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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功绩都显摆给他,要他一句夸奖。 然而此时她姓季,虽然朝堂上不少人都门儿清,但是她却不能表露。崔式显然也是知晓其中利害,只是放下了手,在人群中心无旁骛的望着她。 前头站着的崔南邦面上有些感慨,崔季明扫视过元望,他似乎也没有料到,又惊愕又隐隐欣喜的朝崔季明微微颔首。 殷胥登上台阶去,先向包括崔南邦在内的诸位宰相道了一声,而后向薛菱行礼,亲自把殷博牵了过来。殷博两颊圆圆的,小rou手艰难的牵着身量过高的殷胥,面上显示出一点想要认真却力不从心的样子,连登台阶都困难。殷胥忍不住把他抱了起来,揉了揉他胳膊,这才继续往上而去。 排场之下,有繁复且漫长的礼仪,崔季明毕竟是新入朝的高官,又随圣驾入宫,不得不跟其他官员一起站在主殿之上,硬着头皮陪着。 殷胥肯定也要做汇报总结,顺便把他们几个人拉出来遛一遛。 等到这样一场朝会结束,即将而来的殿试、积压半年的朝政,许多事情都要殷胥接手。而崔季明作为武官,与独孤臧等人骑马退出外宫去,明明路过了崔式身边,却没敢回头。他们几人都安顿在洛阳招待外宾的坊市内,隔着院子都能听见旁边波斯人在吵架。洛阳已无宵禁,坊市半夜也大门敞开,他们几个汉子被隔壁半夜听曲儿的阿拉伯人气的要拔刀子冲过去,崔季明没管,自个儿先牵了马,头也不回的离开坊市,一边沿街问道儿,一边朝陌生的崔府而去。 一路上春风吹着,到了坊内,她竟不敢走崔家正门,而是去敲了侧面的角门。她这才敲了几下子,就立刻有人拉开了门来。角门低矮,灯火昏暗,崔季明下马躬身道:“我是——” 里头拿着灯笼的,居然是建康老宅的管家! 老管家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颤声道:“三郎!” 她又惊又喜:“您老人家居然来了!我以为您还在建康呢——听说建康宅子被烧了,什么时候来的?是阿耶接您来的么?” 她一串连珠似的问,那老管家伸出手来,先把她拽进门里:“老奴是南北割裂以前,让崔家接过来的。你先别问我了,式公要我在这儿等半天了,他说你必定不敢瞧正门,只会从角门来。快!快进来。” 老管家腿脚不太好使了,却死死拽着崔季明的胳膊,怕是松了手她能跑了一样,拉着她往内院跑,嘴上还在喊:“叫下人都起来,快去通知,三郎过来了!三郎过来了——” 一时间,内院无数灯火都陆陆续续亮起来,已经是深夜,不少下人本来就只是等着,不敢深眠,此刻都着急忙慌的起来,往后厨、库房里泡着准备拿东西。遇见了崔季明,各个都亮着嗓子,一躬身叫了一声“三郎”。 崔季明心里头胀起来,连着“哎哎”应了好几声,跟着老管家跑进院内。 崔式正披着衣服,从屋里奔出来,空院内角落上种着几棵桃花树,里头摆有两三口鎏金的大岗用来养鱼。月色之下,崔式看见崔季明,居然迈开步子,扯下外衣,攒在手里就要往她身上抽:“你下了朝还敢装作不认识你阿耶!你个混小子——!全家上下等了你几个时辰!大半夜的你才回来!” 那衣服打起来跟挠痒痒似的,崔季明还是抱着胳膊躲了几下,哎呦叫唤,跟被打疼似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嘴上还笑着:“阿耶——别打了!刚入洛阳,我那几个狐朋友狗非拉着我要喝酒,我……” 她话音刚落,就看见一个人影,简直就像是夜里奔跑的rou猪、投石车上扔下来的炮弹,直冲冲朝她怀里撞来。矮了半个头还多的小个子,人没扑进怀里,先扯着嗓子嚎啕大哭,崔季明一把将这小丫头捞了起来,抱在怀里,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着另一个穿着浅色裙衫的少女,站在廊下,没好气的死死瞪着她。 她居然是最晚回家的那个—— 第267章 265.0265.# 这院落远不及长安的大,当初长安旱灾严重,随着朝廷一起搬到洛阳的时候,崔式就坚决要把三个姑娘自个儿的用物也都搬过来。他毕竟在朝廷为官,总不能让三个丫头回长安的家吧。 他把长安的宅子给了宗亲中的老人,装了满满几车的物件来的洛阳。 这一年多以来,是崔式仅有的三个姑娘都不在身边的日子。 从小时候跟明珠看着一个个出生,到后来看着一个个长大。三个姑娘中有的会离开一段时间,但总有一个陪在身边。 他除了忙的连轴转的吏部职务以外,其余并没有什么爱好,每天从六部回来,就让人掌着灯,慢慢悠悠收拾三个姑娘的东西,给她们一个个摆回房间里。 妙仪磨得发亮的旧棋盘,还有她五颜六色的旧发带。舒窈从建康老宅时就开始用的玛瑙算盘,还有满柜子的折扇团扇都落了灰。崔季明倒是七岁开始就不大在身边,东西最少,可对他来说最多,从小时候就开始年年叫裁缝做的裙衫,一件不少也要搬过来。只可惜这一两年没见,崔式还记得别人口中“越长越像贺拔庆元”的话,衣服也越做越大,今年做的裙衫,崔式觉得自个儿都快能穿了。 于是舒窈回家后,依然能看着自个儿的梅花小香炉摆在床头,折扇都让人给用软布擦干净了。妙仪的棋盘就摆在小桌上,黑白子躺在棋盒里,只等着有人来捻子落棋。 崔式年纪大了,明日早朝天不亮就要起,没跟崔季明说几句话,就让舒窈轰去睡了。妙仪简直就是抱在崔季明身上不下来,她只好连着小丫头一起扛进了屋里,舒窈身边跟着两个掌灯的下人,也进了屋里来:“如今洛阳实在是不好换宅子,就不跟建康比,连长安二房的院子也比不了。不过我在汴州买了宅子,等阿耶有闲,可去汴州小住。” 崔季明坐在榻上,把妙仪兜在怀里,拍着她后背道:“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我以为你还要在蜀地待一阵子。” 舒窈从不说自己内心的原因,只说客观条件:“洛阳附近的生意也多,如今我想在洛阳到长安的渭水上架水车,一是疏通河道,二也是在周边设磨面的场子。架水车的技术,我敢说第二,大邺没人敢说第一,不过毕竟是从朝廷户部接手的生意,我想亲自跑一趟。” 她说着,屋里的灯都点亮了起来,她靠着榻坐,扳过崔季明的脸仔细瞧,满脸嫌弃:“悄瞧瞧你都晒成什么样子了,早两年还有得救,现在都要扳不回来了。” 崔季明瞧她,笑了:“真是大姑娘了。你说你长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