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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的身后,慢吞吞走着。 手机突然在裤兜里震个不停,曾桥拿出,看见信号变满格,吉深深的微信跳出来。 【你在做什么?】 她想了想,回:【逃亡吧】 【好玩吗?】 【还行……其实不太好玩,只是觉得累,脑子已经不转了】 曾桥等在马路口,三五人群的小团体旁边,她显得十分特殊。 【哦?这么无聊吗?在哪里?我之后不会去了】 【筑地】 一个路口后,她跟着人群走到两根石柱分隔开的门前,蓝色牌匾下是凹出的字,写着“筑地本愿寺”。里面热火朝天的,红白相间的纸气球灯拉出带着光亮的线,映出黑压压的人群。烘托热烈气氛的太鼓声混着音乐,循环播放的小喇叭,热意地邀请曾桥。 她好奇地打量起里面,最后还是踏入了红色的吵闹世界。 听不懂的语言,高高的舞台,贩卖小食和狐狸面具的小摊,挤在不大的一片空地里,却渲染着最热烈的景象。 【那边有什么好玩的?】吉深深问。 【我好像误入了附近一个寺庙的节日庙会,还不错,很热闹】 身边穿着浴衣的男女跟着节奏和鼓点跳起来,一排又一排。曾桥也不知道怎么就进了人群中间,不一会儿就被包围起来。一时找不到出去的方向,只能硬着头皮顶着尴尬学着高台上的领舞摆弄几下姿势。旁边一位老太太冲她鼓掌,大声说着什么,可惜曾桥听不懂。 她报以微笑,这次放开了点手脚,渐渐觉得身体变得轻盈,还能跟上节奏。 手要这样摆,脚要这样后退,兴许是气氛使然,还是半推半就,曾桥专注于和大家一起跳舞。 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甚至还有把孩子架在脖间的年轻爸爸。他们可能不知道彼此是谁,但在同一个时间空间里,分享着同一段动感而又短暂的轻松时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跳得满身是汗的曾桥退出人群,但一旦脱离快乐的群体,喜悦和轻松像是漂浮在空中的气球,几次暂停着下沉后,又被人群的笑声托起,飞向高处,飞离曾桥的身边。 微微的茫然缓慢落下,落至手心。 她为什么在这里?她在这里做什么? 曾桥回到大街上,回到被路灯照成一片银色的道路上。 然后,隔着红绿灯的鸟叫声,每次心照不宣的默契突袭,她看到了高大的熟悉背影。 【51】爆发 几乎是毫无间隙的下一秒,心电感应般,柯元迟回过身。 曾桥呆立着,不敢相信,眼睫眨了又眨,跳出荒谬的疑惑,是不是好久没剧烈运动,太累导致的幻觉? 绿灯亮起,曾桥朝他走近,柯元迟身上的衬衫皱得不像话,写满了旅途的疲惫和突发性,头发也有些凌乱,两条眉毛少见的隔着“川”字挨近,看她走近,嘴唇微抿成了一条线。 柯元迟没有开口,转身向前,曾桥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跟着他。 附近是商业区,一过八点街上就没什么人,只有偶尔车子经过的声音,还有柯元迟浓重的呼吸声。他们走成并排,却又拉开一点距离,柯元迟读高三时的每一天放学也是这样。昌程参加体育社团,每天要练习篮球到静校,柯元迟保送已定,不用补习,只有他们一起回家。 她走在前面一点的位置,柯元迟就自然地拉开距离。他们说不多,就像平常的兄妹,有琐碎的废话,也有近似争吵的争论,当然大多时候都是柯元迟先投降。有的时候,曾桥也会想,如果没有混乱开启的那一夜多好,他们本可以就这么一直平平淡淡下去,他是她的哥哥,她是他的meimei,再无其他。有些情绪永远烂在肚子里,不给它生根发芽,长出一团杂草的机会。 可惜。常常事与愿违。 前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柯元迟突然站停蹲了下去。曾桥吓一跳,一步到他旁边。 柯元迟捂着脸,声音像从指缝挤出来的般,嘶哑而又微弱:“桥桥,我就这么让你痛苦吗?” 曾桥呆住。 “你怎么可以一句话都不说就消失。” 柯元迟发去的微信一直没有得到回复,倒也不奇怪,她没有特别的事情,一向都很少发微信给他,像是懊悔依靠他太多,找错了自立的努力方向,绝不轻易在言语上投降。就算确定关系以后,也不会用可载的文字来传达感情,她的别扭里藏着某种小心翼翼的柔软。 可在香港忙完一夜,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到没由来的心慌,其实早就有了,医院见到曾桥时,她的手指使劲蹭过他衬衫上的脏点,脸上挂着的表情像沉在雾气里。他还来不及细想,被公司电话叫走。 林司不知道这些一二,笑说他终于有了变老的趋势:“你这是熬夜后的典型反应,咖啡喝太多了不是。看你终于被拉下神坛,不知怎么地,有点伤感还有些高兴。”他边开玩笑,边象征地抹眼泪。 柯元迟少见地没有回应他,他飞快按起手机,嘱咐林司:“如果一会儿我突然不见了,电话微信短信都不回,帮我先请个假。我之前提了离职,年假还没休完,Last Day就在这个月底,应该会批。剩下的我抽时间写邮件给老板和资深解释。” 林司的笑容凝固,“你说什么?” “李律昨天说今天下午会来,记得派车去机场接他。”柯元迟将林司的“什么离职”甩在门后,开始给孟昭萍打电话。 听到孟昭萍犹如子弹一样的字句,柯元迟的眼前开始闪起金花,曾桥说得是:“我爱柯元迟”,以至于孟昭萍根本没往深处想,认为只有自己的女儿变态犯贱,而他在被迫承受:“别管她,一天天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她能怎么样。我看是好久没打,皮子痒了。再说了,她没钱没能力的,能去哪里。哪次离家出走她成功过。” 难过和愧疚袭来,柯元迟几乎愤怒地掐断电话。 他根本没有保护好她。明明告诉过自己,要好好保护她。保护那个因为一根雪糕就在春日冷光里开心不已的倔强小女孩。 可他并有没做到。 柯元迟联系上昌程,又辗转联系到吉深深,曾桥不回他,也许会回别人。果然,他从吉深深那里要到确切的位置。 他不想发脾气,他怎么舍得冲她发脾气。看她自马路对面走来,他紧绷的弦终于松动。但他还是生气。 不是答应过了吗? 她说过不后悔。 不,她好像从来就没给过确切的承诺。 “曾桥,我说过的吧,如果有一天变成这样也是我要走。你为什么,你为什么,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