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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啊,圣人住您屋里去了。” 崔季明点头:“这没什么,他想干什么都行。就当这是他的院子就是。” 老吕一听这话,有些欲言又止。 崔季明拧眉:“怎么了?他还烧了房子?” 老吕苦着脸道:“他一进院子就撞见考兰郎君在院内荡秋千玩,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发了脾气,让人把……考兰郎君赶出去了。考兰郎君气的也不行,跟他一阵跳脚,出言不逊,金吾卫都差点拔刀了。结果……圣人说他穿的妖里妖气的,说季将军俸禄没多少倒是挺舍得给他做衣服的……” 崔季明:“……” 老吕小心翼翼地瞧了她一眼:“然后考兰郎君就被扒的只剩里头的中衣被赶出门去了。圣人还说您还是……俸禄多了,要是穷,就不至于这样了……” 崔季明瞪眼:“他跟考兰扯不快就是了,干嘛扯上我的俸禄!考兰花的那是崔家的钱!考兰人呢?我怎么没见着?” 老吕:“他自个儿出去玩了,说是这地方没法住了。独孤将军家的院子不就在隔壁的坊,考兰郎君说他家穷的都不锁门,说去他家住着玩了。” 崔季明神情诡异起来:“养大了要不中用了。算了,阿九睡了吧,这么晚他早该合眼了。” 老吕领她进了主院,殷胥正睡在内屋,灯都熄了。月光下,崔季明扫了一眼院内,才发现居然平日里跟没人住似的内院,让人栽了不少花草小树,院中摆放了几张竹榻,木架方灯笼都给挂上了,还有青绿色的薄纱拢在廊下——显然都是某人的杰作,简直不像她自己家。 虽然崔季明糙到自己住的地方都不像个家。 老吕道:“圣人都派人捣鼓了有一阵子了。自打你走了的那天,宫里就三天两头送东西送工匠来。家具都换过一遍了。” 崔季明:“……他也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她看着宫中也有些黄门跟着来了,垂手站在廊外,她从老吕手中接过铜灯,推开了门。 屋里一片晦暗的深蓝,她踩着地毯,脚步没有半点声息。只是屋内家具都换了一遍,她如同走迷宫似的摸着屏风和矮桌,总算靠近了床。 她本来想掀开帘子,却想着自己一身风尘仆仆,还是先换身衣服再说。将铜灯放在房间另一端的矮桌上,旁边就是她的衣柜,崔季明拉开衣柜来,居然发现殷胥连衣柜里头的东西都给换了一遍,一些不知道哪儿来的衣服塞满了她的衣柜,她也看不清楚,随便扯了一件暗色的软袍,把自己脏兮兮的薄甲脱下来。 崔季明动作轻的不能更轻了,她知道殷胥睡觉浅,容易醒。却不料听着远远的床那边传来了声音,崔季明以为他是做噩梦了,连忙胡乱换上衣服,光着脚端着铜灯,要朝床边而去。 走了没几步,却听见了点奇怪的声音,屋里实在是太安静,他的声音又太低,就如同闷在枕头里似的,崔季明没有多想,伸手就要去掀开帘子,手指刚碰到帘子,就听到了床内的人,低哑的叫了一声她名字。 崔季明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笑着掀开帘子:“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却看到殷胥弓着身子背对着她,屋内什么都换了,就是被褥都没有换掉。她家的床不比宫内的大床,衬的他好似伸不开手脚一般,他头埋在她的枕头里,腿还夹着她的被子,头发散在后背上,身子猛的一僵,转过了头来。额上还有点薄汗,面上的神情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的呆滞和没有褪去的情潮……这表情,崔季明可是熟悉的很—— 崔季明抓狂:“……你特么到底在我床上在干什么?!” 第293章 288.0288.& 殷胥呆滞了一下,望着崔季明的脸,听见她嚎了一嗓子都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崔季明心道:妈的果然是男人都会在这时候智商和反应力直线下降啊! 崔季明咬牙切齿,伸手去一把掐住他脖子:“殷小九!你要不要点脸啊!” 殷胥条件反射往后撤了一下,却没想到她不是脑子里的虚影而是真人,被她两只手一把捏住了脖子。她的手本来就guntang,崔季明又是个喜欢情事中对他有点暴力相向的人,他总是后头昏了脑袋,对她不知道分寸,崔季明对他也是差不多的德行。往常有过好几次,崔季明都神色迷蒙身子颤抖不已了,却伸手一把掐住他脖颈,几乎让他呼吸不动,他没有精力再去拨开她的手,只得在动作上加倍报复,快被她这个小怪兽掐到几近窒息的感觉配合上欢愉,几乎让殷胥对她这一动作产生了条件反射。 崔季明跪在床边,气的牙痒痒的去掐着他来回摇晃,殷胥浑身都要激灵起来了,他脸上有点浮起来的红,控制不住的哆嗦了一下,压着音量低低闷哼了一声。崔季明真想把他摁在被子里揍他一顿算了,他被她掐住居然真的往后倒去,后脑落在枕头上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手指用力,平日总是蹙着的眉头骤然松开,身子一紧,呻,吟了一声。 那声压抑住的呻,吟入耳,殷胥手没什么力气似的挂在她手腕上,居然呆滞的歪了歪脑袋。 崔季明傻了:他、他居然—— 崔季明松开手,也不知道是惊愕还是无奈的指着殷胥,吼道:“阿九!!” 殷胥咕哝了一声,脑子里的空白大概持续了两三秒,这才好似被针猛地扎了一下似的醒来看清眼前的人。 崔季明跪在床沿,面上风尘仆仆表情却磨牙霍霍绝不友善,一点微光在床帘外。 殷胥猛地弹起来,抓着被子骤然缩进床里,惊吓到话都说不出来,被沿都被扯到下巴上了,他脸都白了:“子、子介——?” 他真的是满脸天崩地裂的神情,手撑在她枕头上,整个人摇摇欲坠。 崔季明:“……你在艹我的被子么?” 殷胥居然紧紧抓着被子,憋不出一句话来。 偶尔被他纠缠的稀里糊涂是一码事,至少还没有人来戳破过现场。毕竟那时候是崔季明央着他,他不是一个人犯案,还能拉着崔季明当罪魁祸首,自我安慰说并非自己不要脸而是被迫的。可这样……居然被她抓到了现行,他有意没有替换她被褥的私心赤裸裸的扯开在她面前,好似就跟扯掉了他最后一丝颜面似的! 崔季明会怎么想他! 明明——他是第一次住到这屋内来,实在是嗅着她的味道,满脑子想到快疯了,以前没有感觉也就罢了,如今一闭眼好似曾经的细节都历历在目,好似她的手都能跟触碰到他一般,如何能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