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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随着一声低喝,铺天盖地的剑光横扫而来。 钟无墨单手拍在地上,就地翻身,拉着沈楹楹极速后退。 “大胆,谁敢出剑!”沈楹楹伸手摸背后的桑弧弓,摸了个空。出来打猎,她为了多得猎物,没带灵剑,只背了大弓。如今扔了弓,可谓是手无寸铁。 持剑者穿了一身皇家侍卫的装束,听到沈楹楹开口也没有停手,“擅闯皇帐者,格杀勿论!” 锋利的剑芒,眼看就要戳到沈楹楹的眼睛上,她只得随手拔下一根皇旗,运转灵力抗下这一击。 “咔!”竹质的旗杆根本扛不住灵剑的剑气,只略略阻拦了一下攻势,钟无墨拔剑,从地上横扫过来。两人战成一团,皆用上了鹿璃,刀光剑影招招致命,钟无墨明显处于下风。 “你这是什么烂招啊!”沈楹楹急道,眼瞧着那侍卫的剑就要刺中钟无墨的胸口,只得大喊,“哥!救命!” “嗡——”虞渊落日剑的剑光,宛如九天长虹,自下而上,稳稳地挑开了两人的剑。沈楼回剑,顺手将背上的桑弧弓扔给meimei。 林信的小剑不好飞,一路跑着过来,看到那持剑的皇家侍卫,不由得眸色微暗。是位老熟人,未来的金吾卫大统领——周亢。 “此处乃皇帐,尔等退避。”周亢横剑于前,因着对沈楼有所忌惮没有再出招,但依旧杀意浓重。 在附近打猎的几名世家子弟,听到声响也跑过来看热闹,其中就有那爱说话的望亭侯次子罗展:“呦,周亢,得了武状元了不起啊,都敢对玄国公世子出剑了?” “他是谁呀?” “千户之子,今年秋闱的新科状元。”罗展嗤笑,作为列侯之子,那些个千户、万户在他眼里都是下人。自家父亲越是夸奖这个周亢,他就越是瞧不起。 林信斜瞥一眼罗展,就算他不断这人的手掌,迟早也得被别人砍了,实在是欠教训。 “怎么回事?”皇帝封卓奕从帐中走出来,瞧见外面聚集了一堆少年人,便问起来。得知是沈家兄妹闹别扭,误入此地,元朔帝哈哈一笑,“朕当多大点事,都打猎去,得不到好名次,看你们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并不计较众人随意闯进皇帐禁区的事,世家子弟们笑着散开了,周亢重新站到守值的行列里,宛如雕像。 “舍妹无状,惊扰了圣上。”沈楼没有走,拉着沈楹楹给皇帝赔礼。 “你这小子,总是这般客气。”封卓奕嘴上这么说,面上却甚是满意,摆手示意他们赶紧去打猎,转头冲林信招招手。 沈楼看了林信一眼,拉着meimei和钟无墨离开。 “玄国公世子,堪为世家楷模,你与他交好,有什么不会的尽可问他。”皇帝看着沈楼劲松修竹一般的背影,意味深长道。 林信垂眸,“臣与沈世子相处不过月余,算不得交好。” 封卓奕微怔,没料到林信是这个态度,“那你,总得有个玩伴。” “臣有六皇子。”林信抬头,坦荡地说。他与封重从小一起长大,朱星离尚在人间,好端端的不可能兄弟反目。 皇帝若有所思地看着林信,转身往观猎高台走去。林信便寸步不离地跟上,他是侯爷,不属于世家子弟的范畴,并不需要下场围猎。 从清晨到黄昏,山林间充斥着年轻人们的欢笑呼喝,太阳西沉之时,所有人满载而归。 闲池围猎,第一天比猎物,第二天比剑术。 所有的猎物按照各自的名牌堆叠在一起,由金吾卫上前清点。 “你觉得,谁会赢?”皇帝指着满载猎物的骡车问。 “沈世子第一,六皇子第二,太子第三。”林信看也不看地说。 “嗯?”封卓奕觉得有趣,“老六能赢了太子?” “能赢,”林信点头,看向人群中的封重,“他有天眷之才,只是自己不知罢了。” 果不其然,金吾卫清点出了猎物之后,沈楼第一,封重第二,太子第三。 “这你还说自己资质不好?”沈楹楹在一边怪叫,方才在林子里,她见封重如此拼命,就好奇问了一句,结果这人说自己资质愚钝,怕给师父丢脸。 封重有些傻眼,意识到自己被林信骗了。 “哈哈哈,吾儿大才,”封卓奕很是高兴,吩咐将六皇子猎的雄鹿烤了来给自己吃,“当可取字了。” 皇子取字,便可封王。太子听到这话,面色一紧。 虽然很高兴,皇帝也没有糊涂到在猎场取字,表示等秋猎回宫之后再正式宣布。打发林信去跟年轻人们喝酒吃rou,自己跟太子说几句话。 篝火燃起,众人围着火堆在矮几后坐下。沈楼看看落座,其他的世家子弟便都围了上来,将他身边的位置占满。 “沈大,听说你在战场上一夜杀了九十九个蛮人,是不是真的?” “去年我说想去北域参战,我爹不同意。不让我上战场,又嫌我在家窝囊,你们说说。” “哈哈哈哈……” 沈楼似乎天生招人喜爱,尽管他的性子并不热,不论在战场还是朝堂,总有很多人愿意跟随。上辈子大庸陷入危机的时候,沈清阙振臂一呼,已经四分五裂的世家大族们竟都听从号令,让他统领四域兵权。连皇帝也不得不让步,封他为王。 自己就不一样了,永远是个讨人嫌的。林信坐到同样孤零零的封重身边,倒了杯酒来喝。 沈楼从人群中望过来,微微蹙眉。 “信信,这样不好,”封重叹了口气,此刻他哪里还不明白,林信是故意要他出风头的,“我非嫡非长,又没打算争储,刚回来就锋芒毕露,这样不好。” “嗤,”林信咽下一口烈酒,嗤笑一声,“你可知道,前头那几个皇子是怎么死的?” 封重低头用小刀将烤兔rou切成薄片,“我知道。”博览史书,又跟着师父走南闯北,他怎会不知其中的道道。 “不好好表现,他们就能对你好了?韬光养晦,可不适合你们封家。”林信又喝了一杯,酒气上头,染红了眼尾。 “这个给你。” 一盘鹿rou咣当一声放在林信的面前,抬头就看到了一脸别扭的沈楹楹,正抓耳挠腮地不知该不该坐下。转头瞧见眼角泛红的林信,顿时把什么都忘了,“你……你真好看。” “……”林信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拔垂杨柳的沈姑娘,从来不知道“含蓄”二字怎么写。倘若沈秋庭是个男子,估计早就成了大庸有名的花花公子了。 “我哥说,你怕箭。今天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拿箭指你了。”沈楹楹在林信对面的席上坐下,倒了杯酒跟他碰杯。 怕箭?林信看向人群中的沈楼,这人怎么知道他怕箭? “寻常跟我熟的人,都知道我拉弓的时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