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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形色。 …… 时间差不多了。 磨蹭了这么久,李江陵的耐性估计已经被她磨光。 她要的就是这效果——谁也别想好过。 慕朝辞一直盯着她拖拉磨蹭,末了忽然笑出声。 在接收到对方莫名其妙的目光后,他解释说:“忽然觉得我们像是被捉jian在床。” 李轻舟:“……” “谁跟你在床了。”她说。 然后,下定决心似的拉开房门。 外头灯光相比房间亮堂许多,一时有些刺眼。走到楼梯时,能看见李江陵大爷一样翘腿坐在单人沙发上摆弄着手机。 颠过来,倒过去。 再颠过来,再倒过去。 他视线带刀,随她移动,在精神世界里分分钟将她片成了一道下酒菜。 直到她站在他面前,他一切动作才停止。 四目相接。 “能耐了李轻舟。”李江陵开口即讽,“逃课不说你还想干什么,在男同学家过夜?” 李轻舟回头瞥了眼,发现慕朝辞并没有跟下来,好像刻意为他们两个留出战场。 “那不然呢。”她往旁边沙发上一坐,懒懒散散抖了抖腿,“难不成我还回家过夜?” 李江陵眉头立马皱得能夹死苍蝇。 李轻舟轻扯唇角笑了一下。 兄妹吵架就是有这点不好处——他们两个都清楚地知道怎么说才能轻而易举正中对方的怒点,因而以往每次都剑拔弩张。只不过这一次,李江陵明显在忍。 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不像他。 严格来说,最近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忍。 小心翼翼规避着什么事情的发生,也不再用拙劣的演技来掩饰对她的关心。 如果不是清楚掌握着他和莫安的进展,她几乎要以为他谈恋爱了。 “你别没事找事了。”他深吸一口气放弃对峙,站起来过来牵她的手,缓声道,“现在跟我回家去。” “回哪儿?——不好意思听不太清。”李轻舟往旁边闪了下,而后恍然大悟般,“哦你说回家是吧——他们两个走了吗?走了我就回去啊,没走就算了。你不是很了解我吗哥?” 这轻佻的态度——尽管知道她是故意为之,李江陵有一瞬间还是压不住自己的脾气:“那是你爸妈不是随口一提就过的路人甲,你他妈再一口一个他们试试看?” “他们,就是他们,怎么了?”李轻舟平铺直叙着残酷的事实,“就连负责学校门口那条马路的环卫工人我一星期都能见三回——路人甲?得了吧,他们连路人甲都不如。” 李江陵:“……” “你真他妈可以了,李轻舟。”他极力克制着怒火,咬着牙说。 而后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拎小鸡一样几乎将她提起来,一路拽出门去。 李轻舟也知道自己可以了。 毕竟李江陵像刚刚那样一字一顿喊她全名的次数,从小到大,屈指可数。 室外,夜晚寒风宛若数柄冰刀,将她身体在幻想世界里刮得鲜血淋漓。 真冷啊。 被拽着走出一段路后李轻舟迟钝地想。 她还没穿外套呢。 后知后觉往后看了一眼,数十米开外那栋房子里依然亮着温暖柔软的光,那个同样温暖柔软的少年,此刻手插口袋正站在门口眺望。 可是那距离太远了,天也黑,少年脸上肃穆的神情,她一点儿也看不清。 …… 被一路踉跄着拽到楼下,李轻舟下意识抬眼看向自家楼层的窗户——果然亮着。 “等一下。”她说。 满以为说这一声李江陵就能停下听听她想说什么,而事实却是,这个最近一直没在明面上跟她杠的亲哥,这次端着张冷漠沉郁的脸,一言不发不理不睬,直接将她拽上了电梯。 还依然紧抓着她的胳膊不放。 “麻烦你放手。”李轻舟挣了一下。 也许是进了电梯她再也无处可逃,李江陵终于松开手。 还是不说话。 …… 总觉得这一次他哪里有些不一样,可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 算了。 李轻舟揉揉被捏疼的胳膊,骤冷骤暖的转换让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李江陵这才发现她并没穿早晨上学时穿的那长款厚棉服——上身外头仅有个与冬天低温相比薄如蝉翼的校服。 他露出个复杂表情,大概是想脱外套给她但又不好这么快就撕开生气的面具拉下脸对她表示关心。 总之,他强行忽视掉这问题,但在拉扯着李轻舟出电梯的时候,手上力道还是不由自主放轻了些。 李轻舟撇撇嘴,在男人掏出钥匙打开门后,被猛地一推,押犯人似的,将她推进了监狱。 脚下还被绊了一下。 可她一点也不生气——不论是被推地绊这一下,还是被强行拖回家。 她想李江陵应该也清楚,如果不是她心底有那么一丝回家意愿,他连慕朝辞家门口都未必能将她拽出去。 而她心底这一丝意愿,仅仅是为了解决某个问题而已。 “爸妈在你房间。”李江陵说。 他大手撸了一把她头发,随后往前推了一把,在她身后淡声道:“算我求你行吗李轻舟,哪怕就这一次,好好说话。” 李轻舟:“……” 怎么说得就像生死诀别一样。 李江陵说完这些就径自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有意把尽可能大的空间留给他们。 周围一下子陷入安静,李轻舟后知后觉哆嗦了一下,发冷似的。 她房间灯光亮着,里面两人大抵是没听到他们回来的动静,此刻房门依然紧闭。走近一点,还能隐约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老李你瞧瞧,这是咱们女儿的练习本——看不看得清?”女人的声音。 “噢……”男人端详了许久的样子,最后叹了一声,“字真丑。” 李轻舟:“……” 可真有意思。 这两个仅仅给她生命却丝毫没有负过责任的人,有什么资格来批判她的一切。 李轻舟猛地推开门:“别碰我东西!” 女人显然是吓了一跳,手一抖原本捧着的练习本就摔到了地上。 李轻舟快走几步抢在她之前将本子拾起来,抖了抖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重新塞回桌边抽屉里。 她直起腰来瞥了旁边男女一眼,恍然间觉得可笑——她都快忘了,原来她父母长这样啊。 “轻舟回来啦。”女人想抬手摸摸她的头来掩饰被吓到的尴尬,“是不是又长高了——” 被她退一步十分明显地闪开。 男人似乎对她这举动有些动怒,沉声问道:“你今天逃课去哪里了?” “关你什么事。”李轻舟面无表情,“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逃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