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
情真意,念他年幼丧父,着实可怜,又生的极好,便安慰道:“我们这原也不是难等嫌贫爱富的人家,你如何来不得。” 夏芸笑道:“婶婶是知书识礼的通达人,不计较这些,自然无妨。只是侄儿平白受了府里几十年的恩惠,如今若还时时叨扰,不说下人见了笑话,晚辈自己心里也过不去,哪里还敢来呢。” ☆、报之以琼瑶 若慧见他说话知冷知热的,几分喜欢,又念着他是亲戚,遂道:“好孩子,难为你想着这些,到底是我夏家的孩子,知道礼节分寸的,只是以后莫要如此生分了,还要多走动才是。” 夏芸听着这话分明是对自己满意,便赶紧接着道:“晚辈谨遵婶婶玉言,不敢违背,日后定会多来的。只今日略备了些寒微物件儿,以表寸心,还望婶婶莫要嫌弃,肯怜惜收下才是疼侄子。” 一时小厮捧着呈了上来,若慧一见,眼镜不由得亮了下,脸上笑意有了七分真了。 若说这些首饰虽然精致昂贵,但她也用的起,无甚稀罕。只是这两匹软烟罗当真是难得的。 就是整个夏府也没有的,只有金陵皇城里才有一匹半匹的。一时喜不自胜,又嗔怪道:“这么好的东西,也不给你娘留着,倒是给我送来,可知不是个孝顺的孩子。” 夏芸忙几分惶恐道:“晚辈冤枉,只因家母说自己年纪大了,不适合这样的物件儿,太过艳丽,这些东西只那些年轻貌美的姑娘小姐们才配使呢,我想着,婶婶这样的风华,世间少有,自然是配的上的,才敢送了来,方不辜负母亲的心意。” 世间哪儿有女人不喜欢别人夸自己美的,又得了这样的好东西,自然是极高兴的。若慧掩嘴笑道:“油嘴滑舌的,罢了,我也不追究了,横竖是你们娘俩的账,我只贪便宜收着便罢了。” 夏芸拱手恭谨道:“这是婶婶肯疼侄儿,给侄儿脸。” 若慧听了眉梢扬起,很是喜欢。一开始还想穷苦人家孩子没见过世面,必定是块笨木头,没想到这样伶俐,知道进退,怪道的讨人喜欢。 今日既然知道他的来意,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他又是个伶俐孩子,看这几番话儿,似比府内的孩子还要懂事三分,值得任用,又送了这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来,此番心内已经定下了。 只是初次见面,夏芸又送了礼。若是现在就挑破了,赏他差事,下人见了,还不得暗地里嚼舌根说自己贪图东西。 所以也不挑破,先只和他说了许多闲话儿,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夏芸方告辞退了出来。 回到家中,将若慧赏的一串佛珠并些首饰交给了母亲,又细细的将形景与母亲说了,看那样子事情已经有□□分是定下了,夏母喜的眉眼俱笑,夸他出息。 果然,过了三日,便有小厮过来传报,要夏芸过去领差。 至此,他在夏府中负责一方院内花草的种植,先在账房领了三百两银子,办事去了。 为了做好这一桩事,夏芸日日早出晚归的分派人手,执掌事理,监工cao劳。一晃快入深秋了,若到时没有竣工,那花草就难种活了,他不得不加快手脚。 半月过去,夏芸竟然已经快完成一半的任务,若慧听了也高兴,直说他能干. 夏芸又时不时的不忘送些好花草过去孝敬,若慧见他有心,只说这桩事完了,还要派给他别的。至此,夏芸虽忙,却一刻也不敢松懈。 堪堪又过去了半月,夏芸虽然惦念着欠篱二银子,无奈二人都忙各自的,他又早出晚归,两人竟然连面儿都不曾碰上。 恰巧这一日,已是深夜时分,他回家,见篱二家灯火还亮着,就试探的敲了敲门。 门过了半晌才开,篱裳面上犹带了点点泪痕,是刚哭过的样子。 夏芸一惊,暗暗思忖必定有事,自己来的怕不是时候,但想着既然来了,只得进去,看能不能帮点什么。 篱裳给他端了一盏茶来,夏芸接了,见篱二闷闷的坐在桌边,耸拉着脑袋,也不吭声,夏芸便端了茶凑到他边上坐下。 篱裳见状欲言又止,终究没说话,只一甩袖子进房去了,“碰通”一声狠狠的关上了门。 夏芸见这势头,火气不小啊,便凑到篱二身旁轻轻拉他,问他怎的了。 久别重逢,篱二这向来豪爽的粗汉子竟然难得的露出一抹苦笑,目光只幽幽的盯着他瞧。让夏芸没来由的瘆的慌,催问他到底怎么了。 篱二才开了口,沉着嗓子道:“俺今儿冲撞了位官爷,让人给赶出来了,和俺姐说了,她正生气呢。” 夏芸听了松了一口气,道:“嗳,我当多大事儿呢,让她发这么大火。” 遂安慰道:“你在那儿也不过做个门子,月钱又不多,也没什么前程,丢了也没甚可惜的,比这好的差事将来不愁没有。何苦来。” 篱二听了,苦笑道:“你说的是,这本也没有什么,只是还有一事……她今日问俺,俺就照实跟她说了,她才……” 还有其他事?夏芸听了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等着下文,人人都有颗八卦的心,虽然不厚道,但是见篱二这粗汉子这般欲言又止的样子,确实勾起了他的好奇。 然而,篱二却只又用方才那种使他瘆的慌的目光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抿抿嘴,没有下文了。 夏芸:“……”最讨厌人说话只说一半了!!! 篱二见他满眼星光的看着自己,随即又怏下来的样子,不由得苦笑了下,在他发上轻轻拢了拢,道:“这事儿还是以后说给你吧,俺现在说了还不把你给吓跑了。” 夏芸:“……”他想了半晌,终于熬不住了,才一脸视死如归道:“你该不会是犯大事儿了吧!杀人?放火?还是你把准姐夫给卖了?” 篱二听了不由得哭笑不得的敲了他脑门儿一下,“成日里脑子里装的是啥,俺像是干那种事儿的人么?” 夏芸点点头。 篱二:“……” 就这么坐了半晌,摸了摸他的头,篱二才道:“放心,俺没犯事儿,少cao些心。” ……又来了,又是这种目光,夏芸觉得一定是自己一月没见他,生疏了得缘故,才会觉得这目光不对劲儿的,多处会儿兴许就好了。 见这话题就此岔开了,他也不便强人所难,便不再追问。转而从靴口中取出了钱夹子来,就着烛光,数了三十两银票给他。篱二见了,也没客气,便收了。 夏芸又问他以后打算干什么,篱二说先去那些大铺子里瞧瞧,寻个差事,寻不着也无妨,就单只放利银子也够他使唤了。 夏芸听了才放心去了,回了自己家。 秋月幽幽,月华皎皎,透过纱窗,第一次照进了窗边立着的粗汉子心中,原来,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