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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别想要了”——“哎呀知道啦,烦不烦呀?” 她故作刻板的神情令她看起来十分严肃,但慕朝辞愣是从这丝严肃里品出了可爱的味道。 “要不然你习惯一下?”慕朝辞逗她,“我对谁都这样,你习惯了就不会觉得烦了,多好。” 李轻舟抬眼瞪他,仿佛无声控诉:还说? 啊……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对她说过,她瞪人的样子特别地令人……心神荡漾。 “好好好,我们不聊这个,”慕朝辞抿住笑容,“你打算考哪个大学?” 李轻舟这才将视线收回,垂眸:“我不知道,随便哪个。” “是这样吗,”慕朝辞稍显疑惑,“我看你学习很努力的样子,以为你有既定目标。” “没有目标,我努力是因为我念旧。” “……什么意思?” “反正你听不懂,告诉你也无所谓,”李轻舟牵了下唇角,“我之所以努力念书,是因为我觉得她大概希望我成为这个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求收藏啦有没有小可爱呀呜呜呜 ☆、第十六章 李江陵几乎要拿不住手机。 “琴佅你得对你说的话负责,”他压低嗓音,声音听起来显得沉闷又严厉。他换了好几个坐姿仿佛都不得劲,焦虑地握住了方向盘,食指不住地敲动,“什么叫复发!?” “我是说有复发的可能性,可能性!”琴佅强调,“抑郁症复发率本就高地离谱,这是正常现象。” “你跟我说过她已经康复!”他火急火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 难为琴佅没被他吼怕,保持着冷静:“是!我是说过,但康复的仅仅是抑郁症,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并没有!同时我也告诉过你,她抑郁症康复的方式非常不正常!” “那——” “我姐是心理医生,这几年我无数次跟她讨论过轻舟的问题。”琴佅打断他,缓下声音,“江陵哥你能冷静一下听我慢慢给你解释吗?” 李江陵动了动唇,喉咙里像被塞了铅块,堵地发酸发疼。半晌,他喑哑道:“你说。” 事情起始于三年前。 李轻舟是李家她同辈乃至父辈里唯一的女孩子,从小养在老家。爷爷奶奶终于有了个小孙女,自然而然就把她宠到天上去,说她是在蜜罐里养大的小公主一点也不为过。 然而,物极必反,被过分溺爱的孩子,就会过分叛逆。 初中时,迟到早退、翘课逃学、打架斗殴、谈恋爱、顶撞长辈甚至出言不逊,这些都是家常便饭。她张扬跋扈、恣意妄为、极尽放肆,并且十分不服管教。 爷爷渐觉苗头不对,想要从严教导,而奶奶却一味袒护,说她还小。 还小的借口一用就是两年。 三年前某个夜晚,奶奶一如既往地出门寻她回家吃饭,意外就这样发生了。 彼时李轻舟正带着一伙人与别校学生纠缠,夜色晦暗,街头小巷。奶奶担心孙女受伤,焦心之下冲入那一群年轻气盛的生命里,摔倒,后脑着地,当场死亡。 “这是你们知道的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对吧?”琴佅深吸一口气,“但我知道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江陵哥你知道吗,没有人能够代替父母来陪伴孩子成长,轻舟一开始那么做,只是为了引起你们爸爸mama的注意而已。她从小就鬼精灵,那个时候已经懂得,听话的孩子往往得不到过多关注,反而那些调皮捣蛋、惹事生非的,才能牢牢吸引住父母的目光。哪怕是责骂与教训。” “没错,她的确经常打架,打的是校里校外那些欺负同学的渣滓。她也挨过很多次拳头,脸上、身上,你们见她的次数少,不知道,但我都清清楚楚地看进眼里。她的确谈过很多次恋爱——如果说为了罩某个同学,或者只是一起玩玩,连手都没拉过就算得上恋爱的话。” “她其实很渴望被关心的,我知道她最在乎的就是她奶奶,因为每次提起的时候,虽然她总会说烦死了,但是眼底的骄傲和得意是藏不住的。” “当时出事后我陪她在医院,她一直不停地哭,说她知道错了,会改,以后会听话,只要奶奶没事。但你知道,人在送往医院之前就已经去了。你能想象么?在你们赶来医院之前,她站在病床前,那副脆弱又悔恨到不行的样子。” “而当她看见父母后,她又迅速拉起被冷漠严实包裹的伪装,好像根本没有感情一样,任他们推搡。” 话及此,琴佅声音已然哽咽:“我想她大概也是没想到,最后竟然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跟自己的父母阔别重逢,而他们在见她第一面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她打了个半死。” “哈,好像你们都忘记了,当时她也不过是个孩子。” “我并不否认她有错,但是为什么啊?”琴佅笑笑,低声说,“明明她也失去了至爱的亲人。” 李江陵哑然。 “后面的事就像你们知道的那样了,轻舟指证说,当时是有人推了奶奶,所以她才会摔倒,但在场那么多孩子,别校的,甚至包括我们自己的朋友,口径出奇地一致,都说老人家是没站稳自己摔倒的。他们还说轻舟撒谎,说一切事件都是因她而起,说如果不是因为她,根本不可能会闹出人命。” “哪怕是句对不起呢,江陵哥,可是一句都没有。” “指责,陌生人的、朋友的、亲人的,铺天盖地,全都是指责。” “你知道那种已经被推至风口浪尖,却依然被千夫所指的感觉吗?这一切就是她PTSD和抑郁症的根源。” “……这两年,”李江陵喉咙滚动,艰涩道,“这两年不是挺好的吗?” “其实就算你今天不找我,我也正打算找时间联系你,”琴佅整理了一下情绪,“如果不是她那晚撑不住给我打电话,她这两年正常地连我都要骗过去了——她的抑郁症,说白了是以一种病态的自我暗示的方式康复的。也就是说,自那次自杀未遂到现在为止,她一直以一种,她自以为的,奶奶希望她成为的样子,活成了一具与正常人无异的行尸走rou。” ———— 周五。 时隔三天,李轻舟手握万字检讨回到了学校,被年级主任批评教育一番后,终是安安稳稳地回到教室。时值早读,教室里充斥着朗朗背书声。 纪寒往外一拖板凳坐到李轻舟桌边,笑地那叫一个欠扁:“哎哟果冻啊,你看你多好,才来上一天课明天考完试又要放假,见你一面实在是太不容易了,这样,晚上吃什么你点,哥几个给你接风洗尘啊?” 李轻舟:“我点?” 纪寒:“你点。” 李轻舟:“确定?” 纪寒:“???” 纪寒心中陡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