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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2

    的心思深重。

    裴祁看他的面色,笑容更甜:“薛妃娘娘入宫后无人可用,从宫内分了许多奴仆过去,其中就有胥的两个近侍。这两个人,虽是皇后分过去的,但都是万贵妃暗下养过的奴才,这会儿自然要发挥他们的用处了。可却没想到,这俩人毕竟都要在皇后手里经过,再送到山池院去,皇后也是在宫里做了十来年的后位,她可猜得着万贵妃要做什么事儿呢。”

    “于是其中一人,也就是如今胥的内侍耐冬,又被皇后提点过了一番,做了个双面细作。却不料胥使了什么手脚,竹西死于熊口,耐冬却留下来做了个把柄,想要捏在手里试探两位中宫的娘娘。这局一下,就僵住了,这耐冬被三个人挟在手里头,就跟卡在崖边的小树上一般。”

    兆面色沉下去。

    若是那耐冬也是皇后面前点过,那皇后其实倒不怕杀殷胥一事爆出来。

    她一个实打实的六宫主子,若是万贵妃杀成了,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万贵妃没杀成,她便抬手将把柄递出去,反手直接将万贵妃踩进地里,不论是成不成,她的嫡子,都会少一个竞争对手。

    皇后整日故作给殷邛的活泼样子,与那张永远笑出两个梨涡的甜蜜样子,实在是能欺骗太多人。

    如今耐冬捏在殷胥手里,可他还是能跟在殷胥手边前后随意出入。

    他阿娘想杀耐冬灭口,前后挡着殷胥和皇后,如今正是胶着了几个月。

    裴祁:“更何况,万贵妃也在宫里头算是有不少人,且不说山池院如今跟铁桶一般,殷胥身边似乎有些江湖势力般的高手藏着,动手更是难上加难了。”

    “正是因为贵妃娘娘被抓着这事儿,所以才不好轻易下手。”裴祁轻轻松开了手,兆立刻将手抽走。

    “如今长安世家都着急忙慌的站队,中宫也不过三方实力,咱们裴家,从贵妃娘娘还是个贵人的时候就多有支持,自然不会轻易解了这和盟,如此提点,也是希望殿下与娘娘还是莫要太心急。”裴祁笑道。

    兆面色逐渐恢复,背过手去淡淡道:“帝心不稳之时不动手,往后拖着怕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太子选妃也不过是年关之后的事,再过几年,长安也留不下几位殿下了,到时候翻盘的机会可就少得可怜。”

    “是是。”裴祁绣着兰花的宽袖掩了唇笑起来:“万贵妃娘娘在南地还有那么多手呢,兆殿下还是别心急,五姓着急站队的也不过是郑、崔。李、卢两姓南迁后,还是没有断了陇西的根,想要回来,也是很快的事儿。”

    这裴祁忽地提到不相干的李、卢两家,实在是令外人费解,可兆的眉毛却抖了两下平稳下来,转了话题:“裴祁,你的耳目太尖,也未必是好事。”

    裴祁往后荡了两步,转身欲走听了这话,笑起来:“兆殿下,我们裴家那么多儿郎,我能卖的便是这点消息灵通,再迟钝些,难道要落得跟我阿耶一样的活法么?”

    他说罢,便转身。国子监生员大多着的圆领宽袖襕衫,他这一转身,倒是衣袖翻飞多几分飘飘欲仙的味儿来。

    裴家这么多儿郎,裴祁的父亲算是半个污点了。

    他爹也是家中嫡子,年轻时却为了娶个商户女离开了长安,失去官职,却不料那商户女人品不佳,婚后又不清不楚,被人捉了jian,他爹几乎颜面尽失,连带着厌恶这个也不知道是谁的种的裴祁。

    裴家看他爹行事丢人,不许他再回长安,找了个地方上的职务,遣他去边陲小镇做了郡守。

    西域的郡守,可不比大邺内的郡守,完整的陇右道共十一州,废土极多,分割细致,其中他爹去的沙州且末郡之下不过有两县,规模小的可怜,郡守这个名号,也只为了让裴家显得好看一些而已。

    裴祁被领回了家里头,裴家也不愿错杀本家的孩子,想再看看他的样貌再做定夺。

    却不料不过五六岁的样子,裴祁就显露出了不凡的容姿,裴家众人都说了他几乎是曾祖父的模子里抠出来的,便被留在了裴家。

    不过裴家差不多年纪那么多儿郎,裴祁有那么个爹娘,自然也得不到什么青眼。

    年岁渐长,他朋友遍布长安,生的七窍玲珑心,没有他心里不门清的事儿,学业又出色,在裴家小他几岁的长房嫡子入弘文馆之前,他也入了国子学为监生,算是好歹将他爹丢的脸捞回了一点。

    如今礼部尚书裴敬羽倒是一直将裴祁当个儿子一样养在膝下,裴祁也就权当西域的那个爹死在了风沙里。

    兆叹了一口气,望着他的背影离开才似乎崩不住那张脸,神色隐隐有几分茫然的往后坐来,忽地听到头顶一声急切的喊:“不许坐!”

    兆惊得身子一弹,往头顶看去,竟然看到一个吸着鼻涕不过八九岁的女孩儿正攀在高高的树干上,一脸戒备的望着她。那女孩儿穿着软底薄履,倒是很适合爬树,她手一钩,从高处稳稳跳到较低的树枝上来,如同一只猴儿般舒展自如,丝毫不惊慌。

    第44章

    “你是哪家的野丫头?”兆惊得是这丫头早就在树上了,刚刚的话,她最少听了个七八成!

    兆一皱眉,面目上显露出几分煞气来,他这个样子显然吓到了野丫头,她往后缩了缩,还是不大乐意的说:“我为什么告诉,与你何干!我在树上都被你们吵醒啦,巴拉巴拉,你们废话怎么这么多!”

    看来是个什么还不懂的孩子啊。

    兆稍微放松了一点,眼睛却还是紧紧盯着她:“你下来,我问你话呢。”

    他一个皇子,怎么能这么昂着脖子仰视着别人。

    “我不下去,我撞见你们谈情说爱了,你会不会要拉着我找我先生告状去!”那野丫头抱着树干不肯撒手。

    兆一口老血:“你胡说什么?!谁谈情说爱了——”

    “那个公子哥儿长得太漂亮了,我在棋院都听说过他的名号,还有人都说他绝对是女扮男装过来读书的!”野丫头说完紧紧抿着嘴:“你都牵他的手了,他那么长的指甲,也就姑娘才留,我都看着了!”

    ……兆心里竟然庆幸这丫头没有被南风盛行后的妖言乱语沾染,想的还是裴祁女扮男装。

    “他就是个男的。不是女的。”兆强耐着性子解释:“你呢,你是谁家的。”

    “啊,那你们原来是那种。”野丫头恍然大悟:“我哥常说现在有男子搂搂抱抱,国子监的监生就有好几对,原来是那样……我哥说不能歧视你们,但是也不能被你们骗了。”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