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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夹着粥,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没想到门锁是开的,出去逛街的另外两位舍友已经回来,正在说笑着整理刚买的衣服,看到曾桥都是一滞。 曾桥提提自己手里的饭菜,“吃了吗?” “吃了。你今晚吃什么?”其中一位冲她微笑。 曾桥用手肘撞上门,“烤冷面,粥。” “真奇怪的搭配,哈哈。”另外一位姑娘也笑起来。 “嗯。实在不知道吃什么好。” 而且,也不太有胃口。早上萦在自己鼻尖的咖啡味道好像还在,沉闷地压在胸口,像是一块石板。 “那快点吃吧。烤冷面还是热的好吃。” “好。” 本来不算熟悉,谈话也就到此为止。 烤冷面冷了果然变得难吃,咬在齿间又硬又干,她又饿,只好就着粥囫囵嚼下肚。一低头看到吉深深留的字条,字迹清丽: “柜子里有一次性洗漱用品,新的,拿去用。IPAD随便看,密码六个7。” 她揉一揉纸条,随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女王就是女王,留言都这么形式潇洒,这种话其实用微信打起来不是更快吗? 随便咽完晚饭,她打开吉深深的IPAD,找了一部之前一直想看的英剧,点开了一集。 身后两位姑娘正在谈论学校八卦,说得不亦乐乎,传到自己耳里,却陌生异常。 “我前天跟之前社团的学姐吃饭,听说医学部以前有个叫周砥的学长,人长得帅,一表人才,当时是好多女生的暗恋对象。我以为也就那样,毕竟现在‘照骗’多少啊。那些说自己是抖音帅哥的,啧,全都是见光死。结果学姐给我一看照片,惊为天人。太帅了!” “有多帅?能比隔壁系的叶阪添帅吗?” “你……这就问住我了。我觉得还蛮帅的,是不同性质的帅。比如隔壁校的段识,也很好看吧?但是和叶阪添就不一样。哦,对了……” 女生回头,看曾桥,“曾桥的哥哥也很帅。我记得新生入校那天,在宿舍里看到他给曾桥整理床铺,简直惊为天人。” 听到自己的名字,曾桥不知道要不要加入话题,犹豫间已经错过时机。 另一位去敲她头,“我看你觉得谁都惊为天人。”两个姑娘很快笑到一起,话题转向别处。 她忽然觉得无趣,退出APP,胸间的疼痛一路向下,传到胃袋。 好不容易捱完了那点痛,眼皮又开始泛沉。连着两天被柯元迟折腾,又去柯纪永家受到点敲打,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自己,脱去皮囊的内里成了混乱的一团,连人形都已经算不上。 曾桥拍拍自己的脸,拿出面前柜子里的洗漱用具,把自己洗个干净,再次翻上吉深深的床。 可真的躺下,眼皮每过一点沉一些,她却睡不着。睁了眼,闭了眼,听见宿舍声音小下来,紧接着灯光暗下来,后来连走廊的灯也灭了,声音消了,只剩下外头的蝉在小声连叫,她还是没有睡着。 黑暗中,舍友们的呼吸渐渐匀长,偶尔还能听到有人小声说着梦话。随着刻意小声的翻身,不知道过了多久,曾桥摸着自己的手脚,感觉冷意一点点窜上来,胸腔的疼痛变成隐隐泛出的恶心,连脸颊也逐渐烫起来。 她挣扎了一会儿,叹气,认命地起床穿衣服,提着背包走出宿舍,晃晃悠悠走了一段,借着路灯没翻到学生证也没翻到医保卡,拎着提带的指节渐渐泛白,她咬着牙掏出手机。 柯元迟在和同事的小聚上接到曾桥的电话,只瞥了一眼手机,就立马停止和同事的交谈,推了门出去接。 电话接通,好一阵寂静无声,他看一眼屏幕,确定还在通话中,叫了一声:“桥桥。” 那边终于是有了点呼吸声,还越来越大,压抑着带着点痛苦,敲在柯元迟的耳膜,让他立马浑身紧绷。 “在哪里?”他问。 又是一阵沉默。 他耐心地又问:“学校吗?” 这回终于回了一个单字:“嗯。” “好,等我,我过去大概半个小时。你应该在宿舍外面吧?如果你面对着你们那排宿舍楼的话,靠近你右手边的方向,有两个长椅,去坐一下。” 曾桥挂了电话,真的看到右手边有长椅,她每周都回来上课,却从来没注意到过。她慢吞吞坐过去,抱起自己,忍受着敲击般的头疼。 柯元迟赶到的时候,看到了在夜色里蜷成一团的曾桥,她穿着早上那件单薄的嫩黄色短袖,紧身的七分牛仔裤,抱着双腿,脸埋在其间看不到表情。 他碰碰她随着低头露出的修长后颈,几乎是烫得指尖一缩。 柯元迟立马脱了外套上衣给她披上,手抚在她的脖间轻声唤她:“桥桥。” 她没动。 心下一紧,他蹲下去,用手背去贴她的额头,“桥桥。” 感到动静,她终于抬头看他,双眼湿漉漉的,像是迷蒙的小鹿,双颊不自然泛着红,声音都是哑的:“柯元迟……” 柯元迟终于松了口气,一手扶着她的背,一手穿过她的腿弯直接将她横抱起来。 曾桥抓着他的前襟,捏的紧,不由地用脸去蹭他颈窝,声音发粘,像是撒娇:“我不要回家……谁的家都不去……我也不想喝咖啡,你也不许喝……” 说到后面,还掉出几滴眼泪。 她难得如此乖顺,语气可人,眼角流出的泪珠熨烫在自己的颈间,火烧火燎地疼。 柯元迟露出一点微笑,圈紧自己的手臂,吻在她的头顶,哄着:“好,什么都好。” 听到这一句,曾桥终于放心地将自己沉进黑暗。 【07】碰撞 不是流感高发期,又是夏天,发烧门诊患者少到只有曾桥一人,挂号问诊抽血化验开药,不过一时,她已经被柯元迟领着去挂了水。 曾桥自小被曾祥年当男孩子养,他是退伍军人,老爱拿部队那一套对她,比起学习成绩,他更看重她的体能素质。曾祥年是个有点严厉的父亲,管得严说得严,家教规矩立得多,认为身体不佳就是精神松懈的标志,以至于她在初二之前还一直练跆拳道打比赛,寒暑假还要和曾祥年一起晨跑。大概是体育运动做得多,身体锻炼得好,她当真没怎么生过病,进过医院的次数加上今晚,三根指头全部数完。只不过,偏巧这三次还都掺着一个柯元迟。 第一次是高一,那顿时间她心情乱得复杂,特意选在生日时和昌程去大吃了一顿,大概是期末考试刚过,紧绷的精神一下放松下来,她吃得多又跟着昌程去ktv又唱又跳,整个人兴奋却疲累,回家时赶上一场罕见的大雨,浑身湿透,第二天就又吐又烧。 有远方亲戚长辈过世,孟昭萍和曾祥年赶着回老家,要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