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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淼看到他一分更较一分低落的情绪,心中同样止不住地疼。他和原上一起长大,两小无猜,眼看他经历风雨雨,他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渴望他得到幸福,有美满的家庭,体贴的妻子和血脉相连的后代。可看到对方因自己的话如此痛苦挣扎,他又实在硬不下心肠再说狠话。 “唉,说这些干嘛,八字还没一撇都。”原上突然失笑着拍了拍前额,表情故作轻松,却又带着两分失意,“你说你瞎担心什么,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感觉而已,秦霍都还未必知道呢。” “……” 渝水淼满腹忧心戛然而止,看着原上的目光颇为不可思议:“你俩还没在一起?” “开什么玩笑!”原上颇为遗憾地摇头,“他助理之前说过他是个异性恋,我看像。”否则澡也洗了床也同了,秦霍怎么就一点表示也没有?原上对自己的魅力还是有点信心的,之所以犹豫良久还没直接上,无非就是在担心这个最根本的原因。 假如真的是自己误会了,那挑明之后双方估计连朋友都没得做。 渝水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表情好似被喂了坨SHI,他一边庆幸着生米还没煮成熟饭,一边回忆着秦霍那冷冰冰让人退避三舍的身影,在心中隐隐不忿。 凭什么啊,就这么个一看就不适合过日子的对象,观儿能看上他那是他积了八辈子德,他不说上赶着就算了,怎么能还一点都不知道? 不想让原上跟男的在一起是一码事,知道原上想在一块那男的却对他没意思却又是另一码事。渝水淼越想越憋屈,颇有种自己捧在手上的掌上珍宝不被人赏识的屈辱感,待到看见休息区正一手玩手机一手吃水果的秦霍,内心的愤怒勃然欲发,竟让他连在对方面前一贯的忌惮尊重都生不出了。 他从头到脚,上下打量秦霍,一寸一寸地看,连头发丝都不放过。 不就是个男的吗?除了长得好看点,其他地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就这么个玩意儿,他凭什么敢不喜欢自家观儿? 秦霍感受到一阵少有的威胁感,抬起头来,恰撞上渝水淼尚未来得及收回的目光。对方的状态和往日大相径庭,目光中各种复杂的情绪纠结得让他理都理不清,秦霍被看得愣住,心说这什么毛病? 然而很快的,另一道朝思暮想的身影就引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原上温和双眼中蕴藏着一汪广阔柔软的深泉,神秘中透出些许往常未曾出现过的忧郁。对方专注的视线似乎只能看到自己,仿佛是不经意的靠近,青草味的香气萦过鼻尖,他取走一枚果盘里的瓜片,笑着问:“等很久了吧?” 秦霍因为他靠近的动作脑子有瞬间卡壳,连表情都僵住了,不知该怎么摆比较自然。他想握住那只捏着果签的手,胳膊却又硬生生顿住:“还好。” 俩人一站一座,默默对视,原上心不在焉地嚼瓜,秦霍在脑中反复播放对方从出现到靠近这一过程的默片。 渝水淼看得快要气死了,原上怎么能表现得那么蠢,他明明不喜欢吃这个瓜,为什么一定要绕桌子一圈再到秦霍的身边弯腰去拿?还装作一副并不在意只是顺路的傻样,简直是为了撩sao而撩sao! 你怎么不能矜持点、端着点,叫秦霍来撩sao你!个不争气的! 还有那个秦霍,他是不解风情还是蠢得像猪?原上那么主动了,拜托给点反应好不好!不求你立刻被诱惑得投怀送抱,表情能变一下吗?为什么冷得活像在开会,动容一下迷恋一下很难吗?! 他在心中作天作地快把机场给拆了,那边两个人却还是在一语不发地对视。渝水淼根本没法从秦霍木讷的表情中找出丝毫内容,气得七窍生烟,上前一把将自己不争气的好友拉住半拽进怀里拖到两步开外:“机场里有记者,你给我差不多一点。” 原上看到秦霍可爱的样子就忍不住想撩,当时眼睛里看不见任何别的东西,闻言扫视,才发现自己的出现果然招惹来了大堆的粉丝和媒体。说来也怪,他和宏博展卖腐的时候搂搂抱抱一点也不怕被人拍到,可对象换成秦霍,立刻就感觉心虚许多。他拍拍渝水淼的胳膊,大拇指为对方的义气点赞:“好哥们,谢了。” 他俩挨得有点近,说话时头碰着头凑在一起,秦霍立马挺起腰来,目光炯炯地注意他俩的动静。 心里又开始泛酸水,原上和渝水淼到底是什么关系?这千古难题已经纠缠了他很久很久了。 要说朋友,这俩人表现得未免太契合了一点,说搂就搂说抱就抱,电话里还说么么哒。原上和宏博展卖腐的时候,都从未给过秦霍如此亲密无间的感觉,不大暧昧却紧密得如同一体,让他看着碍眼极了。 秦霍忍了好几秒,那俩人还黏在一起窃窃私语,终于忍不住,上前拽住原上的胳膊将他撕了下来。 骤然分开的两人诧异看他:“……” “……”秦霍迎着原上深邃的眼睛,卡壳的头脑疯狂转动,片刻后沉声解释,“两个男的搂搂抱抱不奇怪吗?那么多记者,当心被拍到乱写。” 原上微微一愣,这才意识到不妥,毕竟跟渝水淼的关系就像左手跟右手似的,彼此之间毫无暧昧,因此也不惧怕被外人乱说。不过又没在炒作,这种传闻还是越少越好,原上顺势拉开了一些距离,心中却又为秦霍出口的话略微感到失望。 渝水淼一听那句“两个男的搂搂抱抱很奇怪”,顿时脑补出一万种原上单恋直男的可悲剧情,心中更是怒火翻腾。为了给老友找回场子,他故意上前几步搭住原上的腰,将下巴搁在原上单边的肩膀,近得略微侧首就能亲到原上的脸颊,又若无其事地笑着刺了句:“有什么奇怪的,乱写就乱写,我家观儿要是因为这个找不到对象,那就跟我过日子好了。观儿你说是不?” 观儿! 渝水淼从不好好叫原上的名字,非得喊这个昵称。他北方口音,这两个字念出来读音类似“官”,听起来有点傻,可连绵的亲昵意味甜得就像是块糖。秦霍每次听到都觉得如鲠在喉,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昵称的寓意从何而起,这仿佛是他俩一个不对外宣揭的秘密,将他俩划分进同一处阵营里,就连自己,都只能站在分界线外茫然又无措地观望。 思及此,他注视着渝水淼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敌对,渝水淼也丝毫不畏惧,保持粘着原上的姿势掀起眼皮,争锋相对地投来目光。夹在当中的原上如同身处暴风眼,又被前后双方毫不掩饰的冷气夹击。瞥到外头一堆窃窃私语的记者粉丝,赶忙将突然莫名粘人的好友从身上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