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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身心沉醉。 在这震撼的大自然美景面前,许衡忍不住用双臂将自己牢牢抱紧。经历过劫后余生的体验,如今眼前一切事物都有了崭新的含义。 她突然明白王航那番固执的真正含义:如果没有将苦难化作坚持,则苦难本身就没有意义;如果不能将挣扎磨砺成勇气,则挣扎就只是徘徊的拉锯。 更何况,风浪之后的晴空如此壮丽,以至于胸怀都能变得宽广、兼容并蓄。 “很美吧?”清润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许衡这次连头都没有回,直接笑答:“你真的很喜欢搞‘突然袭击’。” 第9章 海豚 ≡本≡作≡品≡由≡ 浩扬电子书城 ≡提≡供≡下≡载≡与≡在≡线≡阅≡读≡ 从晕船中恢复过来,许衡觉得自己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开玩笑似的跟王航打过招呼后,她舍不得离开甲板,继续凭栏远眺宽广的蔚蓝大海。 清新的海风扑面而来,“长舟号”劈波斩浪直朝日本海驶去。雨过天晴后的洋面湛蓝深邃,犹如一块巨大光滑的宝石,折射出美妙的天光。 她生于海边,却从未到过这么远的外海,更不知道海水能清亮如斯:不同于沙滩边的浑浊,抑或简单的蓝色,这里的水几近墨绿,深不见底且澄澈纯粹……看着看着便让人失魂。 王航站在船舱的阴影里,不说话,也不离去,仿佛跟她一样陶醉在眼前美妙壮丽的景致中。 闭上眼睛沐浴在阳光下,许衡深吸一口气,终于带着笑意回头感慨道:“看不腻。” “确实。”王航向前迈了半步,站在她之前的位置,体验着甲板上最佳的视角。 海风从他的鬓角拂过,带着男人特有的气息吹向许衡。 有点咸,比大海更像大海。 尽管心底的声音提醒许衡不要表现得像花痴,她却还是忍不住作了一个深呼吸——提神醒脑。 王航很高,绝对超过了一米八,比许衡高出一个头不止。有这样的基础,四肢比例怎么样都不会太难看。 事实上,他站在那里就显得十分挺括,身形朗朗剑眉星目,用“玉树临风”四个字来形容再贴切不过。 尽管被晒得很黑,王航却保留了一双清亮的眼睛,使得整个人都灵动起来。 她突然意识到:他就像条鱼,矫健、有力、向往自由,是大海最爱的孩子。 劫后余生果然厉害,连看人的角度都变了。许衡自嘲地想,原本还对他腹诽无数,保留着基本的cao守与尊严——如今却只剩下崇拜与盲从。 简直奴性。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将视线投向更加遥远的海平线,许衡眯起眼睛继续眺望,对这似无底线的妥协不屑一顾。 越是在与社会隔离的封闭环境里,越容易酝酿出个人崇拜。这也是船长权威建立的基础:航海界始终保留着论资排辈的传统,所有人都必须从实习生水手做起,三副、二副、大副,一步步走到最高指挥官的位置。 我只不过刚刚开始习惯船上的秩序和规则而已,她在心中默默作出注脚。 经过风雨的洗礼,“长舟号”就像焕发新生的海鸟,姿态轻盈、动作优美地展翅掠过水面。两人一前一后的站在甲板上,体会着同样的震撼与感动,无声地膜拜造物的神奇、自然的瑰丽。 突然,船舷边晃过一抹亮色,而后迅速消失不见。速度之快令人瞠目,几乎以为是眼睛的幻觉。 许衡看向王航,想要求证,却见对方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来了!” 长腿交错,他干脆在甲板上跑动起来,直冲船头奔去。许衡庆幸自己吃过饭,也已经适应海浪的节奏,尽管远远拉开一段距离,还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和大多数远洋轮一样,“长舟号”船头的舷梯下也留了一对腰圆孔,专供导流透气用。王航将半个身子趴在左舷壁上,伸出脑袋向外张望。 没一会儿他便手舞足蹈地叫唤起来:“快看!” 许衡有些错愕,在她的印象里,王航身为船长,是严肃和权威的代言词,不是那种轻易表达感情的人。能够让他如此激动的事情,想必非同一般。 尽管很怀疑这样将身体探出船舷是否安全,却敌不过船长本人的直接命令,她带着几分犹豫地探向右舷外。 船头风很大,打在脸上又冷又硬,耳边只能听见激浪拍打着船体的咣咣声响。许衡憋着气,勉强睁开眼睛,在水面的阴影里寻找目标。 很快,那泛着光的物体再次出现,而且数量更多。压着船舷的阴影跳跃、翻腾、追逐,伴随“长舟号”一起乘风破浪。 许衡猛地缩回身子,冲左舷的王航大叫道:“海豚!” 他似是听到了呼喊,却舍不得收回视线,只是将头稍稍偏转,高声呼应:“是的!它们在‘抢船头’!” 许衡没工夫计较对方的态度,只觉得心跳快的几乎蹦出胸腔,脑子里就像炸开了五彩的焰火——老天,她已经记不清上次这样激动是什么时候。 勾着腰将上半身探出舷壁,最大程度地睁开眼睛,只为看清楚那逐浪的精灵。 一只、两只……它们的动作太快,彼此交错巡游,灵动如跳跃的音符。偶尔还会从船头一跃而起,用身体击打出闪耀的浪花。 风依然很大,她依然无法呼吸,这次却不再仅仅因为气流作用,而是被那种震撼的观感所挟持,完全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 波涛汹涌、海浪呼啸,趴在冰冷的船舷上,许衡彻底放下矜持。在大自然的伟大神奇面前,任何自以为是的保留都不过笑话。面对这些像孩童般追逐、嬉戏的灵物,人类很难有勇气坚持自己就是所谓的“万物之灵长”。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我们没有见过、没有体验的事物,有太多我们没有涉足、没有了解的领域。除了一颗谦卑之心,实在不该再有其他想法。 她的脸颊被海风吹得生疼,却忍不住趴在那里反复流连。 有一只身形矫健的海豚特别活跃,反复从船头跃起,又堪堪落在球鼻艏的前方。就像最娴熟的杂技演员,每每牵动人心,却又每每安然无恙。那份灵巧光滑就是它最杰出的作品,在海洋的舞台上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