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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适宜的温度,安逸的居所,茶几上被切成花朵状的果盘,和手上香醇可人的茶。 周母抽空出来问了一声:“有没有什么要吃的菜?趁现在我都给添上。” 这种一家人忙忙碌碌的状态让秦霍陌生极了,仿佛被封存已久的老宅记忆又从最深处被挖掘了出来。无数种情绪在心中迅速划开,涟漪层层荡漾,他不自觉想起了上一顿年夜饭—— 那顿,原上和自己一起完成的年夜饭。 “做个八宝饭吧。”对上周母期冀的目光,他淡淡开口,“有糯米和豆沙的那种。” 那一口微凉的甜甜的糯米饭,滋味和原上何其相像。在那个寒冷又孤独的除夕夜里如同清泉浸润进了他的世界,以至于秦霍此生难忘,偶尔午夜梦回,都还能记起对方站在窗前凝望烟花时的场景。 “哎!哎!哎!八宝饭是吧?吴姐!家里豆沙放哪儿了?!!”周母未曾料到,自己居然有生之年能从日子过得像苦行僧一般的外甥口中得到他想吃什么东西的要求,当即便激动得涨红了脸,一边连连招呼家里的阿姨们预备现做,一边笑着回忆,“幸好你提前说了一声,家里还真没准备这个。姨妈还记得你小时候可不爱吃糖了,没想到大了大了,反倒会喜欢吃八宝饭。” “我以前也不吃,不过去年过年时有人告诉我吃八宝饭会团团圆圆,吉祥顺利,来年发大财。”秦霍便瞥了身边的原上一眼,道,“我就吃了。” 原上与他相视一笑。 “有人?什么人?”周展嚣倒是立刻发现了重点,“能一起过年的……难不成是女朋友?” “霍霍谈恋爱了?”周母也是一脸的关切,“真的假的?奔着结婚去的那种吗?” 秦霍冷静的面孔上也不由得泄出一丝微笑:“当然。” 哎哟!那可真是阿弥陀佛!周母一听这消息高兴得魂儿都快飞了,只觉得自己多年来放在心口的一横重担终于得以搁置,当即双手合十拜了几拜,高兴地同佣人招手:“这可是大喜事儿,快快快,把我那瓶珍藏的酒拿出来,今天可得好好喝一杯。” 周展嚣颇为羡慕表哥能这么轻易就解决自己的人生大事,又看看自己觊觎已久的原上,却从进门之后都没怎么拿正眼看过自己。这大概就是当初玩世不恭造下的孽?周展嚣目光闪动,几乎都要痴了。 真好看啊……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对方时莫名就会心虚,周展嚣只能用自己波光粼粼的眼睛充满爱意地凝视对方,原上则和秦霍一直说笑个不停,这让他越发的感到敬佩了。 全家上下他最怕的人就是秦霍,以前也曾想过自己成家之后的生活,他未来的伴侣也势必会畏惧秦霍如畏惧猛虎。从自己到母亲,再放眼集团内外上上下下的明星和管理层,“秦霍很恐怖”几乎已经得到了权威公认,周展嚣这样的泼皮猴子,在被他揍的时候也只有逃跑躲闪的念头,生不出还手对殴的勇气。而原上,则是他在短暂的人生中所遇上的第一个意外,对方非但不害怕秦霍,还能为了帮自己出头主动和秦霍打架(在宴会卫生间那次)。 既能过日子又能帮自己抵御强权,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周展嚣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周母也同他点头:“不错,这个男孩子挺好。” 不卑不亢,不骄不躁,模样漂亮,气质也好。最重要的一点是——周母指着客厅里两道说话时紧紧挨在一处的身影:“你几时看过你表哥同什么人关系这样好?你表哥最会看人,他看进眼的人,人品肯定也信得过。” 只是—— 话音落地,她又有些忧愁:“我怎么觉得他对你好像没什么意思?从进门开始,话都不怎么同你说,反倒是——” 反倒是看上去,跟秦霍更加要好。 只是这个念头她也只是想想而已,自家的外甥她最了解不过,周展嚣和男明星搞出事情来的时候,秦霍表现得比她这个当妈的还要愤怒呢。更何况刚才又说有个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对象,提起对方的时候语气又那么甜蜜…… 想了想,周母还是抛开了这种不可能的猜测,暗笑自己真是被儿子带歪了世界观,怎么看身边哪个男的都像是跟男人有暧昧似的。 周展嚣在厨房磋磨了一会儿,出来便找不到原上的踪迹了,随手拉到一个阿姨询问,才知道秦霍刚才带着原上上了楼。 秦霍这人从小就极有领地意识,他的房间对周展嚣这种正儿八经的表弟来说可是不折不扣的“禁地”,随意进入窥视稍不留神可就会招来一顿痛打,挨了那么多回揍早已经学乖的周展嚣,立刻对原上和秦霍关系之友好刷出了全新的认知。 他蹬蹬蹬追了上去。 秦霍的房间在二层,彻头彻尾是他的风格,沉默而冷静,从窗帘到地面,每一处都铺满了深刻的褐。大概是很久没人住了,推开门时,原上还能嗅到一股腐朽陈旧的气息,他踱步进来,沿途便发现了诸多亮点。 比如墙壁书柜里下层没被丢弃的中高考补习书,比如玻璃柜里陈列的奖杯和金红色的奖状,这个房间遍布了一个小男孩从牙牙学语起漫长的人生痕迹。 原上抽出书柜里的相册:“我可以看看吗?” 秦霍点了点头“这也是你的房间。” 相册的第一页,是一对相携而立的璧人。 一方英俊,一方柔美,相互依偎朝镜头展露出温柔甜蜜的微笑。 秦霍道:“这是咱爸咱妈。” 想到对方刚才在客厅里说的话,原上忽然便笑了起来,仰头满眼笑意地看着他:“咱爸咱妈?你是准备以结婚为前提和我交往吗?” 四目相对,感觉自己好像遭遇到了求婚的秦霍有片刻的怔楞。 原上旋即便指着另一张照片中表情有些阴郁的小男孩:“这个是你吧?” 小男孩三头身,略有些胖,因为眉目深刻的缘故,五官要比起普通的孩子清晰精致许多。他的表情和现在的秦霍如出一辙,眉头有些不耐烦地皱着,手上提了一根比较他的体型而言有些过大的马鞭,因为手太小了,鞭身垂落在地上,看起来就像是一条被扼住了七寸的蛇。 秦霍打开柜子,从里头翻出个木盒,打开来:“就是这个。” 原上将里头的鞭子取出来把玩,对当初的秦霍来说称得上庞然大物的鞭子,现如今呈现在成年人的手掌中却已经过度秀气了。 秦霍说:“这是这是我姨夫送给我的,我一直用到十多岁才换掉。” “你姨夫?周展嚣的父亲?”原上拿着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