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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4

    回他:“有没有事你看着不会判断?”

    “看来是没事的。”

    “……”

    “于私,或许我不该将你放出来。”

    “反正你也是公私不分,把我锁进去不是挺好?”

    “能锁我倒也愿意把你锁在眼皮底下,起码能保证安全。只是即便走司法途径,也是疑点利益归于被告,怕是锁不了。”

    柳长卿嗤笑:“保证安全?一个陈枫,一个钱浅,能有多安全?”

    “如果是你,会很安全。”

    柳长卿对江白这模棱两可的话感到一阵心颤,可他心里极其稳妥地偏向于江白怀疑他是幕后黑手这一想法。一旦这般自我认定,他便更加不愿意见到江白。毕竟这人,来来去去都只是为了自己的工作责任罢了。呆在身边的工作机器,很安全,却很冷清,甚至有些嘲笑他的意味。他不是废人,却要被一步步培养成废人,就跟某些所谓的现代“便利”一般。

    放好东西,他关上冰箱门,皮肤所感温度一下子升了几度,心里却依旧有些冷。他仿若只有他一人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丝毫不理会静静坐到沙发上无聊翻书守着他的江白。

    江白知道,柳长卿是在等他自觉无趣而后离开。可他江白,有时候就是认死理的主,即便是九匹马也拉不走。故而他就这般从上午坐到傍晚,期间闻着饭菜香默默咽口水,又打了个长长的盹,才见夕阳西下。

    又到饭点了。

    江白狠狠刮了一眼从书房呆了一下午才出来在厨房忙活的柳长卿,站起朝他走过去。

    走着走着,他的目光被柳长卿头上的一支铅笔吸引住了。他像一个好奇的孩子,躲在他身后,细细研究着——这支笔插在头发包里,被头发缠绕住,而发梢则垂下了一截。

    他百思不得其解,莫名其妙便伸手去拔。一拔,发垂垂而落覆在背后。他惊得一把跳开去。

    柳长卿转过身,瞪他一眼,欲言难言,干脆重新将注意力放回那一锅猪骨玉米萝卜汤上。这锅汤滚着泡泡,香气便跟着泡泡一起溢满整个空间,而后随着大开的窗户送进来的风从阳台玻璃门逸了出去。

    “柳教授这头发是谁教你卷的?好神奇。”

    “方玖。”

    “方医生短头发的吧,那是谁教方医生的?”江白说话时气息不太稳,有些烦躁的凌乱。方玖教的?他看着柳长卿的背影,脑袋里的画面着实不太美好。

    柳长卿盖上锅盖,一把打开抽油烟机。抽油烟机的轰轰声似乎给他打了一剂宁静剂,他只管笔直站着看着冒气的锅盖。

    锅盖盖了十五分钟,江白拿着那支笔在他身后便站了十五分钟。等猪骨汤上了汤盆,那色泽红红黄黄的,那香气清清甜甜的,着实是诱惑他这位没有午饭吃的饿鬼。他忍不住盯着汤盆问:“柳教授,好歹我救过你,你分我一杯羹如何?”

    “我没叫你留下。”

    意思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怪得了谁?

    江白哭丧着脸:“你煮这么多自己又吃不完,浪费了也不给我么?”

    “我乐意。”

    “柳教授啊,学过其一、其二么,浪费可耻啊。”

    柳长卿拿着陶瓷汤勺挑眉看着他,含着鄙视的笑意对他说:“其一,‘春种一粒粟’中,古时的‘粟’是指谷类,可惜的是玉米并不属于此行列。其二,‘锄禾日当午’中的‘禾’,很抱歉,我这里也没有,也就是说,学没学这两首诗,与我浪费这汤没关系。”

    “你不都是浪费粮食么?”

    “你还不明白?一句话,即便我狡辩、浪费也不给你。你受不了了赶紧回去吧。”柳长卿眼角瞥他一眼,自个儿端了汤、端了饭菜到饭桌上,便自个儿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江白无奈一笑,又坐回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单手托腮眼馋地看着柳长卿吃饭。他忽而觉得很奇怪,这柳长卿吃饭当真像他印象中那潇洒飘逸斯斯文文的士人一般,没有过分的砸吧声,优雅细致到令他差点惊呼。之前跟郑懿他们吃饭时没发现,如今就这般看他一人吃饭,区别立马就出来了。

    他不免对自己汗颜。

    看着看着,他便疲累地托着腮睡着了。睡着睡着,他便不自觉躺倒在沙发上。

    白雾袅绕的虚幻里,眼前又划过黑发圈出的饱满弧度,他霎时惊醒。睁开迷蒙却有些慌张的眼,扫一眼黑黢黢的四周,他猛地坐起,朝房间走去。四处黑灯瞎火,只有书房门缝传出一条光带。

    他抿抿唇,欲抬手敲门,终于还是放下。此时肚子很不客气地重度抗议,咕咕声震在耳畔却似乎响彻天际。

    他转身朝开放式厨房走去,摸开了灯,开始翻箱倒柜。开了冰箱门,见只有满满的新鲜生食材,便拿出两盒纯牛奶,郁闷地关上门。空气中隐隐约约飘来继续香味,他循香闻去,只见注水炖汤锅里还温着猪骨汤和饭菜。他大喜过望,甚而心里汩汩流过几许温热。那温热蔓延四肢,连指尖都跟着暖了起来。在这26度的空调房里,这股热量有些过了,但他管不了这许多,将东西一一捧到桌上,毫不客气地吃干抹净。

    他轻悄悄地将碗筷以自认为干净的方式洗好,而后将它们晾在碗碟架上。掏出手机,向组员布置明天的任务。

    转眼已到凌晨一点,四周静悄悄。夜里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令人又爱又恨的妖魅,它时隐时现,它飘渺不定,它直击人心。有人在夜里清醒,有人在夜里迷失,有人在夜里徘徊不定。各有各的苦衷,各有各的难处,各有各的打算。这般看来,夜竟然是那般海纳百川。

    江白此时,既清醒又糊涂。心绪漂浮间,他一抬眼,见柳长卿正靠在过道墙角处细细端详着他。他们都处在幽暗里,便肆无忌惮地以目光相互打量。

    良久,柳长卿黑暗里的面容线条柔和了几许,他对江白说道:“你打算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

    江白扬笑,自诩风流:“你腻了为止。”

    “早已经腻了。”

    “也要我腻了为止。”

    “……回去吧,造化由天。”

    “我不,我信自己。”

    “你到底想怎么样?”柳长卿朝他走过去,剩下几步,便停住端视着他。

    “也没怎么样,就是觉得你有危险罢了。保护人民群……”

    他冷声截断:“又是人民群众,什么时候我可以从人民群众中抽出来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

    江白有些隐忍,朝他微微笑着:“你在方玖那里,就是一个个体,他可以陪你失落,可以陪你欣喜,可以陪你所有平凡时光。可在我这里,对不起,所有人在我眼里都是人民群众。我陪着的,都是你们不安的时刻。可我……很幸福。”

    柳长卿也笑,带着丝缕无助的忧愁:“真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