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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庄主自是不必出手。况且,我等此番前来一是为了观摩三门比试的盛况,二是羽水离岭北不远,两地常年经商往来,手下弟子门生多有走动,家师久仰袁将军威名已久,嘱咐要我等借此机会与袁将军好好结交,他日将军若是有空不妨来山庄做客,在下定当盛情相待。” “荆姑娘所言甚是,替袁某向老庄主问好……”说着话,袁轩峰将空茶盏往后一递,一个婢女上前接过,提着瓷壶倒水。 婢女看起来已经到了徐娘之年,鬓角泛着丝丝白霜,面上透露着憔悴,将茶盏交给袁轩峰时,不慎撞在对方恰好伸来的手,guntang的茶水溅了出去,烫湿了男人衣襟。 “怎么回事?”瞬间一片兵荒马乱,侍从们赶上前,袁轩峰显然露出了不悦之色,站起身担了担衣袍,仆从在一边拿冰袋敷上他的手掌,又用布帕为他擦干水迹。 “将军,是奴婢不小心,求您恕罪!”婢女一不留神出了错,连忙跪了下去,砰砰地磕起头。 袁轩峰眉头皱起,隐隐有些想发火,但在众人面前显然太难看,他按耐住脾气,对一旁的曹启寒使了个眼色。 曹启寒立刻大步走来揪起婢女,将她拖出了门,在外面狠狠踢了她一脚。 院里响起女子的求饶声,又有一个男仆从扑了上前,焦急地喊道:“这是怎么了?大人您这一脚是要我荆妻的命啊,求求您了!饶过她吧,我们膝下还有小女,可不能没有娘啊……” 曹启寒:“滚!” 厅外喧嚣起来,厅内一片安静,袁轩峰的脸色阴沉,显然因这一出意外的波折而感到有失颜面。 许延一手端着茶盏,看着里面冒出的热气,头也不抬地开口:“袁将军,在下看这只是一桩小事,不必放在眼里,不如就让它过去吧。” 袁轩峰点了点头,向外面扬声道:“——启寒。” 院里两仆从搀扶退了下去,曹启寒回到屋里。 袁轩峰重新坐下,也不再兜圈子,直接道:“在座的各位都乃是江湖上屈指可数的高手,袁某在此,确有一事相求。” “将军但说无妨。”叶流州道。 “在诸位眼里,认为袁某是个怎么样的人?” 叶流州和许延对视一眼,心里都揣测到袁轩峰接下来的话了。 荆茯苓看了看荆远,不指望他回答,便收起漫不经心,正经地道:“袁将军乃是国之栋梁,手下都司营军亦乃国之重器,为我大昭在岭北苦寒之地,数十年如一日抵御北娆外敌,着实令我辈景仰。” “国之栋梁不敢当,可袁某忠君爱国之心天地昭昭,日月可鉴,绝无半分对大昭的不臣之心。”袁轩峰深深叹气,“可那权倾朝野的季函欺人太甚,竟想以私通敌国之名问罪于我,不仅派下巡抚监军,还令斥狼铁骑前往围住岭北后方,让我日日夜不能寐,忧心如焚……” 屋里静了一瞬,荆远的视线从吹栾剑上,移到了叶流州身上。 对方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带着好笑的意味朝他眨了眨眼。 荆茯苓惊讶地道:“怎会如此?袁将军对大昭的忠心我等可是看在眼里,季大人有无证据竟出此言?” “并无证据,季函所出的季家在朝一手遮天,文臣官吏皆归麾下,如今是想除了袁某,拿到我手中的虎符,以达到控制边疆的军权,真不知拿我大昭皇帝陛下置于何地!” 在座几人沉吟片刻,叶流州道:“那袁将军打算怎么做?” “袁某只想进京面见陛下,禀明实情,可众所皆知,陛下病重已多年没有露面,以至于季家大逆不道——霍乱朝纲!”袁轩峰眯起眼睛,透露出一股锐利的锋芒,“这才请诸位助我一臂之力,我亦当倾尽全力,铲除正在往岭北而来的斥狼铁骑,打开季家设置的屏障,得以让我回京面圣。” 他朝几人一拱手,声声铿锵有力:“届时孰忠孰佞,皆由陛下定夺,袁某再无二话!” 屋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静默,半晌许延将杯盖阖上,“要对上季家这座庞然大物,可是要尽上倾家荡产的力。” “倾家荡产倒是不必,纵然季家声势无双,可是我袁府富可敌国之名亦非空传,诸位若是肯助,良田豪舍、金银财宝自当享之不尽,待到季家伏诛,所拥之物不止财宝,更会声名显赫。” 袁轩峰这一番话可谓是抓住了这帮江湖草莽之辈的软肋,一时间众人都沉浸思绪中,没有出声。 他也知道要给几人思考的时间,便道:“此事事关重大,诸位接下来可以继续在府里住下,慢慢想好无妨。” 几人陆续起身称是,先行告退后,回到院子里,各据左右一边,阁门大开向外敞着,竹叶随风摇曳的影子落了进来。 叶流州从厅堂里的桌上提起一壶酒,坐在许延身边,给他斟了一杯。 荆茯苓不复刚才在正厅的正襟危坐,大大咧咧地歪倒在椅子上,“给我来一杯。” “这要等我们谈完话后。”叶流州微微一笑,“你和你师兄对待袁将军此事意下如何?” 荆远总算开了口:“袁季两家之争,在于袁轩峰通敌叛国的罪名是否属实。” 叶流州道:“那若是属实,你们鼎剑山庄该当如何?” 第44章 信任 荆远抿了唇角, 他漆黑如琉璃般眼眸一转,看了许延一眼,对叶流州道:“我要跟你单独说。” 许延冷冷一笑, 将手里饮尽的金樽搁至在桌上, 发出咯嗒一声响声。 他没有说话,但是举止间震慑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叶流州斟酒的动作微微一僵, 他大概明白荆远要说什么,却因着许延在这里, 只能道:“今天时候不早了, 下次再说吧。” 他站起身, 向前走去,把酒杯递给荆茯苓,屋里的气氛一片僵持, 两方人互相对峙。 他顿了顿,向荆远道:“怎么说大家也算暂住在同一片屋檐下,不要伤了和气。” 荆远手下吹栾剑鞘尖支在地上,淡淡道:“你是说, 他也要住在这个院子里?” “你不同意?也是,这院里只有三间房,那我就让他回……”叶流州回过身, 正准备让许延回到原来的院子里,可是当他看到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时,声音立刻卡住了。 “啊……”叶流州改口道,“就让他住在这里吧, 跟我挤一屋就好。” “让他走。”荆远冷冷道,同时向外拔出吹栾剑。 对面许延偏过头,从果盘上随手抽出一把锐利的小刀,在指间飞快地转了一圈。 荆茯苓也顾不上喝酒看好戏了,连忙按住他,“师兄,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 叶流州抓着许延的胳膊,把他从座位上拉起来,往屋里推去。 许延任由他推着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