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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开的那个,真可谓人间惨剧。 她早已料到这一点。 扒她那贴子其实在开学不久就已经开了,只是真正火起来是在十一小长假。贴吧那些人啊,看她沉寂这么久不予回应,无非是觉得她是个软柿子好揉捏。 而如今她回应了,不是他们想看到的假仁假义辩解澄清的样子,于是怒了;不是他们想看到的气得跳脚正面回怼的样子,于是又怒了;也不是他们想看到的精神崩溃乞求原谅的样子,于是更怒了;仔细一看竟然将他们侮辱性的言论比作支持与鼓励,还口出狂言要跟慕朝辞谈恋爱,于是怒极了。 …… 【李轻舟我cao|你妈,听清楚了吗我cao|你妈!】 【跟阿辞一点都不配好吗你快去死吧!】 【还“决定”跟我男神谈个恋爱?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坐等辞哥辟谣打脸。】 【傻逼,给你几个小教训想让你消停点你偏就不听,信不信我们可以让你滚出南城一中!?】 【李轻舟滚出南城一中!】 【妈的你这不是在西校,在西校见你一次老娘打你一次!】 【滚出南城一中!不要脸的臭玩意儿!】 …… 愤怒? 崩溃? 对不起,这些她都经历过了,并不会重蹈覆辙。 指尖上下划动体会着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忽而被一层楼中楼定住视线—— 【前排挤挤顺便温馨提示各位看官1072楼惊现正主。】 正主…… 慕朝辞!? 李轻舟一时忘记自己有伤在手,一个翻身坐起,手腕上倏然的钝痛让她一瞬间僵直。抖着嗓子呼出一口气,痛感消弭的空档,她跳页翻找1072楼。 他的ID跟她一样用了本名,写下单薄却又蕴含巨大信息量的一句话—— 【关于吧里扒我女朋友的贴子,奉劝在里面发表过不实言论的同学收敛一下自己好好学习,否则我会亲自教会你们什么叫做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楼中楼第一层竟然是纪寒—— 【友情提示:刑法规定诽|谤|信|息实际被点击、浏览超过五千次或者被转发超过五百次,信息发布者将构成犯罪。】 这两个人一冒出来,以此楼为分界线,楼下炸开了锅—— 【是本人?】 【这是慕朝辞本人?】 【管理都回复了应该是本人无误了吧!?】 【我cao真的假的!南城一中年度撕逼大戏上演大反转!?】 【哈哈哈哈哈哈这简直要笑死我!李轻舟表示你们尽管骂我,骂我我就跟你们男神谈恋爱!】 【群脸懵逼???】 …… 【再说一遍当时是阿辞强行跟李轻舟换座位好吗?我当时就坐在他们两个前排事情是怎么样的我能不知道?妈的在扒皮贴里澄清一遍居然被一些女生追着骂我傻逼,就不能长点脑子吗人家点个火你就跟着狂扇风!?】 【翘课那次也完全不是扒皮贴里说的那样啊,是我们纪班班主动说要带她去玩的……唉我真是醉了。】 【听说东校超市换老板有这个学姐一部分功劳是不是真的???】 【哈哈哈哈哈哈cao!今天才下载贴吧的人感觉错过了一个亿!】 【被勾搭的小学弟的同桌表示那天晚上是小学弟主动帮忙的谢谢。】 【说学姐非要阿辞学长陪她坐看台也不是真的好吧!明明就是学长主动的!】 【哈哈哈哈哈我能说那个贴子当时我都看笑了吗?班聚当时就剩两个座位了她不坐阿辞旁边坐哪里啊,桌子上吗?】 【故意摔你妈逼呀故意摔,李嫣然要是没她接那一下指不定摔成脑震荡。妈的说这事儿的也不知道我们班谁,有点逼数没有!?】 …… 【cao!要不是今天无意间听别班的聊起来老子还不知道这事,以为我高三十七班的女生好欺负是吧?有本事出来正面刚啊!垃圾! 】 【不是,退一步讲吧,就算扒皮贴里说的都是真的,人家慕朝辞一直没说什么你们一群小女生自我高潮个什么劲啊?就你们懂就你们明白?】 【不管怎么样毁人家课本这做法简直太LOW了吧!高三级部那么多学生难道没有一个看到是谁干的吗?】 【拍人家那么多照片发到贴吧,心理变态吧?】 …… 贴子翻到结尾三千多楼,有太多太多的人为她正名,替她发声。 可能没有人会懂她这份心情。 经历过所谓“朋友”的一致背叛后,她一直溺于阴暗潮湿的泥沼地里无法脱身,而在今天,她却被一群并不相熟甚至是陌生的人拯救,仿佛重获新生与自由。 那种砰然而来的委屈,顿时化成席卷全身的颤栗,她努力咽下胸中翻滚的惊涛骇浪,尽量平稳住自己这帆扁舟,可是她阻止不了自眼角蔓延至鼻腔的酸楚。 筑起多年的堤坝,顷刻间轰然倒塌。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她打定主意这么做时,根本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多人帮她说话,她以为这是她一个人的战争,不想身后却空降千军万马。 恍若绝处逢生。 一开始咬着唇无声流泪,到后来憋得鼻腔拥堵喘不动气,索性嚎啕大哭。 记忆里有很多年都没有这么毫不压抑连声音放开地哭过,哭到鼻子堵,喉咙的业务就变得相当繁忙,又呼吸又抽搭,没一会儿大脑缺氧似的飘忽起来。 大抵是真的飘忽到神志不清了,泪眼朦胧间看见李江陵慌里慌张推门进来,她第一反应竟然是冲他张开手。 “祖宗你又怎么了!”生平最怕女孩子掉眼泪的李江陵此刻只想跪叩苍天,还没行至床前看见李轻舟的动作不由惊在原地。 他露出一个仿佛见鬼的表情,反复确认这株忧郁到四处撒水的小花朵确实是自己meimei没被掉包。 天啊……哭了? 地啊……还哭这么厉害? 不得了……不仅哭这么厉害还求抱抱? 趁她还没反悔赶紧贴到床沿把那颗小脑袋摁进怀里,安慰性地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到底怎么了,跟哥说说?” 做好了什么都问不出来的准备,但心里又抱了小小一丝期望,然而真的如他所准备的那样,李轻舟好像只是想借个怀抱哭一哭而已,哭够了什么都没说就去洗了把脸睡觉。 这太匪夷所思了。 午夜十二点多,李江陵稿子赶不进去,睡也睡不着,抱着脑袋撑在桌面上,思考李轻舟手折摔地上的时候把脑袋磕了的可能性。 这一坐就是两个小时。 暴哭的结果第二天早上无比清晰地表达在李轻舟的眼睛上——她原本深邃好看的双眼皮褶被肿胀的眼皮撑开,就算睁圆了眼睛也褶不回去。抬手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