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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些。 大时代中,不为国而奋斗,活着也不过是苟且。 只是,谢河复又回了营房,他有些悲哀地想着,怎样为国奋斗,这是个问题。 他没再睡,换了衣服起来到指挥室里研究当今形势。 通讯兵送来电报,谢河看了看,两封从家里来的,还有一封是……他扫了一眼,立时有些愣忡。 南三城的军阀头子怎么会给他拍电报? 他开始看电报上的内容。 “吾儿,近日安否?家中一切都好,毋须担心。另,汝弟已归,性全殊于前,多沉默。未知其于外经历几何,恐其慧伤。父。” “大哥,我已去拜访过温长情。敛之。”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池靳。” 谢河提笔回复,“儿今甚好,父亲勿念。料想造化由天而定,二弟能成如何,皆看于他自己。” 将写好的纸条交给通讯兵,他陷入沉思。 后两封都是不必回复的。 谢澜是为告诉自己,他为自己求了一条命,是叫他前行不必畏惧,也提醒他,终是有这么一天的。如父亲所说,他这弟弟确有“慧伤”之忧的。 池靳也不是闲得无聊就拍首诗只为调戏调戏253团的团长的,他是给谢河指路: 时代变迁,人是永远在变的。在这莫测风云里,谢河应该找好自己的定位——看不准则成“人面”,将消失于视线之中,看得透才为“桃花”,能够真正笑傲春风。 谢河思忖良久,终于想了个通透。 他将桌上电报在火盆里烧了,叫来通讯兵,传讯自己的属下。 随后他部署一番,到这天夜里,0937的炮就哑了。 谢河带头违反国^民^政^府的命令,宣布脱离国^民^政^府,随后原国^民^军第253团真正与北六城西大营的兵杠上。 北六城西大营虽然人比253团多,但装备一般,平素打仗也是用的野路子,并且人心显得涣散,253团的装备却都是精良上品,且253团本身又军心整齐。两方各有优缺,不过才杠上,已经呈现一种胶着之势。 他这边的军队刚脱离国^民^政^府,全国上下就掀起一阵子脱离国^民^政^府的热潮来。 等到这热潮过去,已有一大半的国^民^军军队脱离国^民^政^府宣布独立,或是正与其他军阀苦战,或是已经并入其他军阀。 国^民^政^府称得上是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在其他军阀都忙着趁乱捡便宜的时候,池靳却按兵不动。 他掌握着南三城,却并不是只有南边三座城,而是以南边的桐城、邺城、丰城为主城。四大军阀与国^民^政^府既是对立,也互不干扰。国^民^政^府的总部就在丰城。在这股热潮之前,池靳与国^民^政^府相安无事,甚至是互相帮助,这点并不叫人奇怪,但这热潮既然已经起了,池靳为何还没有什么动静,这就叫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林淮屏疑惑地问出这一点。 “丰城是我南三城的,国^民^政^府在丰城里,这点对吧?”池靳问。 林淮屏点点头,“这和你不取国^民^政^府有什么关系呢?” 池靳低头在地图上做标记,“国^民^政^府存在与否,丰城都是我池靳的。我又何必去取它?” “但是……” “为什么可但是的,国^民^政^府早晚得倒,这是必然的,我从未将它放在眼里过,只是它一倒台,咱们南三城的和平局面怕就不好维持了。现在,从漉水往东,从四季平原往北,”他在地图上勾一道线,“都已经彻彻底底成了顾老狗的地方。他这个人贪得无厌,吃了国^民^政^府,肯定还想吃了咱们南三城。你得注意了。” “我会加强兵力部署的,绝不叫顾老狗有可乘之机。”林淮屏信誓旦旦地保证,他忽然想起什么,“大哥,那内河那边……” “打!”池靳吐出这个字,胸腔里似乎燃起一股熊熊烈火来,他冷哼一声,“莫欺少年穷——他陆安时既然敢挑衅我,就该明白挑衅我的后果。” “是!”林淮屏应声,“大哥,那我先下去准备?” “先别走,再替我办件事儿。” “大哥请吩咐。” “去杏花楼约个雅间,送张拜帖到如意影楼。” “大哥,你这是?”林淮屏脸上有一瞬的迟疑。 池靳解了他的惑,“是为公,不过也有私心。” ? ☆、不够老辣。 ? 池靳在南三城总部遭了暗算,虽然只是脸上伤了点,并无大碍,但也是影响了心情。是以他只是第二天去与谢扶书商量了合作事宜,并没有如约请谢澜去杏花楼。 恰逢谢澜从清静居出来后,也是挂了一身彩,整个人狼狈得不行,即便是池靳去请他,他大概也不一定去。 这事儿拖着拖着,就拖了一个多礼拜。 池靳脸上的伤好了,谢澜也能蹦哒了。于是在五月二十九号的晚上,这两个人就如同狐朋遇上狗友,各自带着各自的不着调进了杏花楼的雅间。 满桌珍馐,好酒如云。 只有他们两个人。池靳没带林淮屏,谢澜也拒绝了殷九相的陪同。 当没人打扰时,最适合吐露秘密。 谢澜挑了一筷子菜,在嘴里嚼着,装作不经意地问:“之前听父亲说,你脸上有伤。是你自己弄的?” 桐城的大街小巷皆有传言,男女老少都知道军阀池靳在自己的地盘上遭遇了刺杀,叫子弹擦伤了脸。但越是于人前浮露的,就越不一定是真相,谢澜心里有一个揣测,所以他话有双关地问出来。 表面是问他的伤,实际上却是问这次的事件是不是他一手策划。 “你跟你我初见时很不一样。”池靳没答他,他的语气有些莫名的惋惜,让谢澜觉得很不舒服。 谢澜挑眉:“怎么?” “我记得你说过,‘漂亮的花瓣已经毁了,花蕊留着也没什么意思。’”池靳笑了笑,“不知你现在是花瓣,还是花蕊?” 谢澜反问:“你想我做花瓣,还是花蕊?” “局势又岂是我能决定的?” 谢澜不置可否。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本该热络的场面却尽被沉默占据。他们两人都不是多话之人,谢澜也没什么心情再去装疯卖傻——这次他并没有醉,更重要的是面前这个人在向他装聋作哑,他若是再装疯卖傻去挑衅对方,可是真没有脑子了。 挑衅归不挑衅,日常的闲聊、“无意”的玩笑还是要继续的。 谢澜小口啄几口酒,决定打破沉默,他道:“请教容予年岁?” “廿九。” “可曾娶妻?” “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