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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5

    “吃完了吗?我们上去吧。”柯元迟收了包装纸。坐得久了,开始有蚊子在耳边嗡鸣,他担忧曾桥又被咬得满腿是包。

    她拉住他,咬完最后一口,“再坐一下……我现在还不想上去。”

    柯元迟复又坐下,隐隐觉得不对,抬起曾桥的下巴,借着路灯,果然在她刚才刻意隐藏的白净脸上看到一点红肿。

    “谁打得?”他问得严肃。

    “……爸爸。不过我也顶嘴了。”

    柯元迟深深叹气,手抚在她的脸侧,“疼吗?”

    “不疼,倒是比较吃惊。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的手肯定也被震麻了。”

    看着她故作轻松的不屑,柯元迟苦笑。

    “所以我现在不想回去,他们睡觉很早,等他们睡着了我再回去。”曾桥往自家窗户看去,父母卧室的灯还亮着。

    “桥桥,我怎么才能保护你呢。”这句话说得极轻,像是声长长的叹息。

    曾桥咬着嘴里的木棍,把目光聚焦在远处,有人坐在黑暗里刷着手机,不时地发出笑声。

    “我不需要保护。”

    她不要在柯元迟面前露出软弱。这是当年看见柯元迟稍许落寞的背影就悄悄决定了的。

    因为他是她的哥哥,他说过,所以曾桥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柯元迟都会冲在她的面前。一直以来,他也是这么做的。他将她包裹在手心,忽略她的坏脾气,安抚她时不时冒出的不安,尊重珍视,小心关爱。

    但这到底是什么呢?是对于亲meimei的忍让体恤,还是某种亲密身体关系后的感性附属品。

    曾桥又开口:“他们都说你把我惯坏了。”

    “他们是谁?”

    “爸爸mama,大伯他们,舅舅他们……好多人都这么说过。刚才蒋爷爷也说了。”

    元迟对你可真好,自从回来了跟你也没什么隔阂,现在青春期小孩烦人着呢,要是知道自己还有个二胎meimei估计要吵了天了,哪里像你哥,这么多年都快把你惯坏了。曾桥丫头你以后入了社会赚了钱可要好好对你哥啊。蒋爷爷在一旁帮她扇着蒲扇,这么说道。

    “想要对你好有什么不对吗?”

    柯元迟拉过她的手,她的手比他小一圈,指甲修得短短的,扣在自己的手心,仿若失去力量的软云。

    曾桥怔住,笑起一点,将难过隐掉,“嗯。没什么不对。因为你是哥哥。”

    【23】韦斯特马克效应

    投简历快要到麻木时,一直未曾停留的好运气终于光顾,某个出版公司发来了面试邀请,一个编务助理的实习岗位。

    曾桥不敢怠慢,打起十二分精神,特意化了妆。唇上点了口红,用指尖晕开,淡淡的一抹,不会特别抢眼,但又显得很有

    气色。孟昭萍看了也点头称赞,“这样就对了,女孩子还是要打扮。”是好话,听起来却有种说不清的熟悉的变扭。

    上了地铁,摇晃的车厢中传来小孩的哭闹,曾桥抬眼去找,先看见其他乘客好奇又厌烦的脸,家长的声音随之而起,开始

    温柔劝阻而后厉声责骂。她恍然大悟,原来偶尔觉出的变扭源头像鞭子后的糖果,好吃与否不重要,它只是维持父母威严闭环

    的道具之一,虚假直指目的。或者它真的有美好情绪投射,可长年累月面对孟昭萍的失控,根本无法敞心接受。

    除此之外,曾桥还感到某种突兀的失败。这种坏情绪影响到了面试。

    本来一切顺利,到了HR问她以后的职业规划和喜欢向往的东西时,曾桥忽然打了磕巴,准备好的套词说不成句。

    想做什么,想要什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曾桥从来没按照自己的想法做过一件,柯元迟没回来之前,曾祥年让她像个男孩,高中之后,孟昭萍让她像个女孩。长久

    的割裂和被安排,曾桥早就忘记自己在想什么能想什么了。她过得稀里糊涂甚至是失败,被动且迷惘,连化妆这件事也觉得没

    意义,既然孟昭萍让她学着点,那就化吧,口红的涂法也是从吉深深那里照猫画虎地学来。

    HR等了一会儿,好像并不意外她的支支吾吾,“那我这里就先这样。我去叫下一位面试官来,麻烦你等一下哦。”

    曾桥点头应着,有点懊恼,猜测这场面试多半也就结束在这里。

    没过一会儿,玻璃门又被推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扬起手里的简历,“哈哈,我看名字想着可能就是你。这么好听的名

    字想要同名同姓太难啦。”

    进来的是任柠芝,她看着曾桥惊讶的表情,甜甜地笑:“本来应该是你的直属领导来面你,但她今天临时有事,我就过来

    顶一下。”

    接着问了几个问题,任柠芝语气温和没什么架子,曾桥回答的时候,她很认真地点头附和,偶尔应一两句。和之前见她时

    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这周能到岗吗?”任柠芝最后问她。

    曾桥愣住,忙说:“可以。”

    之后任柠芝换来HR,HR敲定了入职时间。

    走出公司,被旋转门带着回到燥热时曾桥还有点迷糊,在刺眼的烈日下看到任柠芝发来带有“周五见”字样的微信,她才

    确定自己被录取。

    紧张的神经松弛下来,跟着接到吉深深的电话,曾桥连回答的语气都变得少有的跳跃。

    还是上次社团的那些人,有几个人看到她连忙打招呼,让出吉深深旁边的空位。吃的是韩式烤rou,十几个人坐不下,分成

    了三桌,紧紧挨着,互相递菜也方便。自然的熟络,热闹地交谈,曾桥依然隐在吉深深旁边,心思全在吃rou,只做偶尔接话的

    角色。

    昌程果然没来,社长也问起,有人回说他这两天在郊区的奶奶家,过来不方便。社长有些生气,喝了点酒,不像之前那样

    和蔼:“小兔崽子,最后一次吃饭了,居然还敢不来!给丫打电话!”大家七嘴八舌地劝阻,曾桥才知道这次团建其实是专门

    给马上退社的大三和研二成员办的。

    桌上渐渐被吃得一片狼藉,大家情绪也越来越高涨,某个学弟抽嗒嗒地哭起来,“最近失恋了……之后也看不到社长了,

    没人再催促我们好好训练好好跑步了……学长学姐们也要退社了……我们就要分离了……”

    他们每天一起训练,寒暑假还要在山里集训,朝夕的相处,为着同一个目标而努力,彼此的关系维系得紧密。他身边的女

    生被感染,红了眼圈,手重重地拍在他的背上。

    眼泪有力量,混着不舍惋惜很快使大家变得煽情,众人轮着表达对曾经相处时光的留恋,那些过去的趣事糗事,一件件拿

    出来晾晒,大家抹着眼泪,笑得前仰后合。曾桥坐立难安的同时,感到羡慕。除了刚入学的一小段疯狂,她没参加过任何一个

    社团,拒绝和同学过分亲密,不知不觉竟快要浪费大学的四年。

    “喝!”有人举了杯,橘黄色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