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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过神来,他轻轻抚了抚她乌黑的长发,努力装作轻松的样子柔声安慰道,“别怕,都过去了……现在我们不是都好好的吗?” 好好的…… 我是好好的,可是澜瑄他……真的还好吗?! 登基多年,他的身体似乎越发清瘦了,就连精神也一年不如一年的憔悴下去。谁又能告诉我,这么久以来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澜璟。” 一声低沉的轻唤打断了他的思绪,黎玄缓缓走到身边,面色平静的抚上了他的肩头,“让公主回去休息吧,她见到你无恙也就放心了。” 澜璟抬眸静静凝视了他片刻,会意的点了点头,用指腹轻轻拭去澜瑾脸上的泪水,认真的安慰道:“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待到午膳时再来陪我一起吃,好吗?” “嗯。”此时的澜瑾已经悄悄止住了眼泪,情绪也比刚才平静了许多,她微微点头应了一声,竟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乖顺。 凌风看到澜璟投射而来的目光,便立刻点了点头,护送着还在抽鼻子的瑾公主出了暖阁,缓缓向院外走去。 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清晨的薄雾中,黎玄才从窗旁返回澜璟身边,颦了眉,不动声色的沉声问道:“你怎么看?” “若是没鬼怎会不敢见人?又怎会把最初诊治的两名御医灭了口?”澜璟紧紧握着拳,指节在愤怒中咯咯作响。 “那澜瑄的病愈又怎么解释?”黎玄微微勾了唇,继续反问道。 “若是瑄哥死了,他们又岂能逃罪?”澜璟冷哼了一声,恨恨的嗤笑道,“如今只怕是换成了什么慢性毒药,慢慢消磨他罢了!” “若是当今皇上薨了,皇后所生那个不满四岁的儿子便会继承大典。”澜璟认真的向黎玄看了过去,咬着牙缓缓道,“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可要比皇兄好控制多了!” 黎玄颦着眉,反反复复的思量着他刚刚所说的话。近些年,澜瑄确实已有默默培植势力,等待时机夺回政权的苗头,从他重用楚潇,力保公主,甚至亲自主持科举殿试,选拔新人就不难看出端倪。若是摄政王为了稳固地位意图另立新君,也并非没有可能。 黎玄神色凝重的向澜璟望了过去,低声问道:“那你打算如何?” “……”澜璟的眼底悄悄闪过一抹痛楚,他嘴唇微微翕动,似是有些犹豫的挣扎了许久,才缓缓垂眸叹了口气道,“我如今无权无势,又能如何……他在暗,我在明,现在别说外边了,就连这偌大的璟王府,都不知藏了多少双眼睛……” 黎玄没再多言,而是满眼无奈的缓缓走到窗边,抬手覆上那雕刻着精美花纹的红木窗棱,自嘲的笑了笑。 就算再华美的笼子,他们也不过是任人戏耍的笼中之鸟,就算被人折断翅膀,却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或许真的到了那样一天,他们也只能流着血泪蜷缩在彼此身边,对着那笼外之人大声哀鸣吧! …… 夜深了,一抹幽暗的烛火之光悄悄从寝殿的窗棱间透了出去,被眼前精美的木质雕花打碎在汉白玉的地面上,散开点点温柔的暖黄。 澜政穿着一身暗紫色的华丽常服缓缓从纤尘不染的石阶上走到殿外,那柔软的金丝锦靴踩在地面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王爷……”守在殿外的御林军队长几步跨上前来,恭敬的垂了眸,抱拳行礼道,“请容属下……” 澜政深邃的黑眸静静向他望去,微微抬了抬手,阻止了他想要通报的打算,望着映照在窗纸上的那抹人影淡淡的勾了唇角。 寝殿内烧了地龙,拢了碳火,白玉雕琢的精致香炉上静静散发着一缕柔和的馨香。描金的檀木矮桌间堆着满满的奏折,澜瑄依然同平时一样靠坐在桌前,一本不落的认真看着。 这些奏折虽然他都会仔细批阅,可是过后仍然会按照紧急程度分批送到摄政王手中,若是同意便不做改动,若是有所更改,朝臣们就会识趣的按照新的旨意去执行。 可尽管如此,澜瑄还是会一丝不苟的将所有奏折全部看过,这么多年来,从未懈怠。 桌案上突然静静投下一片暗影,澜瑄手指一抖,猛的抬头向前看去,只见此时摄政王正垂眸站在桌旁,似笑非笑的默默打量着自己。 “皇……皇叔……”澜瑄显然是吓了一跳,一阵头皮发麻过后,他才小心翼翼的嗫嚅了一声,“您今日没回王府吗……” “嗯。”澜政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那强壮的身影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压迫之感,“澜瑾该接回宫了,身为公主,整日赖在兄长府上成何体统?” “我明日便让楚潇去接……”澜瑄不敢直视他的双眼,一边躲开他那冷厉的目光,一边低低的回答道。 “嗯。”澜政见他此刻顺从的样子,满意的哼了一声。垂手夺了他紧握着的御笔随意丢在桌上,那绣着金丝暗纹的宽大衣袖不经意间拂过桌面,旁边摞在一起的奏折便“噼里啪啦”的掉落在地上,“歇息吧。” 澜瑄空手僵在原地,俊美的小脸在惊愕中微微扬起,直愣了半晌,才满脸祈求的抬眸向他看去:“皇叔,我还有几本就看完了,可不可以……稍等一下?” 澜政的嘴角稍稍勾起,那有力的手指紧紧捏着他的下巴,微眯了双眼淡淡的沉声道:“你说呢?” 澜瑄不得不仰头望向他的眼睛,那几乎能摄人心魄的黑色瞳仁在烛火中倒映着一抹幽暗的微光。 “我……唔……”澜瑄似是想要挣扎,却被澜政狠狠吻上了双唇,澜瑄低低的闷哼了一声,却丝毫不敢抵抗,那手指捏得他下巴生疼,窒息的感觉也让他在无措中中渐渐眩晕起来。 澜瑄只觉得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将他狠狠卷入无边无际的深渊。他的手抵在澜政的胸膛上,却抗拒不了他的力量。澜瑄明亮的双眸中渐渐濛起一层淡淡的水雾,拼命偏开脸,颤着声音祈求道:“皇叔,别……” “你是在勾引我吗?!”澜政邪邪的笑了笑,“你明知道越是如此,我就越兴奋!” 澜瑄狠狠落入澜政怀里,不禁惊喘了一声,泪眼朦胧的苦苦哀求道:“皇叔……皇叔你放过我吧……我们这样有悖伦常啊……” “在龙霄国,我就是礼法,我就是伦常!”澜政俯身贴在他耳边低声戏谑道,“最近……你似乎越来越喜欢忤逆我了呢!” “我,我没有……皇叔……啊!!”炽热的亲吻再次覆上了他的唇角,澜瑄已至嘴边的辩解便生生咽了回去。 澜政缓缓抬起头,抬手拭去他淌落在脸侧的泪水,一字一顿的低声调笑道,“若是再这样下去,相信我,会有更好的等着你。” 第十九章 凤羽国师 楚潇接到圣旨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