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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 却被禁军副统领拦下, “陛下,小心有诈。” 皇帝这才定了定神, 看着那缓缓转过身来的女子, 沉声问:“来者何人?为何敲响长鸣钟?” 能够神不知鬼不觉进入重重守卫的天宝阁并敲响长鸣钟的, 必定不是普通人。皇帝不敢有所轻慢,可对方的回答仍叫他吃惊。 “我名缠花。”忍冬缓步从阴影中走入灯光照耀之地,露出那张清丽的脸。 惊讶过后,皇帝微微蹙眉, 禁军的护卫们也都面面相觑。缠花仙子虽已羽化登仙三百余年, 可她到底是千年来第一仙子, 许多人都曾见过她的画像。 可眼前的女子,美则美矣,却过于平淡。 “姑娘……”皇帝压根不信,可面前的女子忽然举起了手中的剑,素手慢慢抚过剑身,原本古朴无华的黑色长剑, 便倏然绽放出不同寻常的光芒。 皇帝觉得血液的血液忽然开始沸腾,一股熟悉的脉搏从地下传来,穿过他的身体,与他的心跳同步。 “咚、咚……” 禁军见女子出剑,立刻高度戒备。可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脚下的土地传来了轻微的震动,也就在此时,他们发现了皇帝的异样。 皇帝捂着心口,满目震惊地盯着女子,“你究竟是谁!?” 女子呛的一声拔出剑来,锋利的剑尖直指皇帝,“我告诉过你,我名缠花。大难将至,你作为尧光的后人,可有承担起全部责任的勇气?” “这、这是……”皇帝瞧着剑上熟悉的纹路,感受到从那剑身不断渗出的威压,惊愕溢于言表,“无名剑!无名剑怎会在你手上!” 一语既出,四下皆惊。 无名剑可是尧光帝的佩剑,这女子竟然手持无名闯入宫中敲响长鸣钟,这也太、太…… 忽然,一抹流光自天边划落。 所有人齐齐望去,只见无数流光自头顶划过,像一场盛大的星陨。与此同时,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众人的脚下传来。 禁军将士们纷纷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那个雨夜,护佑金陵的大阵苏醒了过来,而今天他们感觉到的力量,比之上次,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砰!”一道流光终于落向神京,却重重地砸在虚空,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拦住,而后荡漾出一圈圈流光溢彩的波纹。 恰似这初冬里的第一道惊雷,唤醒了整个神京。 “快看那是什么?!” “天呐天呐……” “娘、娘!” “苍天呐,这究竟怎么回事?!” “星辰陨落、国将不国啊!” “……” 无数的悲呼声和尖叫声从神京的各个角落传出,逐渐亮起的灯火在转瞬之间将城池点亮。在这灯火的海洋里,所有人都忍不住抬头遥望,看着头顶那一颗颗星辰落下,在他们惊愕的目光中,重重地砸在虚空。 大地在颤抖,整个护城大阵在颤抖。 城墙上的在这惊世的一幕中泛出金光,无数铁画银钩的字从墙上剥离出来,如同一道道剑光,飞快地破阵而出,袭向陨落的星辰。 整个天际,绚烂如烟火漫天,瑰丽、壮观。 字符与星辰相撞,霎那间爆发出的劲气,几乎要将整个天地动摇。而被护城大阵包裹着的神京,便如这崩裂尘世中的一叶扁舟,随风飘摇,不知归处。 天宝阁内,缠花再度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皇帝,继续问:“你可有承担全部责任的勇气?” 皇帝却已被眼前这震撼人心的画面震慑住,他望着缠花的眼中有些许茫然,甚至还有一丝潜藏的恐惧。禁军军士们却未感受到这一点,他们仍然焦急地请示着皇帝,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陛下!” “陛下!现在可如何是好!” “陛下!” 迭声的呼唤将皇帝的思绪拉回,他张了张嘴,刚想说话,缠花却已失望地摇了摇头,“你不是无名的主人,你担不起这个责任。” 说罢,缠花转身便走。 “仙子!”皇帝此时已无暇再去思索她身份的真假,这个人带着尧光的佩剑出现,那就一定可以帮到他! 缠花却只回头看了他一眼,丢给他一封信,道:“你好自为之。” 语毕,在这个注定被载入史册的日子里忽然出现的仙子,又再度飘然而去。那身影如惊鸿一般掠过夜空,在那流星的海洋里自由穿梭。 皇帝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她是要去寻找无名真正的主人,一个能够拿得起无名剑的人。 可他才是皇帝! 是这泱泱大国的主人! 皇帝喘着粗气,惊怒交加。缠花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失望的眼神,都像是扎在他心头的利剑。 可当他怒不可遏地抬头遥望时,看着这恍如天崩地裂一般地场景,整个身体却不由地晃了晃。 他不可控制地想:这天塌下来了,他顶得住吗? 可是这不是开玩笑,天真的塌下来了!他顶不住,难道这世间有人能顶住吗?! 忽然,他记起了方才缠花丢给他的那封信,连忙拆开来看。片刻后,茫然和错愕再度爬上他的眼眶,妖兽、秘境、建城…… 这究竟,是何等残酷的真相? 与此同时,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在城防司最深处的地牢里。 赵海平一脚踹开牢房正门,还未走到目的地,便听到了一阵疏狂的笑声。他加快步伐,只几息便来到了一处牢房前,看到了赤脚站在草席上,仰头望天的季月棠。 新换的牢房处于幽深的地下,看不到天,更没有一丝光亮。可是赵海平却觉得他是真的透过那重重的禁锢看到了外头的情形,并为此高兴着。 “季、月、棠!”然而赵海平已被外头的一切搞得快要发疯,他打不过去掐住了季月棠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拎起来,怒声质问:“是不是你搞的鬼?!” 季月棠的脖子被掐住,脸色涨红,可那双含笑的眼睛盯着赵海平,却仿佛无情的奚落。 赵海平的心中怒意翻涌,猛地将之掼倒在地,冷冷地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城破了,你也得死。” “咳、咳……”季月棠揉着脖子直起身来,道:“将军何必动怒呢,现在才只是开始而已。” “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会死多少人?!” “那与我何干?我只是让一切回归正轨罢了。” 季月棠的语气轻缓,好似山河崩裂都只在他眨眼之间,根本不放在心上。他在想什么呢?赵海平不知道,也根本无从探查。 他只想杀了他,现在、立刻、马上!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抽出了佩刀,一刀捅入了季月棠的心脏。他瞪大双眼看着鲜血从他的胸膛和嘴角流出,可是他还在笑。 他还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