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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性格和本心难及你,这股韧性更比不得你。你总觉得自己是小官,数数内朝官员,包括和你同级的侍郎在内,有实权的官员才多少个,你已经半只脚迈进中心来了。” 竹承语摇头,这番话里俱泰的希冀已经很明显了,她竟觉得自己眼眶疼了:“你说你会变,我今日都能被宋晏拿捏这么久,往后我会不会变?!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若有一日人人皆知人人不言,你就认为我能开口?” 俱泰笑着起了身,晃了晃酒壶:“别多想,总觉得我是在夸你?你的性子已经决定以后的路会怎么走了,我是因为了解我自己才担忧。越想越觉得你的姓氏再合适不过,竹,可以傲霜雪却不能担栋梁。然而长林丰草之中,一个个都不管自己是个什么品种就想担栋梁,结果连傲霜雪也做不到。唉……” 不管竹承语如今年轻,对自己是怎样的惶恐,俱泰心里却决定了。 竹承语看着俱泰居然收拾东西,准备想走,惊道:“这就要走?” 俱泰走向门口,有些脚步不稳,笑道:“都说了你请客,怎么还反悔啊。这都几点了,说不定裴六也在等你,你也快走吧。” 竹承语:“此事我——” 俱泰笑:“此事已定,由不得你多说。除非你折于林中或者有朝一日长歪了。但愿别。头悬梁靠我的良心,但人有一日会秃顶啊。锥刺股就靠你了。” 他说罢摇头晃脑,推开大门便走了出去,连多一句告别也没有了。 竹承语在原地愣了半天,待到起身追下楼去,却已不见俱泰的踪影。 难担栋梁一事她心里有数,可傲霜雪……她能做得到么? 俱泰的车马走了半天,车夫只听见车内传来了呼噜声,他不得不进车内,推了推一路上酣睡的俱泰,道:“钱尚书,季府到了,您不是说要去见季将军么?” 俱泰吸了吸鼻子哼哼两声,醒了过来,扶着车壁坐直身子,这才掀开了车帘,望向车外的季府正门。他迷迷糊糊的居然真的让车夫带他来季府了啊。 果然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么? 俱泰揉了揉脸,所幸摘掉了眼罩,道:“你先等会儿,我考虑考虑。” 他坐在马车里,外头冷风一吹,路上睡了半觉,也清醒多了。 车内没有点灯烛,一片黑暗里他坐了半天,想了很多很多,如果崔家三郎是女子,过去那些事情到底是如何发生,如何经过的。很多他从未考虑过的细节与困难涌入脑中,一时间他也有些恍惚了。 很多时候,竹承语、太后也罢,崔季明也罢,他们做出一些了不起的事情,并不是为了挑战“女子不如男”的这一说法而做的,不是单纯为了女性的权力和利益而做的。是因为她们这个人的品性、能力,告诉她们什么是正确的,什么事该做的。 到了这地步,男女的差距不是他们最想抹平的事情,那些和无数男子一样的家国天下之心才是最根本的动力。只是因为她们身为女子,想要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个她们本以为不是问题的男女差距,却成了她们做一切事情的前提。 她们不得不先对这个问题下刀才能行事。 她们有一道高高的围墙伫立着,必须翻过那道围墙,才能气喘吁吁的站到他们这些人身边。而单纯的只是推倒这堵墙,告诉他们这些人这堵墙的存在,就已经如此困难了么。 再度想来,这些人已经凭借着自身的能力跨越了这道鸿沟,已经成为了和无数有志向的男子一样,可以为天下而奋斗的人。 她们已经和今朝今代的许多能臣伟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他进去了,得知真相了又能怎样?恭喜她翻越了那道墙?称赞她为了那堵本不该存在的墙而付出的努力? 有必要么?多虚伪啊。 人生曾几何时在他面前也有一堵墙,侏儒、奴隶、商人,很多身份写在墙上,可以说是圣人与三郎扛起他,让他够到了边缘,让他得以翻过而踏上旅程。 有这样虚伪的询问、感慨,他不如去帮着推倒那堵墙,让今日他问也不敢问,她说也难说出的秘密,可以昭告天下。 今日问了改变不了什么,今日开始做些事情,才能真的改变什么吧。 车夫等的不耐烦了,才听到车内传来了俱泰的声音:“咱们走吧,这么晚了,就不要打扰她了。” 车夫得令,一甩马鞭,车马轻快的走过夜巷,俱泰不知是今日喝醉有感而发,亦或是这几日他受到的惊吓有些多了。他探出头去,回望向季府的大门。 今日不问,他盼着有一日,他可以和群臣,和无数的天下人,一同听到这句话。 不再像是竹承语那样流着泪道歉,而是她依旧笑的明亮,穿着那身最配她不过的战甲。 “对,我就是女子。所以呢?” 第358章 “所以,妙仪你看出来了吧!你这两个阿姊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崔式倚着门框, 痛心疾首的吃着柑橘,仿佛被酸的胃里冒泡一样拧着眉毛。 妙仪可不会受这种低段位的挑拨离间, 她抬起头来:“才不会呢!我又不是明日就走了,她们今日要去忙也没办法呀。” 崔式:“不是明天也是大后天了啊!都到这时候了, 他们不帮你收拾一下行囊, 居然还出去玩。你跟你阿兄说, 去什么宫里啊, 人家一家团聚, 你去凑什么热闹是不是!” 崔季明坐在榻上,正翘着腿笨手笨脚的给妙仪收拾梳妆盒, 听了这话无奈扶额:“阿耶,我就在这儿坐着,你可以好好跟我说话。我今日进宫,也是为了后日能跟妙仪一起出发啊。” 崔式都没耐性听崔季明把话讲完, 摆摆手:“行行行你永远有理。你要出去护送你meimei, 去打突厥, 还要一而再再而三求他?下次他让你出去打仗,你就装病, 让他来求你一把试试。舒窈,你翻什么眼睛?怎么看你阿耶呢!” 他一下子扶着门框站直了:“舒窈,说的就是你,你跟殷家有那么熟么,哎呦三儿去也就罢了,你凑什么热闹啊,人家好歹认识七八年了,你这都没谱的事儿,别让人家觉得我们崔家爱往他姓殷的旁边凑!” 舒窈气的把手里的新衣往榻上狠狠一放,指着崔式怒道:“瞧你酸的那个样子!我今儿不是去宫里,是去与户部谈事情。户部高官与十几位晋商、蜀商要一起讨论交引实行这段时间的成效和弊端,还要讨论新商税比例的各条利害。是去做正事儿!” 她转过脸来,脸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