她深叹了口气,无比歉然地开口了,“这事是我管教不严,以致于棋姐儿犯下这种错,还请夫人看在她年纪还小的份上,原谅了她这一回。——还不把玉拿过来!” 不管怎么说,都没有把着人家的东西不放的道理。王氏接过玉来,瞪了谢棋一眼。 任夫人本就是为着讨玉而来,先前十分顾忌着两家面子,若不是后来谢棋来上这么一出,她也不至于把脸撕破,如今见王氏这般形态,心下倒是又暗暗惊讶于她的能屈能伸来,一个人能够把面上功夫做到这种随心所欲的地步,自然是不好惹的。 两家几代的交情总不能毁在这件事上,便也就说道:“也不能全怪棋姐儿,若是我们隽哥儿早些把这玉的重要告诉太太,相信棋姐儿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不过是孩子贪新鲜物儿好玩罢了。我也是心急了些,方才有什么得罪,还请夫人勿怪。” “哪里话?也是咱们家有这样的情份,孩子们才会亲近不是?” 王氏把玉递回给任夫人,然后沉着脸与谢棋道:“打今儿起禁足半个月,再罚抄二十遍!” 谢棋见得如意算盘落空,早伤心得跟什么似的,如今额上有伤还要受罚,更是无地自容,当下忍着眼泪应下,咬唇退了下去。 任夫人眼角也不曾扫她,却是笑着拉起谢葳的手来:“你母亲可还在房里?方才与她说起借头面样子的事情还没说完,回头还要再去叨扰。” 谢葳温顺的道:“母亲一直在屋里等着和夫人说话呢。” 任夫人放了手,与王氏赞道:“别的不说,府里几位哥儿和姑娘都还是很出众的。” 王氏笑着谦词,起身与之步出了门去。 阮氏这里竹篮打水一场空,满心的欢喜又化成了泡影,愈发觉得空虚失落,坐下也垂泣起来。 谢琬明明无辜沾染了一身灰,最后偏落得一身清爽,自然是最好的结局。 可她心里却轻松不起来,她太了解王氏为人了,她不起这个心则已,一起心则必定要到手。今日虽然在任夫人面前道了歉服了软,可她真的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吗?谢棋是谢宏的长女,今日平白受了这道伤,就是王氏能放手,谢宏能甘心放手吗? 047 情意 更新时间2014-7-28 9:07:52 字数:3133 王氏陪任夫人用过晚饭,又亲自送了她去樨香院,绕路到了长房。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