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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手,正掐在对方脖子上,将对方抵到了墙上。他立刻松了手,怔怔地看着惊魂未定的李初遥扶着墙一阵猛咳。 李初遥咳完,反身便拉过佟未寻的手:“你没事吧?” 佟未寻又是一怔,他刚才,差点在无意识情况下掐死了这个人,而这个人缓过气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没事吧”。没有质问,全是担忧,全然没有了方才幻境里那般默然清冷的模样。 他摇摇头,感觉后头有些发涩:“没事。” 李初遥长出一口气:“没事就好,你刚才吓死我了。” 完全是劫后余生的感觉。李初遥自己确实是松了口气,他完全不知道,如果佟未寻入魔了,或者有个三长两短,那他该怎么跟佟未语交代。 佟未寻则是心情复杂,若是按方才的情况继续发展,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会众叛亲离,是说入魔吗?不管怎么说,唤醒他的,是李初遥,他曾敌视的人。 “谢谢。” 他从没对他说过这两个字,而今说出来,还是有些别扭。李初遥一愣:“啊?” 佟未寻摇头:“没事。” 有些话,说一次就够了。 李初遥没在意这个小插曲,只拉着佟未寻去看壁画——经历了方才这一场,壁画倒没有任何古怪了,那种要将人吸进去的感觉,仿若是李初遥的错觉。壁画上形形色色,有人,有兽,有山,有水,有花,有草,大约是记载着什么。 “这可能是个古墓或者什么的,这个壁画可能跟墓主人有关系,我看不大懂。那边那个门,可能是通向主墓室,话说我们就这样闯了别人的坟是不是不太好?” 李初遥皱眉看着壁画,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的见解。佟未寻却是一口否认:“不是古墓。” 李初遥歪头看他,对他的肯定满是不解:“那是什么?” 佟未寻定了定神,答非所问:“你觉得,血脉重要吗?” 李初遥持续懵逼:“啊?” 佟未寻继续道:“传说有些人乖张孤僻,不与人同,是血里带来的罪孽。” 这不是瞎扯淡么,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凭啥就说人家是血里带来的罪孽。故事不都是这样么,主角生下来就被村子里的长辈被判定会害死村子里的所有人,因此所有人都害怕他,孤立他,甚至要下手害死他,主角侥幸死里逃生,对成长的地方充满恨意,终于,在有能力的时候,屠了整个村子。因为一句话,把好好一个孩子逼成了反派,也是够扯淡的。 只是,当真没有命数吗? 李初遥不敢说,命这种东西,太玄,他不敢否认。 这么一斟酌,落在了佟未寻眼里便是犹豫。他轻笑:“我娘说过,拥有控冰天赋的人,会给云中郡带来灾难。” “她自己是,我也是,所以,她恨自己,也恨我。” “所以,她抛弃了我和语儿,也抛弃了爹。” “全是因为我。” 说这话时,佟未寻语气温柔,仿佛怀念,却叫李初遥听着心寒。 云中郡主曾与人私奔,佟家兄妹被母亲抛弃,在佟家身份尴尬。佟未寻的娘,居然就是云中郡主云影。 那这个地方…… “这里啊,是云中的一个古遗迹。” 温柔缱绻的语气,没有欢喜。 这个样子的佟未寻,太过陌生。 前辈 那样温柔顺从的笑容,看得李初遥心里发堵。何曾见过这般乖顺的佟未寻,这是这样的佟未寻,并不快乐。佟未寻好似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没出声音,且在那一刻,佟未寻身边的空间如同扭曲了一般,眨眼片刻,偌大一个人,便凭空消失了。 “佟未寻?” 极度震惊之下李初遥再一次喊了佟未寻本名。 “他是被传承选中了。” 这声音,如泉水淌过,泠泠悦耳而不欠缺柔和,只见石门的位置,有人缓步走出,玄衣乌发,旁人穿着冷肃威严,这人却偏偏生得温和昳丽,一双眸子如星辰般明亮,瞧见李初遥,弯成了月牙形状:“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后辈来了呢,你姓什么?” 李初遥看着这么个人,心中警铃大作,睁大眼睛瞪着,右手下意识压到了剑柄上。 那人依旧是一片温和神色:“是李家的小孩么?吾瞧着你眉眼和李家那老头子有些许相似,你莫怕,吾若要伤你,你已经死了。” 李初遥:好有道理的样子哦,小碧你在哪里,这个怪蜀黍好可怕。 玄衣乌发,在遗迹里出现,还说着这样的话,鬼知道是云中郡的哪个先祖。 那人见李初遥完全没有放下警惕,无所谓地笑笑:“你随我来吧,我带你去等你的朋友。” 说着他又往那个门里走去,李初遥想着横竖他都不是对方的对手,现下困在这里,只有一条路,便也就跟了上去。 “真乖。”那人应当是笑着的:“李思古的弟弟?” 李初遥讶异:“前辈认得我父亲?” 李川,表字思古,这还是李初遥跟着李初晨学习家谱的时候知晓的。古遗迹里的老妖孽为何会晓得李川的名字,莫非李川年轻时也来过这里? 那人比李初遥还惊讶:“他儿子都这般大了?你叫什么?” 这倒真是像长辈一般询问了,李初遥心中的芥蒂也放下了一些,想着毕竟在人家地盘,人家没对他出手,他便该守着小辈的本分,便垂首道:“晚辈李初遥。” “遥?你是叶皖的儿子?” 这人不但晓得他父亲是谁,还晓得他母亲是谁,这也知道得有些多了吧…… 然而这话李初遥不敢说出来,他只道:“正是。” 那人听他肯定,了然道:“难怪,你这模样,倒也像她,叶皖重情义,子肸在她那儿也不会受委屈。叶皖待你可严?” 这回李初遥一愣:“前辈,母亲在初遥幼时便已去了,初遥一直都是阿娘和兄长教导的。” “去了?” 李初遥道:“嗯……” 那人沉默了许久,道:“抱歉。” 李初遥摇摇头,又想起对方看不见:“无妨。” 说来惭愧,李初遥压根就不知道叶皖生什么样,若是难过,当真会难过的也不是他。而是最初最初的那个原“李初遥”。 那人看不见李初遥的神色,想着自己触了人伤心事,想了想,换话题道:“你方才说,你有个兄长?初遥是你的名,那你兄长可是子肸的孩子?” 子肸,佟子肸,这便是佟氏闺名了。李初遥这会儿才想起对方不知为何对李家之事这般了解,连一个侧室的闺名都知晓,想了想又觉得不出奇了,毕竟对方凭借他名字就能晓得他娘是谁么。 他如实道:“兄长确实是阿娘的孩子。” 那人追问:“叫什么?” “李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