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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翻出的衣裳都翻了出来,一件一件铺在地上。 忙完之后,伸手摸了摸,仍觉太单薄,不无遗憾的想,若是那篝火正好在帐篷前,将地上的湿气烘一烘就好了,可惜离得最近的篝火都在两个帐篷之外,她们主仆亦没有立场去要求平煜他们帮着张罗。 转头看向小姐,见她半跪在帐篷帘幔前,正扦起帐篷一角往外看。 “小姐,怎么了?”她见傅兰芽面色变幻莫测,定定地望着账外,心中诧色闪过,忍不住问道。 傅兰芽不答,她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的永安侯府等人,因早料到他们多半会跟来,半点不觉奇怪。 让她觉得既惊异又悚然的是,刚才若不是眼花,她竟看见王世钊匆匆从帐前经过。 她定定地将目光盯在那渐行渐远的背影身上,久久无法移开。 要不是记忆出现差错,前夜她曾亲眼目睹他腹部受了伤。 还记得他衣裳被血氤氲成大片暗红,喘着气背靠在走廊上,怎么看都像是伤到半死不活的样子。 可就在一刻前,他竟生龙活虎地出现在帐外,而且从他行走的速度和矫健的身姿来看,完全看不出受伤的迹象。 因出神太久,她脖颈都变得有些发僵,好容易缓缓放下帐帘,仍觉心神不宁,忍不住再次掀帘往外看。 那晚出事后,她无法亲眼确认王世钊是否真受了伤,但以平煜的精明程度来看,断不可能任王世钊欺瞒自己。可见那晚,王世钊的的确确是受了伤。可为什么短短几日,他便能恢复如常呢? 她越想越觉此事离奇,忽然想起平煜,难道他就不觉得此事怪异? 她分外好奇平煜对此事的反应,探头往外看了看,因着帐篷的遮挡,没能在湖边那群人中寻到平煜的身影,暗忖,也不知一会能否见到他,若能见到,婉转地打听打听此事就好了。 林嬷嬷凑过来,顺着傅兰芽的目光往外看了看,没看出什么门道来,担心她腹饿,忍不住道:“小姐,半日未吃东西了,饿不饿?要不嬷嬷去问李大人要些干粮来吃。” 话未说完,便见不远处快步走来一个少年,定睛一看,却是李珉,他一只手上捧着一大包东西,另一只手却拿着水壶。 李珉走到近前,没想到傅兰芽正坐在帐篷门口,错愕了一下,旋即大步走来,笑道:“傅小姐,这是从六安带过来的点心,此处太过荒僻,连处驿站都无,饮食上只好将就些了。这壶水刚才我给你在火旁烤了烤,这时候还是温的,正好用来送药,快趁热喝了吧。” 傅兰芽抬眼对他笑了笑,谢道:“多谢李大人。” 林嬷嬷千恩万谢接过水壶,转身回到帐内,从包袱里取出药丸,服侍傅兰芽服药,又取出治脚伤的膏药,请李珉帮着烤热。李珉痛快答应了。 主仆二人吃了点心喝了水,这才觉得身上有了热气。 再往外一看,就见陈尔升和另一名叫许赫的锦衣卫不知何时守在了帐前,想是已用过了晚膳。 主仆二人遂放下帐帘,不再往外张望。 因夜间无事,山谷中比外面要来得寒凉,便有长老提议聚在火旁饮酒划拳,此话一出,立刻得到诸人附和。 于是众人将两处篝火合在一处,围坐成一圈,喝酒划拳行酒令,好不快活,锦衣卫亦有几人过来一处凑热闹。 秦勇坐在平煜身旁,递了碗酒给平煜道:“这是他们形意宗的宝贝,名叫武陵酒,用千年红参酿制而成,喝了能提升内力,一年只能酿出一甕,算是难得的好宝贝,平大人不妨尝尝。” 平煜将酒盅置于唇边,不动声色抿了抿,未品出毒药迷药,便仰脖一饮而尽。 李由俭正跟邓安宜碰杯,见状,连声道平大人痛快,高兴之余,又给平煜满了一盅,平煜一律来者不拒,笑着接过,一一饮尽。 这时,形意宗有位中年汉子见平煜如此洒脱不羁,高兴地说道:“平大人,刚才秦当家还少说了一桩这酒的妙处,就是男子喝了,还有壮阳之效,以平大人这般虎狼年纪,加上这酒,一夜想做多少回新郎都行,回头大人回京上任,我们形意宗可以送大人一壶。” 平煜原本正在饮酒,闻言面色一僵。 王世钊瞧在眼里,暗笑此人好不识趣,什么话不好说,偏捡戳平煜心窝子的话来说,他连女人近身都没法忍受,就别提什么夜御数女的话了。没见连傅兰芽那么个大美人在眼前,他都只能看吃不了么? 那中年汉子说完,不经意瞥见秦勇脸色发沉,心中一惊,暗悔自己一时忘形,忘了秦大小姐是女儿身,说话浑无顾忌,忙笑呵呵地给自己斟了碗酒,借敬酒掩过此事。 秦晏殊亦嫌那人说话粗鄙,冷冷扫他一眼,他刚才闲来无事,在灌木丛里捉到了两只野鸡,此时一一拔了毛,用木棍串在一处在火上烤,准备一会烤熟了下酒,既打发这漫漫长夜,顺便还可打打牙祭。 野鸡身上的油脂被烤的滋滋作响,焦香四溢,李由俭啧啧笑道:“秦大掌门亲自烤的rou不用想都知道极香,一会还请秦掌门赏我个腿子吃。” 这时李珉匆匆走了过来,见这边热闹,也跟着笑了笑,对平煜道:“罪眷那边已安顿好了。” 秦晏殊听见“罪眷”二字,耳朵一竖,且听李珉还要说什么,因太过专注,没意识到木棍已离火越来越近。 李由俭听见秦晏殊被火烫得嘶了一声,先是一讶,随后心知肚明笑道:“秦掌门刚才神游到哪去了,别烤个野鸡腿把自己的蹄膀给烤熟了。” 平煜听在耳里,忽然觉得武陵酒的味道变得又涩又怪,全失了方才的醇厚风味,皱眉将酒盅放到一旁,冷冷起了身。 秦勇纳闷道:“平大人这是?” 平煜只道:“更衣。” 走了几步,见李珉留在原地,沉着脸问:“你还要做甚?” 李珉忙追上来,笑嘻嘻道:“刚才给傅小姐送干粮时,那老嬷嬷说她们主仆不方便出来,把傅小姐治脚伤的膏药给了我,让我给烤热了送去。” 平煜定睛一看,果见李珉手上捧着一小块膏药,顿了一下,转过身继续往前走,不咸不淡道:“她挺能吃的,你刚才都送了什么干粮去了。” 李珉眨了眨眼,意识到平煜口中的“她”指的是傅小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送了不少吃的。” 又笑道:“傅小姐的确挺会照顾自己的,我就没见她挑过食,每回送的东西都吃得干干净净。” 平煜听了这话,更觉闷得慌,怎么照李珉这臭小子说来,傅兰芽样样都好,连爱吃这毛病到他嘴里都变成了”很会照顾自己“。 李珉跟在平煜身后走了一路,见他板着脸不说话,便道:”大人,你若没别的吩咐,我就不陪你走动了,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