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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缠,这一幕的冲击力实在太大,顿了数息,他完全反应不过来,错愕地睁大了眼睛,脑中一片空白。 直到许延哺尽,又拿起茶壶灌了一口水,要继续喂他,叶流州回过神,发出一道微弱的声音:“等等,别……” 后面的话直接被许延不由分说地用嘴堵上了。 ——他是故意的,这一事实让叶流州震惊得无以复加,男人挣扎着别过脸,却被许延牢牢抓着后脑勺,紧紧箍在怀里。 叶流州气得涨红了脸,什么也顾不上了,恼怒骂道:“季六!你这家伙真是反了天了……” 许延听到这个称呼微微向后一退,神色自若地看着他,嘴唇上还残留着水渍,像是所做的事情不过理所应当。 叶流州与他对视,只觉太阳xue突突地跳,眼前一阵发黑,难以呼吸,疲惫和疼痛汹汹涌上大脑,终于撑不住陷入昏迷当中。 见他晕倒,许延的神色慌张了一瞬,拉起他垂落在地的手,两指搭在腕上号了一会儿脉,接着单臂抱着男人,起身向外走去。 院中荆茯苓和荆远两人分别制住了曹启寒和袁轩峰。 许延一边迈出步伐,一边单手拔出插在泥土的重剑,临到跪倒在地、重伤流血的曹启寒面前,不出一言,在对方惊骇的求饶声中,悍厉地挥剑斩下! guntang的血液成喷溅状喷洒一地,头颅滚落在地,像蹴鞠一样弹跳几下,凝固住不动了。 荆茯苓嘶了一声,向后退了两步。 荆远手上的剑锋抵在袁轩峰的喉结前,目光落在许延怀里的男人身上,开口道:“他怎么样了?” “不会死。”许延回道,转头盯着还算镇定的袁轩峰冷冷一笑,“你倒是有恃无恐。” 袁轩峰强撑着道:“你们杀了我绝对走不出袁府的大门,放了我,我就把存放黄金的库房位置告诉你,到时候荣华富贵享之不……” “你的命的确得留着。”许延打断他,“那么早弄死你可太便宜了。” 袁轩峰脸皮紧绷到有些微微抽搐,努力控制住声音的抖动,“你想要怎么样?” 只见许延语气森寒地开口:“——以牙还牙。” 他们拿下袁轩峰的半个时辰后,集结的斥狼铁骑包围了岭北,主将以及参将都被俘虏,都司营兵无人主事军心散乱,近乎八成人缴械投降,剩下的兵卒负隅顽抗一番,也被庞清带人拿下。 一切尘埃落定,许延把叶流州抱到原来的院子里,安放在床榻上,男人身上的袍子下摆被烧得破破烂烂,露出一截小腿,幸而没有烧到皮肤上,只是因为炙热的温度烫红了一片。 许延拿布巾将他脸上的灰土擦干净,从柜子里翻出瓶瓶罐罐,把药敷在他的小腿上,用雪白的绷带包扎起来。 正要将叶流州的剩下的袍子扯开,看看还没有伤口时,忽然一只手伸来,按住了许延的手。 他抬起头,叶流州像是才醒过来,看着他的眼神还有些涣散。 男人的瞳孔慢慢凝聚,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了眼底的一抹光,沙哑地道:“没有别的伤了……” 他轻轻按在许延手背上手指挪开。 那一点温度转瞬即逝,许延收回有些僵硬的手,站立片刻,拉过旁边的椅子,在床边坐下,注视着叶流州。 对方却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看他,或者说几乎是一种拒绝沟通的态度。 屋里一片寂静,许延半晌道:“你没有什么要说的话吗?是因为……刚才那件事?” 叶流州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被单上,他的脸孔和被褥一样雪白,对许延露出一个有些单薄的浅笑,“没有。你只是喂我水而已。” 随着这句话落音,屋里的温度陡降,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许延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拉出咯吱一声,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骤然单膝上床,一把扯起叶流州的衣襟,几乎是恶狠狠地咬着牙道:“只是?我可不这么以为。” 第51章 归去 叶流州因为他的动作剧烈咳嗽起来, 紧紧皱起眉,伸手捂在嘴上,咳声被他尽力按捺下去, 胸膛微微颤抖, 发出艰难的拉长的呼吸声。 许延目光复杂地盯着他,一点点地松开手。 男人重新躺回柔软的被褥里, 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 两个人陷入一片漫长的沉默,似乎有一面无形的墙壁将他们隔开。 许延静了片刻, 转身向外走去, 唤来小厮, 叮嘱他送来一桶热水。 小厮应声下去准备。 许延的身影站在雕花门阁前,没有离开,侧首望向帷帐里面的男人, 沉思片刻,将适才把叶流州从火海救出的一幕幕回忆一遍,心头涌上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他忽然开口问:“你方才为何唤我做季六?” 叶流州骤然听到这一句,脸上不可掩饰地露出了惊色, 随即低下头,垂下的长发遮住了神色,“只是随口唤的。” 许延走出门。 叶流州看着的身形离开视野, 飞快从床榻上爬到窗阁前,透过薄薄的竹篾纸,许延模糊的背影消失在回廊。 他呆坐了一会儿,听到一声轻响, 扭过头,小厮放下木桶退了出去,嗒地带上门阁。 叶流州轻轻一扯,破破烂烂的衣袍萎落于地,他赤脚迈下床榻,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双手撑在木桶壁,微微俯下身,望着水面中的倒影。 龙纹缠绕在他的胸膛肩膀上。 半晌,屋里响起一声疲惫的叹息。 待叶流州把浑身的尘土洗去,披着湿漉漉的长发,穿上一袭雪白的衣袍,踩着木屐来到院里,直接在木廊上坐下。 隔着满地姹紫嫣红的花草,许延坐在凉亭中,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提着笔,一手托着油纸伞面,神情专注略带沉思,久久没有落笔,似乎在思考着该绘以何种图案。 听到动静,他抬起眼帘,望向叶流州。 两人对视,却没有说话,微风带起细碎的花瓣,从凉亭卷入檐下。 又有一道脚步声从另一头传来,荆远背着斗笠走到他身边,轻声开口:“我要回羽水了。” 叶流州微微一怔,随即了然,看了一眼已经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油纸伞上的许延,起身示意少年跟上他。 两人一边向前走一边说话,叶流州道:“这次多谢你出手,袁府清点出来的金银财宝你可以带回鼎剑山庄。” 少年抿紧了唇角,漆黑的眼眸看着长廊尽头,“我来岭北并不为此。” “因为那个让你们三缄其口的画像里的女子?”他问。 竹影晦涩的倾斜覆盖,压在黑檐上,遮挡住了廊尾大半光线,一片茂林深篁。 荆远来到男人面前,停下脚步,接着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态度,一丝不苟地单膝跪地,深深弯下背脊,恭谨地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