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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去查,就算栽赃也要栽赃到一僧一道的身上。 屏风后面响起一声短促的笑,随即是一个带着揶揄的声音:“我以为你带着手帕来,是替贾蓉来索要恩情的。怎么我猜错了吗?” 我一怔。 他笑了? 他笑了! 他还揶揄我! “你干什么?”忽然,他往浴桶里沉了沉身子,抬头看着我,面带薄怒。 因为我忽然起身,趴在了屏风上,从上而下,看着他。 “我想看看,王爷莫不是别人假扮的吧?”我的视线只在他面上停留了一眼,就移开了,转而在他胸前看起来。 薄薄的中衣被水打湿,沾在他的肌肤上,若隐若现的线条,昭告着主人的健美身材。 我暗暗吞了下口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放开屏风,转身坐回到凳子上:“上回跟王爷相处,王爷甚是寡言,不苟言笑,我便以为——” 后面的我没有说。 但他显然是懂的,冷冷哼了一声。 不管是他身上散发出的威势,还是那格外结实的身材,都很难模仿,就是他本人没错。 “上回王爷救了我一命,还赠我玉佩,我心中着实感激。”我一副热忱的模样,对他说道:“王爷若有用得上的,只管吩咐,小的绝不推阻。” 谁知他沉默片刻,却颇冷淡地道:“你走吧。” 我惊讶了一下,试探道:“可是,我还没有将帕子还给王爷?” “放在桌上。” “可是我想当面还给王爷。” 屏风后面,沉默片刻。 “将它搭在屏风上吧。” “哦。”我应了一声,却迟迟不动。 忠顺王的声音又传来:“你不想还我?” 我用心琢磨着他说这话时的口吻,并没有什么情绪在里面,好像还不还都行的意思。 他是个男人。 我是个美女。 在我不曾得罪他的情况下,他不至于对我有恶意的。 我把玩着手帕,小声说道:“若还了王爷,我便找不出借口再来接近王爷了。” 话音落下,屏风后面陡然迸出一股冰冷的气息。 带着一股沉怒,直直冲着我来。 我眼睛一亮。 他怒了! 他不喜欢我纠缠他! 也就是说,他对他的王妃十分忠诚! 这就好办了! 想要讨好他,就只需要讨好他的王妃就行了! 讨好一个女人而已,总不能比讨好他更难吧? 我站起身,就要告辞。 却觉方才那股冰冷的气息忽而散了。 只一刹那,迅疾得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我脚下便迟疑了下。 “你有事求我?”屏风后,传来男人淡淡的声音。 我心中不知怎的,有些发怵。这个男人,实在难以捉摸。 他刚才迸出的气势,显然恼了我,为何又平平淡淡地问我话? 我犹豫着要不要说。 “是的。”最后,我点了点头,“我有点难事,想求王爷。但又不敢冒然闯王府,便带着这块手帕,在此游荡半个月了。” 既然他对他的王妃十分忠诚,我便需要为我方才的“勾引”做出解释了。 所幸我也没怎么勾引他,那只是一个浅浅的试探。 “说。”淡淡的声音,含着威严。 我便坐回去,老实道:“我有王爷所赠的玉佩护身,那妖僧和妖道治不了我,便对我身边的人下手。我深觉他们可恨,但他们法力高深,我力不能及,故此想得到王爷的帮助。” “我给你的玉佩,你还带在身上吗?”屏风后却传来一句。 我心中一顿,张了张口,没有立即回答。 这一迟疑,便被忠顺王拿住了,他淡淡地道:“你把它赠人了?” 他虽是问句,口吻却是陈述句。 我心里莫名发虚。 “他们害人……”我小声说道,“那小姑娘被他们害得极惨,眼见着命都要没了……” 他没说话。 我心里更加虚了。 同时又觉得奇怪,他的关注点不应该在这里?他不是王爷么,他的注意力应该在妖僧和妖道上面,为民除害才对? 他这个反应,倒像是……在意我。 但我刚刚“勾引”他,他明明是怒了的。 我从来没觉得有哪个男人像他这样难以揣测,一时头都疼了。 “所以你就把本王的玉佩赠人了?”他的声音喜怒不辨。 但我直觉他生气了。 他的喜怒不辨,就是生气。 “没有赠人!”我解释道,“只是暂时交给她保命,回头我还要收回来的!” 他没有说话。 “后来我带着玉佩,堵过他们,他们明明说不再作恶的。”我带着一点委屈地道,“谁知第二天,他们就反口,害了我身边的人。” 他仍是没有说话。 我只觉得这个男人真难搞。 就在我思索着如何叫他别生气,以及劝说他着人缉拿妖僧妖道时,却听他带着一点难耐的声音:“来人,换水。” 话落,便有两个侍从走进来,动作极是利落,重新换了桶冷水。 我看着屏风处,只见他从桶里站起来,浑身湿淋淋的,露出结实的线条。又重新跨进去,大半截身子都泡在桶里,只露出一颗脑袋。 我心中焦灼起来。 我想讨好他,得到他的帮助。但他油盐不进,我几次试探,也只能让他的情绪微微波动,却看不清他到底会为何而喜、为何而怒。 而且,他方才微微波动的情绪,也不见得是因为我的试探,倒像因为身体不适。 这个男人怎么这样难搞?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到现在都没有强行撵我走,说明对我还是有一点耐心的。 也许是因为我曾经救过他的性命罢? “王爷,您为何要泡冷水?”我试探着问他。 我想起来刚见到他时,他面色潮红,被暗卫架进来,第一时间就泡进冷水里。 作为一枚阅遍古今中外各色言情的女纸,我脑子里立刻就迸出来一个念头——他莫不是中了x药吧? 但若是如此,他回家找他的王妃嘿嘿嘿不就好了吗? 为什么要泡冷水澡? “王爷,您被烫伤啦?”恕我缺乏想象力,除了x药,我只能想到这个了。 就听到屏风后面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我等着他笑完,对我解释。 谁知他笑了一阵,又不说话了。 我壮着胆子,站起身走到屏风前,扒着屏风,和他面对面。 “王爷。”我叫道,面色极为诚恳,“您有何难言之隐,不妨对小的讲,小的若能办到,决不推辞。” 他抬头看着我,素来凌厉的面容,此刻带了几分潮红,竟然有点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