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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有几分醉意,亦随他仰头豪迈饮尽。 好!再来一杯!──黑蟒目的已达,笑颜逐开,鸾卿禁不住多看了一眼,心中生出了一股模糊思绪,却抓摸不清,干脆摇摇头,与黑蟒把酒言欢,畅谈古今。 时辰将至,黑蟒亦去了望仙台,只是送鸾卿的人太多,他远远看了一眼便转身走了,却不知道神凤在他转身之际亦瞧见了他。 凤君,时辰到了。 仙奴在旁提点一声,鸾卿这才惊觉时辰已到,他慢慢收回目光,面向眼前一片混沌云海,深吸一口,强压下盘旋於心的复杂思绪,不再迟疑,提气一跃而下── 鸾卿前脚一跳,後脚黑蟒正打算去天道罗浮殿纠缠纠缠崇亭星君,哪知忽看那方天雷大作,他脸色骤变,一抬头便看天兵天将挡住了眼前去路,举起兵戎,道:黑蟒炽乌,束手就擒! 天道神宫,排得上号的上仙俱聚首於此,黑蟒被强押到时,发现已经有人早他一步跪在殿中。 帝子昆吾跪在殿上正听从审判。 昆吾,你偷取西天神母神草园中万情莲,如今赃物叫你藏在何处!──神界判官质问出声,昆吾恍若心神皆失,额前几缕青丝落下,只看他慢慢望向後方黑蟒一眼,黑蟒脸上登时血色尽失! 万情莲!没想到昆吾交予他的,竟是传说中的万情莲! 所谓万情莲,便是凡间常言的情根,生养在西天神母百草园之中。据闻只要在一人身上种下万情莲,那人便会摇身一变,成为千万年难寻的情种,便是头撞南墙亦为情不悔──这万情莲只是珍贵在它万年方出一株,可实实在在是个害人的玩意儿,最要命的是,服下万情莲的不是别个,正是下凡渡情劫的神凤鸾卿! 这岂不是要害鸾卿渡劫不成,修为尽毁麽! 只看昆吾忽而仰天长笑,神情癫狂,他挣脱了压制,摇晃站起,一脸狰狞地恨道:他伤我甚深,我亦要他尝尝这锥心刺骨,求而不得的滋味! 上方天帝默然摇首,昆吾心魔已生,在仙途道上再走不下去,他偷取神物尚不知悔改,自然无法轻判,虽不至死,却也遭夺去仙根,被强押至望仙台贬下凡间。 黑蟒虽是共犯,却实不知情,他说破了嘴,後来还是几位德高望重的仙神为其求情,方免遭重罚。 天帝如何不知黑蟒乃是无辜受牵连,可他早欲寻机磨练黑蟒,拂了拂须,道:既然如此,朕便予你将功补过的机会。神凤有三世机会可渡情劫,朕命你下凡助他一臂之力,若神凤渡劫不成,你便与昆吾同罪而论! 亲爹啊您不带这麽坑儿子的哇──黑蟒闻言差点化成大蛇嚎哭一场,却有苦难言,只得认命跪下,领命助神凤在三世之内成功渡劫…… 往事不堪回首,正当黑蟒神游之际,那厢天机老人终於掐算出了神凤第二世投身之处。 有了有了! 天机老人带著一个卷轴走到黑蟒身边,指著上头道:就是这个,神凤投身得太快,实在让老夫一顿好找! 黑蟒将轴子一把夺过,看上头密密麻麻一堆字,却未看出什麽所以然来。这些卷帘是天道神物,上方字符随意飘动,黑蟒并非命司,自然看不懂。 天机老人捋捋长须,与黑蟒道:这次凤君投身的是一个叫赵鸿的人类,身份为梁国太子。 按天机老人所说,彼时中原大陆处於十六国混战的乱世,而神凤所在的梁国会在其年至十七时招至覆灭,这一世与其纠葛难缠的正是带军灭了其国的琅邪大将军,只道二人相爱相杀,你虐我我虐你,两相痴缠十几载── 黑蟒啃著香瓜子,听得津津有味,待天机老人说完,黑蟒亦有几分主意。天机老人收起卷轴,看黑蟒赖在榻上,小心问道:殿下还不下界去寻凤君麽? 急什麽!──黑蟒摆手,打了个哈欠困倦道:孤的黑阙山被他毁了大半儿,现在还在重建当中,这几日……孤就现在你这儿叨扰叨扰了! 接著黑蟒便在罗浮宫赖住下来,成天追在崇亭星君身後跑,被他赶了就去找其他命司的麻烦,弄得天道宫一片乌烟瘴气。 终於某一天,黑蟒躺在吊床上吃著香瓜,远远看见天机老人拖著长须过来。原来命司们不堪折磨,崇亭星君驱使天机老人来送神,天机老人只得硬著头皮,道:殿下在此处也叨唠了好些时候了…… 黑蟒丝毫不觉,这才几天罢了。 天机老人看看他,决定还是做一回好人,提醒道:殿下,今天,已经是第十七天了。 十七天又如何?十七…… 黑蟒惊坐而起,差点从吊床上摔下,他也顾不上再说其他,忙唤出云兽飞入云海──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黑蟒在上界待了十七天,正好是神凤第二世投身的人类十七岁之时,就是这一年,梁国国都沦陷,那些高贵的皇子皇女俱在这一年里齐齐成了阶下囚。 黑蟒身影现於梁国皇城,恰恰正逢胡寇带兵掳掠皇城,只看眼前一片生灵涂炭,狼烟四起,黑蟒亦谈不上同情与否,当初梁朝建国亦做过同样事情,这亦不过是天道轮转罢了。 眼下一片混乱,黑蟒只好捏出口诀,化成一阶布衣少年,混在了那些逃亡的梁国百姓圈中,多番打听之下,才知莫琅大将军已经将梁国国君以及众位皇子皇女押出京城,正去往莫琅国都的路程之上。 黑蟒只好再飞身追赶,不过多久,便找到了那押送的队伍。 他俯身下望,细细去看,总算在那长长的队伍之中,找到了那被绳子拴著,蓬头垢面的梁国太子鸿! 第6章 漫天黄沙,热浪袭面,不知是谁颤颤恨吟:赵王一旦到房陵,国破家亡百恨增…… 鞭笞之声响起,唉声片片不绝於耳,旧时京城王公贵胄如今全都落得个阶下囚,粗麻绳子拴住了手腕,踝上一双沈重的牢铐,被迫流放他乡。 烈阳高照,那些细皮嫩rou的王孙贵族又何曾吃过这等苦,一路上死的死、残的残,活下的却也不见幸运多少。 十几少年踉跄地一步一步跟走著,他步伐飘虚,便是黄沙遮面也掩不住那皎皎丽容,奈何此下血色全无,两唇干裂,忽然脚下踩虚便倾身而倒,面埋尘沙。巡视的兵头儿过来,cao著满嘴胡语,扬起马鞭如雨挥下。 少年背上顿时皮开rou绽,他闷哼出声,强撑欲起,满嘴血腥亦只能含恨吞下。好在那边御吏过来,拉住兵头低声提醒几句,兵头看向少年,目中夹带猥琐暧昧,啐了一口,收起鞭子倒没有再为难。 看兵头走远,後方几个俘臣才战战兢兢地上前将少年扶起。 这个少年,正是亡梁的太子赵鸿。 提及这个太子鸿,大梁旧臣俱要长叹惋惜。梁朝末主昏庸,这辈子唯一做对的事儿,估计就是娶了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