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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做大官。 所以说科举制度在历史上有天翻地覆式的重大意义,是底层民众的绝大福音,也是社会进步的推动力。同理还有现在的高考,虽然多被诟病,但仍是一个相对而言最公平的制度。如果没有它们,你的生活将更加可怕。 ☆、第18章 林中女妖 九婴林的夜色,非比寻常。凉风漫卷,催动草木无数,各种气息在林间流荡、交缠,一浪浪地翻涌,丝丝缕缕掠过鼻端。莲生已经能在微风扑面的瞬间,分辨出风中挟裹的十数种味道:松脂,胡杨木,合欢花,南蛇藤……还有黄沙的干热,沙鼠的腥臊…… 然而这还不够,要在甘家香堂做上香博士,她需要懂得制香。 研碎香材做香饼,屡试不成。苦闷之余,想到自己熟悉的香花香草。以它们入香品,是不是有机会成功?起码原料来得容易,自行采摘就行,若是日日购置那昂贵的西域香材尝试制香,纵然每月两吊工钱,也是消耗不起的呀。 已经试过几天,仍然屡战屡败。好端端的香花,无论是晒干、阴干还是焙干,都不再香了,蒸、煮、炒、煎、腌、酿,都以惨败告终,要么徒具形态,味道一无可取,要么干脆搞成烂糊糊的一团。 是不是自己使用的花草不够好? 唯有在这茂密的九婴林中到处寻找,看看有无助她成功的新鲜花草。 萱草。 黄芩。 紫薇…… 发现了陌生的小树丛,叶子小而圆,带毛刺,结一串串绛紫花朵,漂亮的花瓣如蝶翼般斜展……这是医书中清热疗疮的胡枝子呀!深吸一记花香,闭目辨识味道。嗯,对。极清极淡,有微微的苦味,最后余韵处,略微摇曳着一丝酥甜。 不知道这东西能制成香品吗?想必是能,只是自己不知道。 茫茫苦海,杳无尽头,不知要挣扎到何时,才能找到那梦想的彼岸。 眼前银光闪亮,原来是一道小溪,月色下明亮如镜,潺潺溪水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凉意。提起裙脚,奔上前去踏入水中,那水波在双足踢动下一层层荡开,绮丽变幻着,温柔抚摩着,足趾足踝,俱都舒爽无比,似乎被这清澈的溪水,一瞬间荡涤了整个身心的疲累。 低头望去,渐渐平静的水面,隐约现出自己的倒影。淡绯纱襦、玉色罗裙,较以前的补丁衣衫整洁了许多,但仍是那个傻里傻气的小丫头,小圆脸上永远挂着一份憨乎乎的笑容。 “那甘怀霜不会有你漂亮……你始终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看。你从来都不像是苦水井的孩子,容光太过惹眼,倒像是壁画上的飞天,只差一身漂亮衣裳……” 想起那天不离哥哥的满口溢美之词,莲生仍然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居然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比甘怀霜漂亮!那美丽的飞仙髻、步摇冠、花黄、靥钿、华袿飞髾,自己怎能比得?何况甘怀霜之美,更在于风华气度,自己就算穿戴上那样的一身华服,也都描摹不像。 一时玩心大起,信手拈过采集的野花,一一插入发髻。细长坚韧的荪草,一支支正如金钗;胡枝子花一簇簇一团团,随着身姿摇动,微微轻颤,也就像那金叶子步摇冠。 折断一枝白芨根茎,在水中轻轻一蘸,那断面立即凝出洁白的胶质,又粘又滑,正是上好的黏胶。摘一朵红蓼粘在额头,恰是花黄;扯两片小圆叶子粘上双颊,便是翠绿如翡翠的靥钿。 半熟的紫茉莉,花籽拔出一半,连花带籽,垂挂耳边,比明珠耳珰更美。 采几片香蒲叶,一层层缀在腰带下,虽不如甘怀霜那彩绣圈金的燕尾飞髾精致,也有一份别样的飘逸。 跳起身来,临水照影,月光下恍若一个花草幻变的精灵。 或许这才正是,属于她自己的漂亮吧。花香飘荡,怡悦心扉。什么前途彼岸,身世命运,一时都抛在脑后,当下的时光,才是最好的时光。闭上双眼,享受凉爽的夏夜,就在这幽深夜色中,独自摇曳起舞: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乔松,隰有游龙。 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喀的一声脆响。 在她身后。 只是踩断树枝的声音,听在此时耳里,几如惊雷轰鸣。 多年来横行九婴林里,拈花惹草打野兽,莲生对这林子,一如对苦水井一般熟悉,知道它的每一座丘陵,每一道沟壑,每一条若隐若现的小溪流,每一种见首不见尾的生灵。几乎已经忘了,这仍是座险恶的老林,有虎有豹,有胡狼,有野猪……尤其在这午夜时分,林中危机四伏,时时都可能有吃人的猛兽袭来,而她孤身一人,还是女身! 惶然望向那声响的来处,只见阴影幢幢,摇曳不止,如一个遮天蔽日的妖魔,漂浮着向她逼近,迫得她急忙后退两步,倚在一株老松边。举目四周,丛林莽莽,呼救不知有没有用?到哪里能找一坛酒?只要变了男身,她什么都不怕,然而此刻…… 哗啦一声大响,树丛拨开,一个身影出现。 莲生几乎惊叫出声。 轮廓分明的面庞,月光下如精工雕琢,投射着起伏有致的弧线。青玉冠,朱纱袍,织金领缘,镶玉革带,处处反射着粼粼微光。身形高大魁梧,肩背宽厚挺拔,坚实的手臂警惕地按在腰间剑柄上,指节攥得发白,指尖蓄势已满,令人想到一枝上了弦机的弩-弓。 是一个……人。 莲生的瞪视中,他沉雄如虎,轻捷如豹,一步步踏过草丛走近,俊眉朗目,越来越是清晰,精光闪烁的双眸紧紧盯住莲生的脸: “什么人?” 是他。 没错。 虽然很见鬼,但这骄横的语气,凌厉的神情,“天下人都是我脚底下泥”的傲慢模样,不会再有别人。 莲生双膝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是你啊……可吓死我啦!”莲生整个人松懈下来,哭笑不得地以手撑头:“深更半夜的,你怎么会在这里,捉迷藏吗?” 她一个乡野小儿,漫山遍野瞎蹓跶也就罢了,堂堂的韶王殿下,尊贵傲慢的五皇子李重耳,午夜时分跑来九婴林,搞什么鬼? 这三个月的繁重生计中,唯一的消遣,就是和李重耳约架了。 自从那日惨败在莲生手下,活生生地欠了一句“爷”,那飞扬跋扈的韶王小子,死活不肯服输,坚决要打个三局两胜。第二局,仍然是他输,他又嘴硬着不服气,要打五局三胜……七天一次,连打五局,每一局都不曾翻身,最后的结果,不过是连欠了莲生五声“爷”。 其实他的拳脚,也算相当了得,每次约架花样白出,今天旋风拳,明天般若掌,都是名师传授,威猛无匹,只可惜遇上莲生这种异人,全凭膂力克敌,任何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