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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脑袋比起郎老头只聪明不会笨,早就在郎老头身上下了咒,到了饭点上柱香一念,小老头儿就会在半个时辰内狂奔回来。原因无他,小徒儿手艺太好,做的饭菜好吃的能叫人把舌头都给吞了,他不快点,那三个没良心的徒弟可不会给他留!虽然小徒儿乖乖的会给他留饭,但郎老头觉得,没有人抢食的午饭是没有乐趣的! 他最爱干的事儿就是从徒弟们筷子里抢食,仗着自己是师父的身份,当着他们面把嘴张大,然后得意洋洋地吃下去。 特别不要脸,但是特别可爱的一个小老头。 饭后的碗筷清欢不刷,是二师兄的,她只要把大师兄再推回树下就好了。风吹过来,大师兄乌黑的头发里夹杂了不少银白,清欢有些心酸,她虽然跳脱六界之外,可却还不足以抗拒天道,更何况,世间要讲究因果,即便有能力,有些事情她也不能去做。 这是她和天道互相的制约和平衡,也是彼此都有的默契。只不过她有人形,而天道没有。她有意识,天道也没有。 如果她想这四人日子过得好,就必须自己想办法。 山中有野味,道家不讲究吃素,但杀生终究不好。郎老头素来爱口腹之欲,辟谷他能做到,但舍不得那人世间的纷繁美味。迄今为止,清欢就只有一个心愿,赶紧找个理由让她能下山一趟,这样的话,也许能想到什么好办法。 她不是不可以弄来那些东西,但清欢发现了一件事,当她彻底投入其中,不动用任何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时,她的心跳动的比平常有力。她如果想要感受七情六欲,就必须学会克制。 “欢妹!欢妹!” 屋子里又传来郎老头的鬼叫声。“欢妹你给为师做的零嘴儿去哪儿了?欢妹!守礼偷吃为师的东西!” 看看吧,她在这个门派里,明明辈分年龄都是最小的,却干着大家长才干的事情。郎老头为老不尊,总是跟师兄们一起叫她欢妹。一开始清欢打哆嗦起鸡皮疙瘩,现在也麻木了。“来啦!” 说完她低头轻轻把大师兄的头发梳理好,用发带扎起来,叮嘱道:“我给你熬的药放在石桌上,你不要忘记喝。” 大师兄乖乖点头,温柔的目光凝视着清欢。“好的。” 清欢笑了下,回到正殿,郎老头跟三师兄守礼就差打起来了——不过这画面也没多好看,三师兄揪着郎老头的胡子,一只脚蹬在郎老头的胸口,而郎老头的爪子巴在三师兄脸上,剪刀腿锁住了对方的头。这两人……三师兄没了魂魄后就跟个小孩子似的,跟当年清欢被他们捡到时的性格没差别,但郎老头不是小孩啊,他都这么大岁数了,还爱吃零嘴。 偷清欢晒的果干地瓜干什么的不要太频繁哦。 清欢看不下去,给他专门做了一份,放在篮子里,为了防止野猫老鼠偷吃就挂在大殿的柱子上,郎老头今天一摸,嘿!没了!这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守礼这小兔崽子吃的,就这小兔崽子嘴最馋! 这让她评理呢,清欢好言好语劝了两句,老顽童跟小顽童都不听,她的脸猛地拉了下来,吓得俩人赶紧松开对方,小孩子般站好不敢乱动。 清欢对着墙角一指:“面壁去!” 郎老头嘟着嘴分外不爽,去面壁的同时还不忘踢三师兄一脚。三师兄则含着眼泪,瞪了郎老头一眼。 清欢无奈地抚了抚额头,这几个人啊…… 正在她准备去摘点野菜的时候,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吵闹,山上只有他们师徒五人,山下人只知道山上有座道观,也偶尔会来添点香油钱,但自打小镇郊外建了座寺庙以后,已经好几年没人到道观来了。郎老头为这事儿还闹过脾气,凭啥香火都被秃驴们抢走了?!要是给他们点钱,他们也能吃好点不是? 唉,做道士就是苦啊,他都苦了六十多年了,心塞塞。 第十一碗汤(三) 不过也有个好处,那就是不用被欢妹罚面壁了。郎老头嘿嘿一笑,正要拔腿朝外奔,清欢问了:“去哪儿呀?” “呃,这个……欢妹啊,你瞧这外头来人了,身为一观之主,为师咋说也得出去看看,你说是不?就让守礼替为师面壁吧!”说完就想溜,清欢却笑眯了一双美眸。“师父啊,有本事你就动一下给我看看。” 郎老头立刻站住不敢再乱动,一张嘴噘了起来,跟个孩子似的,不住地碎碎念,欢妹不是好娃子欢妹不是个好徒弟欢妹欺负他这个孤寡老人肯定是不想伺候他照顾他不想认他这个师父了……没完没了的。 清欢早受不了的出去了。 外头大师兄已经把吵闹的人都安抚好了,清欢一过去,瞧见石桌上的药碗,脸一沉:“大师兄。” 大师兄那春风拂面的笑容立刻就僵了,他连忙看向清欢,这才想起自己调理身体的药没喝,赶紧对清欢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端起药碗咕嘟咕嘟。清欢看了他一眼,一个个的,都不叫她省心。“各位乡亲,发生什么事儿了,你们怎么会上山来呀?” “清欢姑娘!清欢姑娘你们可得救救我们啊!” “陈老伯您别激动,坐下来慢慢说。” 这个陈老伯算是跟道观的师徒五人比较熟了,以前寺庙没盖起来的时候他来进香挺勤的,后来有了寺庙来了大和尚,就没再怎么见过他。但清欢还是记得他的,这老人虽然有点迷信,但心肠好,就算后来没再来添香油钱,也经常托进山的人捎点大米白面什么的上来。 俗话说靠山吃山,山里美味珍馐无数,但没有山下的大米白面还有食盐酱油,所以说陈老伯算是跟他们师徒很熟的了。 陈老伯坐到大树下石桌旁的石凳上,唉声叹气:“这要不是事情严重了,我们也不想来找你们。关键啊……关键是这、这庙里的和尚也都全遭殃了啊!” “到底是什么事呀?您能给我细细说说吗?”清欢柔声问。 她的声音清甜柔软,仿佛能让人在一瞬间情绪得到平复。满脸慌乱之色的陈老伯也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大师兄喝完药后给陈老伯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陈老伯颤抖着双手捧起了茶杯:“这事儿啊,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一个月前,不知怎的,镇上突然发生了奇怪的事件。先是有人半夜听见女人哭声,然后就是窗外的白影,接着看管尸体的义庄的守门人不知何故突然死了,死前双眼圆睁死不瞑目。然后有几户人家正值壮年的儿子失踪了!他们去报官,官府派兵出来找找不着,县太爷干脆就撒手不管了,让他们自行解决去。大家找啊找的找不到,结果过了几天,失踪的儿郎的尸体就出现在了义庄!镇民们商量了下,觉得可能是闹鬼,就凑钱请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