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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辞,“这位夫人,小女子只是祝大人家的丫头罢了,不敢当夫人这样的厚待……” 荷花的眼睛在她白里透红的脸上扫了一眼,顺势向下又看向她白皙的十指,哪里有点儿做丫头的模样,却也不开口点破,见她坚持不收也不再让,把镯子戴回自己的手腕儿上,只与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闲话。 晚上博宁回家,见到荷花来了又惊又喜,连声问:“你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就跑来,路上可还顺利?家里都好吗?书院诸事可还顺遂?” “都好着呢!不然我哪儿有功夫来看你,跟着一趟商船过来的,走得都是水路,天天好吃好睡的,半点儿也没遭罪。”荷花笑着挤挤眼睛,“亏得我来了,若是不来,怎能知道你这小子在京城不老实,竟还学会了金屋藏娇?” “你少胡说,我倒是无所谓,平白坏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博宁脸上一红,连忙把当初带人回家的事儿说了个大概,却有意隐瞒了那已经是大半个月前的事儿,如今人的脚伤早就好了。 “我下午与那徐姑娘聊天,觉得她对你倒是极有好感的,难不成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荷花偏头促狭道,“我瞧着那位徐姑娘,可绝不是个寻常丫头的身份,一说到你又是双颊泛红,眼带桃花的,这里头的事儿,怕不是那么简单。” 荷花说罢见博宁一脸的惊愕,不由得摇头道:“到底是个读书读傻了的,连这都瞧不出来?” 博宁却是从未敢往那边去想,此时被荷花一语道破,反倒愣住不知该作何反应, “罢了,原也没打算指望你,这边我来处理就是了。 ”荷花说着伸手朝博宁的鼻子刮了一记,“你年纪也不小了,早点儿成个家,身边儿有个人能知冷知热地照顾你,爹娘和我们也都放心。” “姐,你赶路过来也累了,今晚早点儿歇着吧。”博宁一听还是这个话题,忙起身儿道,“今晚先在西屋将就将就,我去找个朋友家住一宿。” “东屋那么大的炕,还住不下我是怎么的?”荷花正想簿要跟徐柔多聊几句,便打发人去把炕上收拾了出来,苗儿和白自然也是陪着,车夫和随从便在厅里搭了地铺先对付一晚。 徐柔对着博宁的冷面从不觉有什么,可面对荷花满脸笑意地看着自个儿,总是觉得格外紧张,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见苗儿和白芷忙前忙后地收拾,几次想要起身儿帮忙都被荷花伸手拦住,只得继续坐在炕上陪着荷花说话儿。 “徐姑娘,你家人如今怕是找你找得紧呢吧?”荷花冷不丁地问道。 “谁知道呢,他们……”徐柔话刚出口就觉得不对,后面的话登时就吞了回去,表情窘迫地看着荷花,眼圈儿瞬间就红了。 荷花拉住徐柔的手,放在手心儿里拍了拍道:“人生在世,难免都会遇到难处,你若是信得过我,说出来我帮你参详参详。我说这话也不怕你恼,多过不去的事儿,也不该从家里跑出来,你爹娘如今要多着急?我是个做娘的人,将心比心,若是我的孩子突然没了踪影,我怕要急得想死的心都有。” 徐柔闻言低着头不吭声,但是泪珠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相逢就是缘分,你若是信得过我,便跟我说说心里话,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父母和子女之间也没有隔夜的仇。”荷花柔声安慰着。 “其实我……我是逃婚出来的。 ”徐柔犹豫了许久,终于低着头很小声地说道,“我爹娘要给我定亲,但是我不同意,绝食上吊什么招儿都使了,我爹就跟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我……我没了别的法子就只有逃了出来。” 话题一旦打开了,徐柔便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个干净,“我去年踏青的时候看到祝大人,就,,,,…就觉得他跟旁人不一样,可我爹托人说和,祝大人却一口就回绝了,我开始也觉得心里赌气,心道人家既然看不上我,我何苦还惦记着,但是后来其他提亲的人家,我却都看不入眼了,跟我爹娘吵闹了好几次,最后干脆自己跑了出来。” “我那日刚跑出来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又怕被家里抓回去,就跟着人一路出城去了山上,那边是我第一次见到祝大人的地方,后来似乎瞧见我家的家丁,我就躲着他们一路跑到了后山,没想到正遇到祝大人,还不当心扭伤了脚……”徐柔越说越觉得委屈,泪珠终于夺眶而出,滚落在衣襟上。 当初只不过是惊鸿一瞥,却落得满心相思,如今逃婚出来,倒是又遇到了心心念念的人,这也不知该说是良缘还是孽债。 荷花见状安慰道:“我那弟弟,读书读得脑子都死板了,如今父母也不在身边,他的脑子完全就没往成亲上想过,压根儿就是个没开窍的。难得你对他一片情深,我倒是觉得我那个傻弟弟也不是一点儿都没上心,你且放心,明个儿我替你试试他,若是他也有这份儿心思,我便请人上你家提亲。” 徐柔一听荷花这话,猛地抬头看向荷花,眼睛里还噙着泪水,却已经闪出了希冀的光芒。 荷花倒也不是信口许诺,她的确看出博宁对徐柔并不是全无好感,这才开口应承了这件事。而且无论如何,徐柔是个好人家的姑娘,若博宁当真没那个想法,赶紧把人送回去才是正理,不然平白留个未婚姑娘在家,早晚是要闹出麻烦来的。 次日一早,苗儿和白芷在厨下准备早饭,荷花端着蜂蜜水的茶盏,一边小口抿着一边对博宁道:“博宁,你别告诉我,就徐姑娘那通身的气度和谈吐,你真把她当做是谁家逃出来的丫头?” 博宁闻言只低头不语,脚尖在地上胡乱划拉着。 “我昨个儿都问清楚了,她是打家里逃婚出来的,这人,咱是断断不能留下了,京城这地界儿达官显贵多,谁知道她会不会是哪个朱门大户里的千金小姐。”荷花板着脸声音严肃地说,“先前我不知道这事儿也就算了,现下既然知道了,就断没有不管的道理,她若是老老实实自报家门,我着人好生地把她送回去,不然就得撒出人去打听,到时候对她的声誉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荷花,这件事你……你就别管了,我…,,,我自个儿处置。”博宁歪着脖子,眼神儿躲着荷花的视线。 “你怎么处置?徐姑娘跟你孤男寡女住在一个院儿里这么久,传出去她还怎么嫁人?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从小爹娘都怎么教你的?”荷花不为所动地继续说道。 “她既然逃婚出来,定然是因为婚事不合心,说不定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咱……咱不能把人推回火坑里吧……”博宁没什么底气地说道 “自古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又不是她什么人,你管得着人家是跳火坑还是水坑,说不定是桩上好的姻缘呢,哪有父母害自个儿孩子的…,,,”荷花一边唠叨一边看着博宁的脸色。 “我……我……”博宁忽然受了刺激似的,猛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