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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低温舱外的眼泪冷得他遍体生寒时，当初那雷霆星外的爆炸刺得他头疼欲裂时，东霆就已经意识到他完蛋了。 他厌倦人类，厌弃异兽，厌恶神明。但他终究还是喜欢风烛。 喜欢到明明想着摆脱所谓的王座，到最后却心甘情愿地被锁在上面。 那或许早已不只是所谓的喜欢了。 然而他即便发布悬赏令却依旧找不到这个小崽子的半点踪迹。 所以他对北域出了手。 这不仅是因为风烛过去的经历，也因为他此生第一次觉得东域太过狭小。 小到风烛转瞬之间就能离开他的领地。 不过东霆知道风烛那谨慎而多疑的性格，所以他就任由着风烛误以为他这么做与两大宇宙的盟约有关。 可实际上，什么盟约，什么诸神，他根本从未在乎过。 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先前他确实给自己弄了个驱逐诸神的目标，想要了结当年在贫民窟里的那段因果。但和他真正想要的比起来，目标也好，因果也罢，他什么都可以打破。 而现在，他只要风烛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们的雷和营养液，么么哒。 89、疯神的潘多拉（二十四） 风烛注意到东霆确实有与他合作的打算后, 他便按着之前想好的说法对着东霆说起了合作内容来。 合作内容无非就是他想让东霆同意第一宇宙与第十宇宙续约之事，不过不是再续约千年，而仅仅只是一百年而已。 虽然第十宇宙之人的平均寿命只有五百岁左右，但以东霆的身体素质来看，他活个上千年也并非难事。所以一百年对他来说也算不上太久。 而作为回报，风烛可以给出神明在雷霆星上残余眼线的可能名单——毕竟他这些年在中域有着自己的情报渠道。东霆找不出来那些人, 并不代表他也找不出来。 “除此之外，我还可以告诉您一件事。” “一件但凡您有半点野心，都不可能会拒绝的事。” “在我看来，它的价值应该值得您为之等上百年。” “关于这件事的具体信息在盟约签订前，我暂时不好多说。不过你可以联系修，让他确认我是否在说谎。” “至少今天, 我对你没有半句谎言。” 风烛确实没有说谎。他给出的代价他自认也足够高昂。 ——那是关于如何成神的情报。 它就这么高悬在第十宇宙悬赏任务榜上已然近千年, 悬赏价格甚至高达上万亿。 这也是他如今能拿出的最高昂的筹码了。 要不是为了他自己的命，要不是为了那个死亡倒计时，这件事他或许终其一生都不会说出口。 ——虽然他现在也没打算说出口就是了。 东霆闻言后却无声地扯了下嘴角。 这一瞬间, 除了他自己, 或许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笑些什么。 “风烛, 你这合作谈得可真好啊。” “我有没有野心，你当真不清楚么？” “况且你觉得这片宇宙有什么是我无法拒绝、还愿意为此等上百年的？” “如果你知道的话, 那么……告诉我。” 通讯这头的风烛闻言之后，也如东霆一般无声地笑了笑。 ——他知道东霆没有野心。 ——他也知道这片宇宙根本没什么能让那位王者无法拒绝地为之等上百年。 所以他才说出了那些话来。 因为打从一开始，他就不是真的想和东霆合作。 他知道东霆想要驱逐诸神，所以他从不觉得他给出的那些条件能够打动对方。 东霆这家伙压根就不是能够用利益说动的人。 他之所以会说出这些话来, 自始至终不过是再确认一下东霆的态度、顺便让东霆知道雷霆星上还有不少残余的眼线，让其专注于这些事情从而忽略掉自己这么个存在罢了。 还有就是……有那么一刹那，他当真荒谬地怀疑过东霆是不是第一宇宙主神的人格之一。 毕竟焚天那一瞬间变黑的发色由不得他不在意。 现在看来，这一切果然是他想多了。 东霆是第十宇宙的东王。 这个男人除了脾气和气场与三主神有些相像外，实在和第一宇宙的主神扯不上什么关系。 所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况且东霆是真的不想诸神留在第十宇宙。如果他是主神的人格之一，就算没有记忆也不至于潜意识里都想着要驱逐自己吧？！ 风烛此刻的沉默使得东霆那猩红的眼眸里流露出了些许晦涩之意。 “怎么不说话了？我以为你应当知道的。” “——毕竟之前我的理想型你不是猜得很准么？” 正如风烛猜测的那样。 他曾经确实没有野心，他曾经也不认为这片宇宙有什么存在能让他无法拒绝地等上百年。 但现在，这些都有了。 而以上这一切就和他的理想型一样有着同一个答案——那个答案叫做风烛。 大抵是如今和东霆只是语音通讯的缘故，风烛根本看不到这个男人此刻的表情。 所以当他听到东霆的话后，他下意识地以为对方是在嘲讽他之前完成“探究东王的理想型”这个悬赏任务的事。 说起来他当初反坑了东霆一把后又回答对方的理想型拿到一千亿的事似乎确实有点过头了一些？ 毕竟因为东王他还得到了一个很实用的特殊称号，从而让他能够更好地掩藏自己的踪迹。 念此，风烛不禁飞快地瞥了下自己智能上显示的余额。 嗯。自从买完地球后他的余额早就不到一千亿了。 于是他便对东霆说道： “关于这件事，我可以分你500亿。剩下的就当你拿我当靶子的报酬了。” “你觉得怎么样？” 对此，饶是东霆也不禁沉默了下来。 “要不，600亿？” 风烛的又一次开口使得东霆难得抬手揉了下那隐隐作痛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