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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8

    坐,抓住皇帝的脉腕摸了摸,“可别这么叫我,莫得让金吾卫以为咱俩有什么不清白。”

    “咳咳……”元朔帝顿时呛咳起来。

    朱星离拿出一把金针,也不看长短,拽下来就往皇帝身上戳,“皇上还真是天佑之君,都被羽林军围成铁桶了,还能叫我混进来。只可惜养了个龟儿子,平日乖得沉底,一伸头就咬了腚。”

    “朱亦萧!”封卓奕气血翻涌,咬牙瞪他,让他少说两句。

    “忠言逆耳,皇上不乐意听就算了。但臣说句实话,这太子要是封重来做,保证不会喂你吃这蛮人的破珠子,还给你修大陵寝。”朱星离嘴里说着,手上不停,不多时就把皇帝扎成了刺猬。

    “噗——”元朔帝喷出一口淤血来,“你是不是嫌朕死得不够快?”

    朱星离抚掌大笑,难得有机会让他玩皇帝,可不得多玩意儿,笑够了才道:“有臣在,死不了。不过这东西没得治,只能跟沈歧睿一样,保一条命,灵脉是别想保住了,以后就是个凡人。”

    经历一番生死,总能换来一场大彻大悟。元朔帝听闻保住了性命,便松了口气,“如此便可,朕还不能死,大庸的国祚还得……咳咳……”

    “皇上想知道国祚?”朱星离听到这种玄学八卦之事便来了兴致,从袖子里掏出三枚星湖石雕的阴阳钱,“臣给您算一卦。”

    方孔通阴阳,六爻为一卦。

    颠来倒去掐算半晌,朱星离啧了一声,“紫微星落,则国祚不足十年。”

    封卓奕一惊,“十年!”

    “皇上也知道,算出来的国祚,寻常要比真的长,以臣之见,估计也就五六年光景。”朱星离老神在在地说着,收起了他的星湖石钱币。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国之重任,在一碗血中,然,玄国公实抠矣。——大庸·国公·钟有玉

    嗟呼众人皆醉我独醒,一群傻逼真头疼。只有信信懂,哼哼!——大庸·国公·侯夫·沈楼

    皇帝真好玩。——大庸·太师·阵师·药师·信信师·朱星离

    第78章 国祚(七)

    夜幕降临, 初夏的北漠依旧清冷。晚风吹过山坡, 碧草泛起波澜,营地里的火把忽明忽暗。

    沈楼站在营地门前,眺望远方。钟有玉不明所以地跟他站在一起:“看什么呢?”

    “光。”沈楼高深莫测地说了一个字,便不理他了。

    “什么光?你莫不是安排了火烧敌方粮草营?不对,蛮人在北边, 这营门是朝南的, 哪里有光?”钟有玉喋喋不休地说着, 拿到了回信也不肯走, 依旧试图说服沈楼帮他要一碗林信的血。宁可信其有, 不可信其无,万一能救皇帝而他们没有救,那罪过可就大了。

    这时,当真有一道光从南边疾驰而来, 翩然落下。青衣少年郎,俊俏如三月桃花五月海棠, 正是提着酒的林信。瞧见沈楼在门前等他, 顿时弯起眼睛,收了剑, 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来。

    沈楼接住他手中的粗瓷坛子,蹙眉道:“军中不许饮酒。”

    “我又不是军中人,”林信笑嘻嘻地想往他怀里蹭,转头瞧见傻愣愣的钟有玉,笑容微敛, “临风怎么来了?”

    打从知道自己错杀了钟长夜,林信便有些无颜面对钟家兄弟。

    “偌大的军营,只许你来不许我来啊?什么酒,给我尝尝。”钟有玉凑过来讨酒喝,眼睛却禁不住往林信身上瞟。

    “你快些回京,莫在此地添乱。”沈楼将两人隔开,挥手赶苍蝇。

    “大晚上的你叫我怎么回?灵剑亮如灯,我这会儿飞上去,就是个活靶子。”钟有玉赖着不走。

    月上中天,呼延河两岸营地里的火把早已燃尽。乌云遮月,草原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巡夜的蛮人在河对岸打瞌睡,待乌云离去,月光倾洒下来,寒光骤然闪现。一支乌黑的箭,不知何时射了过来,在巡夜兵反应过来之前,穿透了他的喉咙。

    沈楹楹连开三箭,悄无声息地射死了对岸的巡夜兵,抬手,做了个“冲”的手势。小队修士兵蹬着河水一跃而过,快速冲进敌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静谧了三息之后,敌营中骤然传来阵阵惨叫声,蛮人立时吹响了号角,大喊着敌袭。大批的兵将从呼延河最浅的地方冲过去,点了火的箭矢梨花暴雨般从天而降,点燃了蛮人的帐篷。

    “半夜偷袭?这有什么用,人还是那么多人,等温石兰醒过来,怕是要包了饺子,”钟有玉站在土坡上眺望,完全不明白沈楼这是唱的哪一出,“莫不是粮草紧缺,把沈大给急糊涂了吧?”

    林信歪歪斜斜地倚在一棵枝叶稀少的秃头小树上,看着策马冲过去跟温石兰交手的沈楼,“你忘了,沈家祖上是干什么的。”

    “嗯?”

    沈家祖上,是土匪。

    话音刚落,那边蛮人的粮草营突然吹起了号角。温石兰一惊,看向火光冲天的粮草营,“这就是你的计谋?毁了我的粮草?”

    沈楼并不答话,继续稳稳地拦住温石兰的去路。那边粮草营的号角声断了,蛮人大军立时回防,将粮草从着火的营地里搬出来,被埋伏在路上的沈家小将捉了个正着。

    傍晚的时候,东先生问了一句话:“三日之后的粮草从哪里调?”

    沈楼看向对岸,那里便是现成的粮草。

    目瞪口呆的钟有玉,忍不住感慨一番沈家土匪的本性难移,转头看向身边不停打哈欠的林信。月光照着那双浸了水汽的眼睛,显出几分不寻常的深蓝。

    “割鹿侯的母亲是圣女……”

    “朕也不知他为何能预料到自己大限将至……”

    周良媛和元朔帝的话,忽然冒了出来。钟有玉舔了舔干涩的唇,“林不负,你娘是蛮人的圣女,会不会什么巫术?”

    林信蹙眉,“你问这个作甚?”

    “我爹死之前,曾经预料到自己大限将至。”钟有玉低声说道,远处的火光,映着与钟长夜有五分相似的脸,透出几分错乱的诡谲。

    林信心中咯噔一声。沈楼重生回来,比他早了两年,在这两年里什么都没有发生。直到林信重生那一年,所有被他捏碎魂魄的人才纷纷死去。

    上古大阵的运行之道无法考究,但在沈楼回来那一刻,便已经开始轮回。据说天赋极高的人,可以隐隐感知天道。

    钟有玉本是胡乱猜的,见林信脸色发白,瞬间有些头重脚轻,喉头发紧道:“当年你们都以为,是我爹派人追杀寻鹿侯,圣女的诅咒,会不会报应到我爹头上?”

    诅咒……林信垂目,看看自己的右手,上辈子他一直以为是钟长夜杀了父母,亲手捏碎了他的神魂。如今大阵起,魂归原点,上一世的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