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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的冰凉。 莫钰已走了三年,音信全无,毫无踪迹。 当初她得知他已离去,很快便令梓jiejie下达了寻索令。可是莫钰自辰渊阁掌事多年,阁中线人惯用的寻索手法对他根本起不到作用。她无可奈何,走遍了她所能想到的所有可能的地方,从云州至凉城,从官云峰至荆阳暗厂。她甚至还曾着人远去西域与夏国,照着最初他们所约定的计划去寻找。 无疑的,皆一无所获。 淮水河畔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后一个地方。滔滔淮水河,绵延上千里,自腹地一直沿流至国之关境,沿途散落大大小小上千村寨。她不敢放弃任何一点与他相关的线索,一家一家地去问询,一村一村地行过,一路以来,不知走了多久,行了多少,只知一次次的失望,又一次次鼓起最终的希望,去欢笑着走向下一个村落。 真正切身体会到了他当时的绝望…… 她没有办法,只能放出流言,用那些孩子的口,去讲述他们之间的故事。她希望那些孩子会将流言漫传出去,希望他可以听说那些传闻,希望他能够从那些流言中,感受到她的心臆。她想让他知道,她爱的是他,也一直在寻他。 可是她走了这样久,却依然没有一点线索,没寻到一丝痕迹。 一个人,怎么可以消失的这么彻彻底底? 她不敢去想。每一次想起他,那些有关他的回忆都guntang如潮,撩拨着她的心。她无法忽略那些愧疚与凝痛,日日夜夜,如扎进心肺的根叶生出枝蔓,将心脏层层裹覆,勒出噬心般的疼。 莫钰…… 你会在哪里? 你究竟是否有听到这些传言?又知不知道,我还一直寻着你? 一个人影悄然走进,“少主。” 她轻轻侧首瞥了一眼。 那人却是琉画。得到了她的反应,她低声禀报:“方才枫阁主又来了信,还令少主尽快返回辰渊阁。追寻莫护卫一事,枫阁主说他自会着人安排。” 一年前,慕容梓不知何因,突发奇想,忽然决定要与君芜一同游历天下,将手中辰渊阁的一应事务全权丢给慕容枫处置,并令慕容枫代阁主之位。慕容枫此前虽已在阁中打磨两年,然而毕竟经验尚浅,方才代理一年便焦头烂额。现下更望慕容素回归,同他一起携手共理,亦可轻松些许。 慕容素的神情很淡,道:“我还有最后的两处村落没有走过。” 琉画素来最知她的心臆,此次却不知究竟该如何慰劝。她伴着她寻了两年,眼见着时间流逝,希望越来越渺茫,她却一直不肯放弃,不愿放弃。 稍一沉吟,只能道:“少主,你自己也知道,不会有的。” 不会有的…… 停停走走这这一路寻来,那些传奇故事已然在村与村之间漫开。如若莫护卫真的在,又怎会没有丝毫的踪迹? 慕容素的眉宇颤了颤,仰起头,望着河畔边的青青柳色,绽出一抹笑,“再给我两日,让我将这两处村落走完。如若没有,我就回去。” “真的?”琉画讶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 “嗯。” 待她回去,将辰渊阁的人员调配完全,将梓jiejie遗留的事务替小枫处理好,届时再度离开。心中没了牵绊,她也好心无旁骛地去寻觅,终其此生,她总归是必要寻到他的。 凝望着碧水凛凛的河流,如镜的湖面倒影着碧蓝透彻的天,蓝的犹若宝石一般凝澈清冷。慕容素心神恍惚,莫名的,心头又似起那张比天空更清冷的容颜。 莫钰…… 你究竟在哪里? 到底在何处,我才能够找到你…… · 傍晚的南村炊烟袅袅,鸟鸣山涧。三两孩童追逐嬉笑,舒适而安详。 慕容素身骑白马,静静踏入这片宁静怡人的村庄,这已是这一带中最后一个村庄。她自知并无多大的希望,但聊胜于无,她最终还是决定试一试。 南村的一汪青溪池边,数个孩子围着慕容素,听她为他们讲了一个故事。 “……那最后,公主都没有寻到那个大哥哥吗?” 故事讲完,其中一个孩子脆生生地开口,耷拉着嘴角表示失望。 “是啊。”轻抚她的头发,慕容素轻轻微笑,苍白的笑微露涩凉,“公主没有在淮水河畔找到大哥哥,所以,她就要去别处了,去大哥哥可能在的地方去。” 终于还是…… 没有人认得,没有人知晓。上千村寨,绵延万里,断断续续走了近两年,她终究……还是没有寻到关于他的踪迹。 她也该走了…… 天下之大,她已再不知该去何处寻觅。这两年来,千峰万壑,山重水复,她似乎走了无数的路,几乎将这二十几年来要走的路全部走尽了。可是她依然寻不到他,哪怕一点一滴的影子。 但,那有什么关系? 她终还是要努力走下去的。哪怕走遍这天下间每一片土地,哪怕寻到天涯海角…… 静静起身,慕容素牵马跃上。 “仙女jiejie,你还会回来吗?”几个孩子偎在马下,眼巴巴地抬头望。 慕容素露出一抹笑,“jiejie还要替公主去寻大哥哥,等到寻到了大哥哥,jiejie再来看你们,好不好?” 看到孩子们依依不舍地点头,她引了下缰绳,率马慢悠悠地行去。 “淮哥哥!”一声欢悦的叫喊从身后传来,伴随着孩子们奔跑而去的脚步声,“淮哥哥回来了!” “苏淮哥哥!” “淮哥哥!我也要跟你学刀!” …… ……淮? 慕容素心中略微一动。 下意识地,她回过头,远远地望过去—— “……” …… …………! 一瞬间,恍若过了亿万年。 夕阳灼烧,云朵缱绻,整个村庄暮霭缭绕,遍天绯红的晚霞。晚霞之下,男子深墨的衣角犹若一丝暗云,在傍晚的清风下徐徐微飘—— 几个孩子玩闹般伴在他的身侧,他一一温和地应了,命令大家列成一排,以枝为剑,教习着孩子们在空中空划了几招。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幕。 她随性贪玩,偷了他的玉勅偷溜出宫。仓促地赶回皇城,却见他黑衣如墨,长身颀立,静静站在巍峨的宫城之下,眉宇间是少年永远化不开的沉稳冷冽。 漫天的红霞肆意烧灼,映在他的身后,为他化为一片绚烂的背景—— …… “莫钰。” “受伤了?” “没有。” …… “让我看看你的伤。” “我没事了。” “你受了伤为什么不说?” “我没事。” …… “公主。” “嗯?” “我要走了。” “走?你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