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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抢光了后放了把火。全村七十一口,无一生还。” “我也去过。是在建元九年,去走亲戚的。我亲戚家中不富裕,冬日因怕北戎人来抢,把粮食都埋在地窖里。可还是被北戎人搜了出来。那可是他们一家子一年的口粮,还有来年的粮种!哪里肯放手,当家的不愿。被北戎兵一刀捅死了。” “还有我……” “对,还有我……” 一个接一个的人站出来,最后竟是都落了泪。 “倒也不是我边关的将士无能。而是北戎人作战点不明确,这里抢一抢,哪里抢一抢。若是大股兵力来袭,尚可发觉。每次总这么三五个或是十来个,处处来一手,哪里顾得了这么多?北戎人又擅骑,马匹也好。见了官兵,立马就跑。如何阻得住!” 这些人都是一早就安排好的,但明知如此,听他们这般说,林砚也不免有些伤感。 他深吸了一口气,言道:“如今可还有人觉得这些不重要?你们觉得不重要是因为抢的不是你家的财务,杀的不是你家的人。倘或你们就是这边关百姓,可还能说出这种风凉话?” 许多人都低了头。仍旧有那么一两个嗫嚅着道:“那也不能……哎,若是胜了也罢,倘或败了……” “所以呢!因为害怕失败,我们连战的勇气都没有了吗?今有一邻,十余年来总去你家偷东西,还杀你妻儿,你可会与他拼命?” “当然!” “那为何不能对北戎如此?原因也不过是你当你的家是家,你的亲人是亲人,别人的却不是。对你来说,也确实如此!可对于一国之君来说,国便是家。你,我,乃至边关百姓,全是他的子民!想必在陛下眼里,北戎在边关所做之举,与邻人对你之举是一样的! 现今我们能容忍北戎扰边掠粮而不管,他日北戎便敢率铁骑踏入我大周国土!难道我们要将自己逼入汉室之境,对北戎屈辱顺从吗? 不!我大周建国不过百年,却也有自己立身行道之本,有不屈的精神,不弯的脊梁,不妥协的骨气!” “犯我大周者,虽远必诛!”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父子俩在一起,怎么这么可爱呢! 林哥哥和林爹爹争谁来给黛玉置办嫁妆,萌萌哒! 第64章 被坑的林哥哥 九个字,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这句原话为“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乃为陈汤给汉元帝的上书。知道的人不多,却也不少。便是之前不知道的,林砚也特意在中提到了。 “元成多僻,哀平短祚,贼臣王莽,滔天篡逆。以致汉室江山岌岌可危。然便是此时,亦有陈汤,甘延寿之辈,悬头槀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他们战时可曾想过会败?” “更有汉武之时,卫青霍去病三战漠北,直取祁连山!他们可曾想过会败?再有始皇在位,乃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他们又可曾想过会败? 他们知道身后站着的是故土家园,千万百姓。所以,便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勇往直前,无所畏惧!反观今日……” 林砚稍顿,目光在场中扫了一圈,冷笑道:“我竟不知道我大周男子何时变得如此怯懦!未战而先言败,是什么道理?我们的勇敢呢?我们的傲骨呢?我们的志气呢?难道你们甘愿做毛延寿,却不愿做卫青霍去病吗?” 众人为之一凛。自比毛延寿无妨,可难道要将陛下比之为汉元帝?林砚语境将断未断,可其中深意,叫人不得不慎重!诛心啊! 元帝宠信宦官,优柔不断,以致皇权式微,朝政混乱。西汉至此衰落。如何与武帝相比? 然就是元帝之时,尚有陈汤甘延寿。难道陛下连元帝都不如? 在场众人抖了抖。无人敢说一个不字。 林砚将目光收回来,“我大周泱泱大国,好男儿千万,如何不能披挂代钩,扬我国威,逐北戎百里关外,使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壮志饥餐胡虏rou,笑谈渴饮北戎血!” “好!”柳尚元头一个拍案而起,“衍之说的不错!好一个壮志饥餐胡虏rou,笑谈渴饮北戎血!吾辈男儿当是如此!” “好!” “好!” 一个接一个,叫好声不绝于耳。林砚笑起来。在座诸人,虽有看热闹的生意人和百姓,却为读书人居多,而其间又有七成乃年轻人。青春年少,人人一腔热血。便是书生,也有豪情。 毛爷爷不还说吗?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他说的慷慨激昂,但凡有点血性的,哪有不动容! 场面瞬间热闹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个个化身爱国志士,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见得此景,林砚悄悄退出包围圈,便见一人寻了上来,“林公子,主子有请。” 林砚仔细一瞧,那人虽穿着寻常的下人服侍,却是戴权!既是他在,这主子是谁,就不必问了。林砚大惊,忙应了,跟了戴权上楼。 入了包厢才发现,不只司徒坤在。但凡已成年的皇子都在,便是此前被司徒坤冷落了许久的二皇子也在。还有他爹林如海。皇子们都还站着呢,他居然坐着在和司徒坤喝茶! “参见皇上。参见各位王爷!”林砚一一行了礼,这才跺到林如海身边,低低唤了声,“父亲!” 司徒坤笑得爽朗,“师弟好福气!这些日子,衍之帮了朕不少。朕倒是羡慕得很,还想着问问师弟是怎么教出来的!” “师兄何必羡慕我,几位皇子个个不凡,哪个不比这小子强!你是只瞧见这小子如今还算能看的一面,从小到大,他折腾得回回想让我直接打死的时候多了去了。” “师兄”“我”?这称呼让林砚呆了呆,可听到后头却是很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爹,我的亲爹啊!这么多人在呢!咱们能不说这茬吗? 司徒坤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末了,看着林砚道:“今日做的不错,这段时间,辛苦你和老九了!” 林砚嬉笑着:“学生就只说了几句话而已,这里里外外张罗的,包括去寻那些个真正见识过边关境况的,有故事可说的都是宁亲王。他才是真辛苦!” 不料,司徒岳一点不领情,冷哼了一声,“爷不用你请功,你不如先说说,爷什么时候和你说过北戎公主要选大周子民和亲的话?” 司徒岳怒瞪着林砚,背对着众人挤眉弄眼。 林砚一脸错愕,“额?没有吗?” 司徒岳气得跳脚,“什么时候有了?” “啊?那大概就是学生梦里梦见的!九爷何必这么生气,学生刚刚说的是,好像听说,可能听错了,没说一定是啊。” 司徒岳一张脸都黑了下去。司徒