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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有皇上的旨意。 见李顺走过来,安纯长公主又拿出了皇家公主的仪态,凤眼落在李顺的身上让他瞬间不自觉地弯了腰,面上带了三分笑意,“长公主殿下见谅,奴才有旨在身不便行礼。”又见南九穿戴整齐站在一旁,连忙道,“也请小姐安,小姐没睡正好呢。” 说着,展开了手中明黄色的圣旨,待众人跪下后念道,“奉天承运...着令南九即刻进宫,不得有误。钦此。” 南九接了旨,感受到母亲握住她的手明显更使劲了,回头对安纯长公主笑道,“母亲安心,我去去就回。” “我陪你一起去。” 听到这话,李顺赶紧道,“长公主殿下,来时皇上说了,这次只请二公子和五小姐进宫,辅国公府其余人都不得出府。” “皇兄这是要圈禁辅国公和我?!”声音瞬间提高,公主的气势让人胆寒三分。 但李顺也不是吃素的,长公主虽然也是皇家高贵的公主,但他向来只服侍那个最高贵的人,他语气也软下来好生劝慰道,“长公主这是何必,皇上是五小姐的亲舅舅,当然不会害五小姐,不让长公主进宫也是怕节外生枝,长公主若执意如此,可不是辜负了皇上的一番好意?” “皇上如何自有他来跟我说,哪有你说话的份。”话虽这样说,到底语气是软了下来。她虽然也是皇家的人,但这时间真正尊贵的其实永远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若真的弄僵了怕才是对两个孩子不好。 见这情形南九安抚了母亲两句,才对李顺说,“李公公,走吧。” 李顺的任务就是将人顺利带回宫,见人松口了,赶紧打着千儿请南九上前,“马车已经在府门前停好了,二公子也等着呢。” 安纯长公主牵着南九的手一直送她到了府门口,辅国公见人都来了,也是松了一口气,他也怕安纯性子一下起来了将事情弄僵了,摸了摸南九的头,“别怕,万事有爹爹和你的哥哥,放心去。” 话虽这样说,但几个人的心里还是很不安,前脚刚有人来报信说东宫被搜,还没等他们再打探,宫里就来传旨了,怎么想都是与白天的事情有关。 但是无论他们怎么想,都找不到太子犯了什么错,说太子刺杀四皇子更是无稽之谈。太子是储君,皇上身体一日差过一日,登上至高之位对太子来说是顺理成章的事,他又怎么会节外生枝。 退一万步说,太子就算真的与四皇子有什么恩怨,他大可在登基之后再处理,那时候四皇子还能说一个不字? 更何况,太子为人宽厚和善,从未出现过与兄弟相争的事,何以皇上会突然下令搜宫,这一天的时间里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安纯长公主送南九上了马车,转头对儿子吩咐,“豫儿,照顾好你meimei。”末了,又小声说了一句,“若真有变故,可让内侍卫副统领许由来送信。” 南豫眼睛微微睁大,不过一刻又想到,母亲从小在皇宫长大,有几个在宫里说得上话、传个信的人再正常不过。只不过,这个许由可是个油盐不进,最讨厌皇亲贵族的人,没想到与母亲还有交情。 “母亲放心。”南豫说完也跳上马车而没有骑马,他怕南九一个人在马车里害怕。 因为传旨已经耽误了一段时间,李顺吩咐赶车的小太监将马车赶得飞快,车轮在石板上滚滚作响。南九今日本就在马车上遭过一回罪,这时候哪里受得了,直颠得晕头转向。南豫见了就要出去斥责,却被南九拦住了。她捂着嘴摇摇头,示意南豫不要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南豫无法,只得将南九抱在怀里,自己努力撑住不要摇晃,好让南九舒服一点。 夜色下的皇宫多了一分森然,远处的金玉山似乎反射着点点星光,将这份森然冲淡了一些。 金玉庭,金玉庭,痴看人间富贵流芳,风流几时? 正德殿灯火通明,刚走完殿前的台阶,南九就见小沅神色十分着急,一同上来的李顺看了她一眼,小沅赶紧将头低下了不敢再抬起来。 “臣(臣女)请皇上安,皇上万岁。”两人进殿请安,就见赵景跪在大殿中央,皇上难得没有坐在龙椅上,而是背对赵景站着,看向他们两兄妹。 这一次,皇上没有马上叫起,直到南九觉得膝盖酸痛难忍了,才听皇上声音中带着nongnong的疲惫,“朕是不是太宠你们了。” 没由来说这么一句话,让南九十分摸不着头脑,她偷偷用左手撑了一下地,南豫见状慢慢向前挪了一点,正好挡住她的身体,“皇上息怒。”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虽然生气,这十几年来的宠爱不是这一时就能抹去的。 “九儿起来吧。” 见皇上只叫了自己没有让太子和二哥也起来,南九一股拗劲儿也上来了,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道,“皇上还没消气,九儿不起来。九儿不知道皇帝舅舅为什么生气,但是南九知道,太子哥哥和二哥都是一心为皇帝舅舅好的人,皇帝舅舅不要被jian人迷惑了。” “放肆!”皇上捂着胸口,看着一脸不服气的南九,再看看另外两个跪着的人,突然笑了,“好啊,好啊,这就是朕宠了十几年的人,你们可真好。一个毒害君父、残害亲弟,一个手握兵权打着掩护,就这样的人还是为朕好的人。” 他看向南九,眼中带着愤怒与悲伤,“小九儿,告诉舅舅,你也是帮凶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大殿后的某jian人:嘿嘿嘿。 ☆、金玉庭(6) 可能王权富贵真是天下最惑人心的东西。 它让父不父,子不子,君非君,臣非臣。 匆忙穿衣时,樱桃给南九拿的是一件牙色外袍,腰间束的是群青色双面绣兰草腰带。 还记得是春分那日宫里专门赏下了这件牙色的衣裳,送东西的小太监为了讨赏还特意说了,这颜色难得,是江南染坊里新研制出的颜色,拢共就那么几匹,皇上特意吩咐给南五小姐做身衣裳,等天气暖和了好穿出去游玩,别被别家的小姐把他的小九儿比下去了。 后来她在府里穿了,系的却是条红色的腰带,恰好赵景过府,见了她就说,“九儿meimei,我前几日在王妃那正好看见了个时兴的花样子,绣在腰带上配你这身衣裳正好,这颜色我得仔细想想,过两日我差人给你送来,等这搭配好了你再将这身衣裳穿出去。” 南九哼哼了一声问,“太子哥哥这是嫌我穿着不好看?” 赵景赶紧道,“怎么会,只是meimei身上穿的得是最好的。” 那笑容尚在脑海,那话语还在耳边,那两个疼爱她连穿衣打扮都为她想好的人都还在她眼前。 只是一个站着面带愤怒,一个跪在地上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