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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风,于是鼓足勇气梗起小细脖子弱弱喊回来—— “不下!要卫钊跟我道歉我才下!” 话音一落,顾春冷笑着侧了身,果断自李崇琰手中那个袋子里抓出一把石子,扬手就一颗颗朝房顶上扔。“下不下来?!” 豆子大惊,再也顾不上哭了,慌张地左扭右曲地忙着闪躲,口中委屈地大声解释:“卫钊他、他打我啊!” “他打你,你就要去死?”顾春越说越来气,手中的石子仍得更用力了,“他打你你不会打回去呀?给我滚下来!” 围观的众人听得轰然大笑,江瑶与司梨不约而同地分别扯了扯她的两边衣袖。江瑶低声啐道:“你教点好的不行吗?” 顾春不理她,手中的那把石子已扔完,便拍拍手道:“卫翀,你真不下来?” 豆子这回不敢应声了,抿着小嘴坐在房顶上,小脑袋被雨淋得委屈巴巴地望着她。 顾春点了点头,回头冲人群的另一头扬声喊道:“叶行络,把你的十字弓给我!” “好咧。”叶行络答得干脆极了。 这两姐妹一唱一和的,语气认真无比,给豆子吓够呛,立刻抽抽噎噎地扶着房顶瓦檐试着站起来,又急又恼地对顾春喊:“我下来!下来!可我……下不来了呀……先前上来时……没这么高的……” 众人再度哄笑,江瑶连忙让候在阁楼窗前的人上了房顶,将他抱下来。 那些在下头看热闹的人原也是故意聚在那里,怕他当真跌下来没人垫着。此刻见他已不再闹死闹活了,便陆续哄笑着各自回家了。 片刻后,被人抱下房顶的豆子自屋里冲出来,一把抱住顾春的腰,委屈大哭。 “他凭什么打我!我没做错的!” 顾春倒不知发生了何事,也知此刻便是问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就伸手要抱他。 李崇琰沉默地将手中的伞递给顾春,弯腰将豆子抱了起来。 “他打你,你若觉得你没错,他又不听你讲道理,那你……就打回去呀,”顾春笑着将伞撑得高一些,转头对卫家的人道,“我带他到凉云水榭玩儿一会儿,你们替他拿身干净衣服来。” 卫家的人应了,司梨便随他们去取衣服。 豆子被李崇琰抱得高高的,扭头抹着眼泪接着对顾春哭:“可我、我打不过他呀!” 顾春噗嗤一笑:“你不会先记下来,等他老了你就长大了,到时候再满屋子追着他打回去呗。” 豆子见她笑得幸灾乐祸,也知道她在睁眼说瞎话,于是气恼地反身扒在李崇琰的肩头边哭边蹬腿儿。 抱着豆子回凉云水榭的路上,李崇琰沉吟片刻,忽然郑重地略偏了头,凑近顾春的耳边,声音中有淡淡的苦恼和纠结—— “咱们的孩子,只怕不能让你教。” 顾春耳根一红,瞪他,竟无语凝噎。 第49章 回到凉云水榭后, 司梨着人烧了热水, 与顾春一道按着豆子洗了澡, 将干净衣衫给他换上。 豆子终究是个小孩,这一场闹剧下来也有些疲累了,便一直软软黏着顾春。顾春见他这时已没什么精神了, 遂将他带到客房,打算让他睡一会儿。 寨子里的小孩都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无论到了寨中哪一家, 都不会拘束不安。于是豆子闷不吭声地自己爬到榻上, 裹着被子坐在当中, 小脸恹恹的, 垂头丧气。 见他那可怜模样,顾春也不急着说他什么,先去拿了司梨煮好的杏仁茶进来,随手搁在桌上, 若无其事地替自己倒了一杯,姿仪闲散地靠立在桌旁浅啜。 直到听得背后的豆子哼哼唧唧欲言又止, 顾春才状似随意地转头,将唇边的杯子挪开些, 笑吟吟问道:“要喝点吗?” 豆子犹犹豫豫地点了头,耷拉着眉眼,显然也知自己今天丢脸丢大了。 顾春笑笑,放下手中的杯子,另替他倒了一杯拿到榻前。豆子自被中伸出双手将那杯热乎乎的杏仁茶接过来, 垂着脑袋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你是做了什么大事讨了这顿打啊?”顾春随意踢掉鞋子上了榻,盘腿坐在他身旁,笑着伸手掖了掖裹在他肩头的被子。 卫钊这人少年老成,自来是个八风吹不动的性子,天大的事也能烂在肚子里。就说当年花四忽然提出要和离,并自请脱屯军军籍出走团山,即便这样大的事,他虽心中难过,可也从不在人前显露半分,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简直稳如死水。 打孩子这事,在卫钊来说当真是这么多年头一回。顾春对这个义兄还算了解,知道若不是事态严重,他决计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豆子闷头又将那杏仁茶喝了两口,才弱声弱气地嗫嚅道:“私塾夫子们近来都有事要忙,昨日起便放我们回家了……” 这事顾春知道。 因为李崇琰即将带屯军进山练兵,四姓家主自叶逊寿宴后便召回了各家屯军在编人员。一来是商榷整军的细节,二来各家毕竟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总不免有许多需要提前交代的事。 本寨私塾的夫子们全是屯军在编之列,因此这几日也顾不上这些孩子,索性将他们散回家几日。 见顾春点点头,是认真在听的,豆子瘪瘪嘴,又小声小气地道:“上回你领我去屏城见我娘时,娘同我说,她如今住在屏城的青石巷,让我有空时可以去那里找她。” 提到花四,顾春心中咯噔一下。 但她不想惊着小孩子,便弯了唇,伸手捋了捋他额边杂乱的绒发,轻道:“卫钊可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你是不是没跟谁说一声,就自个儿偷偷跑去了?” “我说了!我说了我要去屏城玩的,”豆子轻嚷,却有些心虚地垂下小脸,瞪着自己手中捧着的小半杯杏仁茶,不敢看她的眼睛,越说越小声,“阿泓非要跟……上回我娘也说过,可以将阿泓一起带着去的……那、那我也好生照顾她了啊,又没出什么事……” 顾春眼睫微颤,仍是笑着:“你娘怎么想的?原是你们母子相见,却叫阿泓跟着去玩,你们能有空理她么?” 十三寨花家原是归属叶家管辖的一支,花四与卫钊成亲住到本寨后,与司家的人也并无过多来往,况且她走的那一年阿泓还不满周岁,她无缘无故怎么会让豆子带阿泓去她那儿玩? “理她的,娘给她点心吃,还一直夸她唱童谣唱得好,她玩得不知道多乐呢……”豆子委屈,觉得将阿泓一起带去并不算做错事,“明明是她自己要跟,我也护着她,又没出什么岔子,卫钊凭什么打我!” 忿忿的豆子连“爹”也不叫了,一口一个卫钊,这梁子结得可不小。 “春儿,我困了,”豆子将手中的杯子递还给顾春,裹了身上的薄被倒向枕间,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