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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

    他身体的推力将凳子往后挪,桌子也跟着后挪。

    坐在后边儿的路见星一句话不说,把桌子往后挪。

    “呲啦——”

    前桌顾群山又往后挪十来厘米,路见星也跟着把桌子后挪。

    “呲啦——”

    最后一次抖动结束,顾群山停下抖得发麻的腿,侧过脸想跟林听讲话,发现自个儿已经“抖”成盛夜行的同桌了。

    盛夜行取下耳机,眼神瞥过去:“……”

    顾群山:“……”

    他连忙回头,看小自闭正安安静静低着头写作业,丝毫不被影响,一个人活成了最后一排。

    顾群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老大的眼神有点儿瘆人。

    “不好意思,兄弟……”

    顾群山迅速把桌椅往前推,在教室里发出了极大的噪音,“小自闭,快上来!”

    盛夜行不管路见星还在写字,伸臂就把路见星的桌子拖上来,对着顾群山凶神恶煞的:“别他妈叫他小自闭。”

    顾群山“嘿嘿”笑几声,“那我叫什么啊,小星星?”

    听完这个称呼,路见星愣着看了顾群山几眼,有些不习惯地皱了皱眉。

    幼儿园,爸妈喊他“星星”,小学变成“小星”,初中再变成“见星”,到最后变成“路见星”……对于称呼的变化,路见星原本是迟钝的,但当他感受到亲疏远近的变化后,逐渐对此变得敏感。

    “叫路哥。”

    看路见星表情不太好,盛夜行说完就踩住顾群山还在乱抖的凳子腿儿,“听明白没?”

    “知道了老大!”

    顾群山被凶得还挺爽,特狗腿地朝路见星笑:“路哥!”

    这时,唐寒正拿着新发下来的月测试卷进教室,一张一张地分好组别,拿起教鞭往讲桌上敲了几下,佯怒道:“上个自习你们那一团小子都还在吵,课本拿出来抽背了!”

    “是——”班上平均成绩不差,但都懒懒散散的。

    盛夜行待得都要怀疑班风是不是被自个儿带偏了?

    天气冷,教室里开了暖气,唐寒边脱围巾边照应着课本发问:“下面抽背一下主要条例,嗯,1842年8月29日,签订……”

    虽然说学校以治疗训练为主,但普通高中生的课程进度还是要跟上的。

    正在低头玩儿笔的路见星忽然出声:“星期一。”

    路见星声音并不算小,唐寒正惊喜于听到了他的发言,愣了会儿还是没听清楚,问:“见星在说什么?”

    顾群山特别积极:“老师!他说星期一。”

    他喜欢回答日期?

    唐寒这么想着,又顺着提问道:“呢?1895年4月17日?”

    路见星眨眼,说:“星期三。”

    他的桌边,盛夜行一只手揣在兜里,另一只手正迅速打开了手机的万年历,迅速滑动屏幕……看清日期完全正确后,眼神满是疑惑。

    背下来的还是算出来的?

    小自闭这是真学霸中的战斗机的节奏?

    “小自闭怎么他妈的什么都会啊。”顾群山骂一句。

    盛夜行淡淡地看他一眼。

    顾群山迅速改口:“哎,我们路哥真是牛逼。”

    他知道,老大的内心肯定也一直喊的小自闭!

    这就是只许他自个儿放山火,不许自己当萤火虫。

    望着路见星澄澈的眼神,唐寒忽然意识到,路见星可能是对任何日期都具有能说出周几的能力?之前在国外的纪录片上有看到过这种情况。这种想法让她心头一动,干脆直接合上书本,随便挑日子问:“1998年9月25日?”

    “星期五。”两三秒不到,他几乎脱口而出。

    唐寒掌心全是汗,又问:“1996年10月2日?”

    路见星半点没犹豫:“星期三。”

    注意到盛夜行在翻万年历,唐寒朝盛夜行望了一眼,后者抬头对上唐春寒的眼神,点了点头。

    “同学们,你们先上课,”唐寒“啪”地一声合上书本,把刚系下还没来得及叠好的围巾又系回脖子上,“路见星?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看路见星没动,盛夜行弹了块儿小橡皮过去转移他的注意力,扬起下巴,提醒他:“去办公室。”

    路见星推凳子慢慢站起来,跟着唐寒走出去了。

    班主任和路见星刚走,班上大部分同学都对刚刚路见星的表现表示出了惊叹,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班长管不住纪律,盛夜行敲了敲桌面,朗声道:“上自习。”

    唐寒一走,顾群山立刻又不乖了,开启了微信漂流瓶模式,侧过脸小声说:“哎哎哎哎,老大,啊哎哎哎哎。”

    盛夜行烦,伸手把他脑袋拧回去,“脑袋转过去。”

    “我有新消息。”

    “脑袋转过去。”

    “我路哥的。”顾群山故意说。

    手掌放在顾群山头顶,盛夜行又摁着把人脑袋转过来,“说。”

    “就他以前在他们学校,我cao,那叫一个猛,打架一挑五,怎么往死里整怎么来,没人敢惹他。他们学校人听我打听他,眼神都变了,感觉我寻仇似的。”

    顾群山声音不大,努力往盛夜行耳畔凑近,“你知道数学老师那种三角尺教具吧,打起人来咔咔的!他拿那个把教室人家窗户都砸破了。”

    盛夜行边听边转笔,“跨班打架?”

    看来小自闭比自己想象中的野多了啊。

    “对啊,”顾群山说,“你猜他打的多大的?”

    “高他一年级?”

    “他初二,打高一的。”

    “赢了输了?”

    “赢了,”顾群山总结,“光脚不怕穿鞋的,我路哥就是光脚的。”

    “他不会先惹别人,”盛夜行也做了个总结,“他属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我犯我我整死人’那种类型。所以被打的活该。”

    表面做得云淡风轻,但盛夜行还是被顾群山的描述所激怒了。

    不知道为什么,小自闭被一群人围着欺负的场景跃然浮现眼前,他甚至都能想象出路见星因为隐忍而憋得发红的耳根。

    自己的病状时常来得无缘无故,也猛烈,是无意之间就会触碰到那根红线——

    盛夜行握笔握不住了,也不知道是在心疼那会儿的路见星,还是以前常出事见血的自己。

    “咣!”一声响,盛夜行的课桌突然被控制不住自己的他踹到了一边。

    全班前排的同学都纷纷扭头往最后一排望。

    盛夜行的鬓角出了汗,双手攥成拳,呼吸急促起来,一句“抱歉”卡在喉咙管里,说都说不出口。

    躁狂症病人在发病时往往是不自知的,但这次他从自己的反应中看出了端倪。

    “你们上自习上自习,别看了。”

    顾群山赶紧挥手示意同学们转过去别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